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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远离陆地的海,蓝的发黑。在天气好的时候,海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天气不好的时候,海卷起的浪可与天相连,用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大白鲨却最喜欢在雨天,大浪滔天时跃出水面。不仅能补充身体里的淡水,也能仰望一次天空。

宋一自打在海里出生以后,听到最多的就是族里的长者警告小一辈,不可在天晴时跃出海面,因为人类会对幼鲨进行捕杀,一不小心就得归天。

所以,只有雨天跃出水面,才是安全的。

海洋里活了512年的格陵兰睡鲨,也给小宋一讲过一段海洋的历史。在100多年前可不是这番景象,大白鲨才是主宰海洋的王者,与人类各据海洋和陆地,互相约定不冒犯各自领地。但这一切,却被身为神族的璞萨神,为世间主持公义的璞萨神,打破了原有的和谐,选择站队。站在人类这边后,杀鲲鹏,打散海之力,让我们沦为比人要低一等的生物。

世事变迁,现在的王失去了海之力的力量,也失去了海洋的主导权。任由人类随意践踏大白鲨及其他鱼群的生命,海洋也被人类纳入自己统治的范围。

百亿鱼族同胞泣血求璞萨神放过,但他却置若罔闻,更是提拔人族去神族,治理世间一切秩序。导致大白鲨一族逐渐凋零,群体骤减。

像大黄鱼几乎被捕杀殆尽,还有白鳍豚等鱼族同胞消失世间。

“那海之力还能找回来吗?”

宋一依偎在白鲨王父亲的身边问道。

白鲨王坐在干枯且发黑的贝壳王座上,发出闷闷的哀鸣声:“人类有璞萨,我们有鲲鹏,它可以收集被打散的海之力。”

“鲲鹏呢?”

“走了。”

白鲨王又是一声声哀鸣,鸣的是不公,鸣的是无能为力。曾经父辈治理下的海洋,是一片净海。有着自己独有的一套海洋秩序,鱼群在海之力的守护下,安居乐业,以海草和水母为食便可存活。

神在打破这一秩序后,鱼群却要靠自相残杀,同类相食,才得以维持生命。小鱼小虾成为海洋食物链的最底端,再接着便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残忍至极。

经过100多年的发展,鱼群不仅要担心自己被同类吃掉,还要防止神族将同为哺乳动物的大白鲨逆转成人。最惨的还有人族的捕杀,成为餐桌上的珍馐。四面楚歌,夺回海洋主导权的斗志也逐渐被瓦解,海里也不再团结。

就像宋一小时候在海里还会被虎鲸追着跑,有些跑不过虎鲸的小伙伴,还会被吃掉。

他们的个头大,会先咬住大白鲨的鳍,把大白鲨翻过来,肚皮朝上。短时间进入强直静止状态,再任它宰割。虎鲸还只吃大白鲨肝脏,吃完就丢弃。尸体就放任小鱼啃食,所以虎鲸在海洋世界里,收了不少部下,相当有威望。

不过虎鲸也不是没有对手,宋一的护卫座头鲸就是虎鲸的敌人。座头鲸小时候会被白鲨王投放到虎鲸经常出没的海域,成年的座头鲸能一挑三虎鲸,但幼年的座头鲸小时候只有被虎鲸欺负的命。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座头鲸一旦成长起来,就会变得无比凶狠。还会将虎鲸视为最大的威胁。只要知晓虎鲸的方位,多远都会追过去胖揍它。

白鲨王已经无法重启原有的海洋秩序,只能想方设法成为海洋里顶级的掠食者,护住大白鲨一族。

而鲲鹏的离去,是自知斗不过璞萨神,愧对海洋。离去前,将收集的海之力偷放在宋一身上。对子子孙孙寄予希望。

“有朝一日,后代一定能重掌海洋”!

一声悲鸣后,化作一道霞光离去.........

宋一微睁着眼睛,目睹了海洋守护神的陨落。因为当时还小,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着海洋里最多的海之力。当白鲨王察觉时,神弥也有所察觉,被神弥捉走。

宋一体质特殊,族人能通过海之力,准确判断她方位。

她是大白鲨一族的希望,也是海洋的希望,不能出事。白鲨王不顾危险,带着族人日日夜夜潜伏在小渔村海域附近。

一找便是16年...............

