依在窗边的身体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己身体的变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忽然房门被敲响,顿时屋内另外二人警铃大作,一人站着门框一边,红叶狩冷着脸将门拉开一条缝。
“你!”
“好!”
是一对一模一样双胞胎姐妹,一人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对红叶狩打招呼,见状红叶狩想要关上门。
却被那个刘海遮住左眼的女孩用脚轻轻抵住门,与此同时右眼被刘海遮住的女孩将二人手中端着的木盒子向上捧了捧。
“买一个嘛。先生。会带来。好运的。”
两个女孩一人几个字说完,眼含期冀的望着红叶狩,但红叶狩不是慈善家,黑着脸想关上门。
女孩眼中带着落寞,以为又要没有希望时帝俊突然走来询问什么事,红叶狩不解的看着他。
帝俊伸手拿起一个绣花细致的布袋,里面似乎放着一张纸条,他反手攥在手心里,红叶狩自然而然付了钱。
“先生。妈咪说。”两个女孩叫停帝俊,“选中这个福袋的。如果有需要。可以按上面的地址。找她占卜。”
帝俊看着手里静静躺着的福袋,明明自身的菌种比这种虚妄的东西更实在,她们说的妈妈的占卜,大抵不过也是菌种持有者的第六感罢了,但也不好当面拒绝,颔首应下心里却也没准备去。
不想酒童子却被二人的话吸引了兴趣,深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嚷嚷着要去体验风土人情,看着帝俊提不起兴趣,酒童子转头期待的看向红叶狩。
“……他去我就去。”
听到红叶狩这话帝俊扭头默默的看着他,好一手踢皮球矛盾转移法。
在酒童子的软磨硬泡下帝俊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出来恐怕头都要被吵炸。
当初应该就只带红叶狩来的,顶着烈阳的帝俊想到,太热了。
忽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是红叶狩带的伞,但因为身高原因他不得不踮起脚尖走路,即使是这样红叶狩依旧一言不发自己撑着伞。
帝俊一直觉得他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很多时候觉得没必要所以不爱说话。
轻声道了声谢后帝俊接过伞。
巷道阴暗狭长,两边墙缝因经久不见太阳长着茂盛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气味。
再一次捂着鼻子饶过垃圾堆和依在一旁宿夜醉酒的汉子,帝俊看着手上福袋的地址开始后悔。
但好在再拐过这个路口后终于看到那间坐落在贫民窟的屋,门口悬挂的猩红绒布被风轻轻吹起一角,透过缝隙帝俊和其中的女人对视。
忽然他回头看去,远处的拐角闪过几缕银色长发,帝俊微微眯起双眼,在红叶狩呼唤自己时回头走去,但余光一直锁在巷口阴影。
掀开门帘扑面而来是劣质蜡烛燃烧发出难闻的味道,帝俊皱眉,扫过屋内的装饰,墙面斑驳,但桌面上铺的的天鹅绒布还算干净。
仅需一眼,帝俊便知道眼前中年女人也是菌种持有者,大抵在她那个年龄菌种还不被待见,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讨生活。
酒童子兴奋的坐下,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散发着淡淡水色荧光的水晶瓶,摩挲着双手,正欲提问题。
不想女人眼皮也不抬只说不是他。
闻言帝俊回头,大抵是她女儿说过是自己拿的福袋所以也不足为奇,他摆摆手示意不用。
女人似乎身体不好,猛烈咳嗽了几声,略显吃力道:“我知道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我知道一个人。”
言至此帝俊眼中生出一抹探究,知道他来的真正原因的左不过十来个人,他坐在女人对面,问她想要什么。
混浊的瞳孔流出一抹不舍,女人嘴角艰难的扯出公式化的浅笑。
她知道自己身患癌症时日无多,但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她算出面前几人是GCV的人,她祈求对方可以带着她女儿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和她一样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腐烂发臭。
可如果那两个女孩没有菌种,GCV也不会留下,就像骨女说的,GCV不是孤儿院。
像是看出帝俊的想法,女人苦笑一声表示两个孩子也继承了菌种。
帝俊俯身向前,听着女人在耳边低语。
与此同时酒童子双臂环胸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的老式沙发上,红叶狩依旧按着他的通讯器不知道在看什么。
临走之时帝俊答应她这两天会有GCV的人来接走两个孩子,同样会有人竭力救治她的癌症。
正因为知道失去亲人的感受是多么痛苦,所以帝俊不希望这两个可爱的女孩早早的失去妈妈。