期间,宋一最爱的长辈格陵兰睡鲨也被人类捕走,享年512岁。

最讽刺的是,宋一作为人时,这条格陵兰睡鲨出现在了学习的教材里。科学家如获珍宝,做了各项惨无人道的研究。

殿外。

老师和赵吟均都到了门口。苏袅娜急的直打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进口。

只见老师拿出一串檀木串珠,带在手上,轻推殿门,便轻松打开了。

虽然很惊讶,但也来不及惊讶。

进门只见叶修九站在宋一身边,宋一被绑在殿内柱子上,小虎晕倒在地。

赵吟均疯了似的揪住叶修九,怒吼道:“你在做什么?你做了什么?”

袅娜上前松开宋一,抱在怀里。

不断拍打她的脸颊:“醒过来,快醒过来。”

宋一沉浸在悲愤的情绪中,无法被唤醒。

老师拿出细针,在小虎的虎口处扎了下去,小虎醒了过来,懵逼的看着现场情况。

“你们先来救她,我叫不醒宋一。”袅娜紧张地就要哭出来。

赵吟均回头看了眼已经软了身子的宋一,怒气只能先收着,随袅娜一起试图唤醒宋一。

老师也凑上前,将细针插入虎口。宋一眉头微皱,但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先送医院。”赵吟均背过身,拽着宋一两个胳膊,背着宋一就往外走。

一行人紧跟着宋一,小虎帮忙指路镇上的医院。叶修九走的时候,看了眼烛台,他明显感觉神弥变弱且气数将尽。

“如果他走了,我还继续吗?”叶修九此时有了放弃的心思。

这么多次的实验失败,最终结果也不尽人意。只要神弥消散,禁制不也消散了吗?那做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好在医院离护龙殿不远,下了山跑个七八百米就到了。因为小镇靠渔业经济发展比较好,医院规模甚至超过市里的医院。

“医生,有医生吗?”

赵吟均急冲冲的跑进大厅,边跑边吼道。

一位稍稍年长的医生正在导台与护士交流些什么,听到呼叫声,赶紧招呼路过的两名护士,两名护士立马拉出急救推车,将宋一放在推车上。

医生上前询问:“别慌,把症状告诉我。”

赵吟均喘着粗气:“晕...晕倒了。”

“有受到什么惊吓没?”医生继续问。

袅娜在旁边看着叶修九,不知道哪来的火,一巴掌拍在叶修九手臂上:“说话呀,在场的人只有你。”

叶修九:“她受到了惊吓,晕过去了。”

医生探了一下宋一的脉搏,脉象稳定无异常,于是让护士推去做其他检查。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让她安静的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

众人陪她到了第二天早上,宋一期间未曾醒过。冯老师因为有事,早上就离开。

“怎么办?医生上班了吗?”袅娜有些着急,一晚上守在宋一身边。

正当袅娜准备出门找医生时,宋一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宋一看了眼陌生的环境,眼角的泪水滑落。

袅娜从病床旁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为她擦拭,关切的问:“怎么了?宋一,你别吓我们。是不是叶修九对你做了什么?”

宋一紧咬牙床:“走啊,都走啊,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赵吟均赶紧上前询问:“宋一,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啊————”宋一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一声爆发式的吼声,惊动了一个楼层的人。

一个实习护士一路小跑到病房:“病房内不能大喊大叫。”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小虎连忙道歉。

“仇恨”、“思念”、“愧疚”各种情绪交织,宋一真的下一秒就要碎了。

眼底布满红血丝,紧咬着惨白的嘴唇,从床上强撑着坐起来,要求所有人都出去,只留叶修九。

赵吟均对护士说没事的,剩下的人都很自觉地退出病房。

但又怕宋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几个人在病房外听墙角。

“有什么办法回去。”宋一问。

叶修九此刻也很苦恼:“所有送你们回去的方式,都失败了。神弥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我不知道坚持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他会死?”宋一冷笑一声。

“会,神弥本是无寿,但他受了村民的诅咒,才有了寿限。”

“然后你就觉得自己无罪了?是吗?”

“我没有,只是我无能!”叶修九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所有享受过他带来的恩赐的人,都没资格说自己无罪。所有在我们手里做毁的实验,不会告诉我无罪。是我想放下了。”

“把你的实验数据都给我。”

“你会死的。我们家几代人的努力,都不能将你们送回去,你凭什么认为你就可以。”

宋一埋头痛哭。

病房外,几人面面相觑,一路走来,奇怪的事情一直发生在宋一身上。

赵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一时间无法消化。

“该怎么去相信这件事呢?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分队一时陷入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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