出来时天已经晕染了一层黑墨,大片的乌云低悬着,豆大的雨滴似在专门等着几人出来,便立马啪嗒啪嗒的落下,很快蓬莱A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雨雾中。
酒童子伸手打了辆车准备从高架桥那边回去。
命运专挑苦命人。
城郊刚上高架前面便堵了车。
好像是出了车祸,但是听前面的师傅说只看到血不见肇事车辆和人,一摊血在那儿被雨水冲刷着,没人敢往前开。
帝俊撑着把黑色的伞走过去,倾斜的雨丝打湿墨色的风衣,寒风吹起衣角。
沥青路上是一大滩暗红色的血,上面倒映出霓虹灯闪烁的市区。
忽然帝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周围人都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就连酒童子和红叶狩也不知所以然的望着他。
“你也看到了吧。”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名银发如瀑的身着咖色皮质风衣的女人,帝俊瞥了一眼,惊诧的发现女人的眼睛一只是红色,一只是失明般的灰白。
她亮出身份,是一名私家侦探。
帝俊自然知道为了找到STNF的残余部队,白羊宫可是发出了高额悬赏,自然有不少私家侦探参与其中。
但眼前的女人似乎不一样。
暗色的红唇亲启,缓缓道出帝俊所见。
暴雨如注,风裹挟着硕大的雨点砸在少年的头盔和轰鸣的机车上,机车在高架上飞驰,轮胎溅起的水花拉长成一条水雾。
劈头盖脸砸来的雨珠朦胧了头盔的视线,但少年速度不减,从市区一路疾驰而来。
然而在临近下高架拐弯时忽然轮胎打滑失去抓力,少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甩出去在地上接连翻滚数圈,连带着失控的机车在地面留下道长长的擦痕。
鲜血瞬间顺着机车服涌出,就当以为他要交代在这儿时少年胸腔忽然剧烈起伏猛烈咳嗽,伸手打开头盔的镜片,吐出一口鲜血,熟悉的灰瞳映入眼帘。
只不过女人不认识这双眼睛,但帝俊知道,那是安阳贺,潜逃多时的安阳贺,帝俊笑,是笑安阳贺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你好,我是夙溪。”
夙溪伸出手,正式的介绍自己。
但帝俊并没有伸手,甚至毫不避讳看着夙溪发白的眼睛,夙溪不以为然,手指不自觉的扶上那只眼,解释是自己以前接委托时不小心受伤。
只不过这样的解释打消不了帝俊的怀疑。
“先前跟踪不过是事先了解下客户,你不会介意吧。”
夙溪红唇勾起,同时毫不顾忌的承认了之前帝俊看到的巷口的阴影是自己。
“既然知道了,何必还扯什么谎。”
帝俊眸光冷冷,想在他面前说谎很难,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必要深究。
夙溪深吸一口气,红瞳微眯,压下心中的愠怒,眼前男人如此开门见山,她自然也毫不客气的提出条件。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帝俊喉间发出极轻一声嗤笑,笑声很快淹没在雨水拍打伞面的声音中。
“好。”
好不容易回到旅店,几人换上一身浴衣准备去温泉除除身上的湿气。
暖气瞬间从脚踝漫上腰腹,水汽在脸颊凝结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滑落,先前的被刺伤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
挂着水珠的手将额前碎发向后一掠,帝俊微眯起眼向后靠去,露出脖颈的线条。
他微微侧头,对着红叶狩做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
酒童子在四处寻宝中不小心按开了面前挂壁电视遥控器的开关,两三秒后电视跳转到新闻频道。
他嘟囔着正要调台时里面的主持人突然说到白羊宫谋杀案。
瞬间吸引了在场二人的目光,酒童子也收起了玩闹的模样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
“很难想象昨晚居然在白羊宫在三百米的地方发生这种惨案。”男主持人道。
“是的,但是到底是谁有此等手段和心力白羊宫还未给出确切的答复。”女主持人道。
“当然大家也不必惊慌,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白羊宫一定会很快找出藏在暗处的罪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男主持人道。
酒童子撇撇嘴,反正这种人又不归他们管,转而继续无所事事按着遥控器换台。
可帝俊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他拿起一旁的通讯器按着,果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播着这件事,舆论无非分为两派,一方咬定是STNF回来报复,一方又向着GCV泼脏水说他们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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