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身体,轻柔地融进乌尔比安的血液里。他逐渐觉得眼皮沉重,耳边猎魔人与女术士对话的模糊声响也逐渐远去,意识彻底断了片。
闭上眼后他的意识就像落入深海里,被在水底漫游的藻类死死缠住而没办法脱身。乌尔比安挣脱不走,它们也无法立刻将他拉入深渊,至少现在这些东西还做不到。
他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僵持下去,直到他恢复意识,彻底从睡梦中醒来后才会结束。但出乎乌尔比安的意料,面前的僵局仅仅只持续了非常短的时间,就被突然出现的触手打破。
墨绿色的腕足强硬地将他带出困境,环住他手腕的时候却在不停颤抖,当它抚过乌尔比安的喉咙的时候,他几乎听到好像有什么人发出了崩溃的尖叫。
他几乎以为这是错觉,毕竟他的意识又很快而安逸地沉没下去。但在他醒来时,除去口中隐隐残留的血腥味,那缠绕着的疫病却是消散地干干净净。
乌尔比安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他用意识查看起面板上的数据,发现“海嗣化程度”的数字也莫名跌下了30%。
当他把注意力从面板上挪开时明显已是威伦的又一个早晨,杰洛特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他睁开眼睛。乌尔比安眨了眨眼睛来聚焦,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就扶着身后的树干晕晕乎乎地站起来。
凯拉不见踪影,他的衣服与装备也乱糟糟的缠在身上,乌尔比安把自己彻底检查了一遍,调整好各类东西的位置后看向明显先他一步醒来的猎魔人,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女术士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凯拉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亚历山大的那本研究笔记,她希望利用这本东西研制出瘟疫的解药或疫苗,然后卖给瑞达尼亚的现任统治者拉多维德,这样她就能得到好大一笔钱,或者至少能够让她和女术士集会所的罪行一笔勾销。
但可惜的是,在她对乌尔比安使用沉睡的魔法后,凯拉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那一本笔记,而猎魔人也迅速地从咒语中苏醒过来。
杰洛特告诉她这个想法到底有多么愚蠢,瑞达尼亚国王目前的心思完完全全就是在战争上。
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根本就不会在乎解药,他甚至会将这些笔记当成战争的工具,把瘟疫进一步武器化。
何况这个疯子最喜爱的谈判工具是烧红的铁钳和燃烧的火刑柱,作为女术士的凯拉和他见面,结局可想而知。
凯拉固执地不听从他的劝告,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打了一架。
这场由争执演变而来的战斗的结局可想而知,女术士不敌猎魔人,最终负伤倒地。杰洛特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没有杀死她,而是建议她另寻他处,比如所有狼学派猎魔人的老家——凯尔莫罕。
尽管这座古迹目前的居住者们并不重视城堡的保养和修缮,院内和墙缝中到处肆意疯长的杂草,甚至有高大的古树生长在城堡内,但凯尔·莫罕始终是狼学派的避风港。
它或许并不奢华,但作为容身之处来说也以足够。
“不过,既然它在我手里已经没有用了……”杰洛特说着,把那一份手稿交还到乌尔比安手中。
他的同行者收好这份笔记,把一旁靠在树上的船锚——看起来猎魔人专门为此跑了一趟——背回背上,重新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你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猎魔人看看他的脸色,与昨天比较明显更健康了些,眼睛也更亮。
“有人帮了忙。”乌尔比安现在确实状态不错,他瞥了一眼仓库里贴着标签的试剂,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杰洛特不打算追着问下去,刨根问底的家伙总是讨厌人些。
他随意吹了声口哨呼唤起自己听力灵敏的坐骑,翻身上马后便前往庞塔尔河。
他们经过封锁关口时因为缺少一个印章而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把手的士兵显然见过不少这种情况,倒也没有多做纠缠,而是选择放他们通行。
而进入交接城区后,却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准确的说,是拦住了杰洛特的去路。
据来人自我介绍,他是被占领的泰莫利亚营收与海关部门,多里恩分部的代理税务专员塞穆尔·米帝。
但以更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收税员。他收到报告说明杰洛特在短时间内获取了大量的金币,因此怀疑猎魔人有偷税漏税的嫌疑。
杰洛特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是个刺头,但关于皮草、珍珠贸易以及偷窃他人财务这种事情上,他意外地遵守猎魔人的纪律,的确是碰也没碰过。
收税人对着表格嘟嘟囔囔了半天,核对了连乌尔比安都不想记住的诸多条款,最后判定猎魔人是个守法敬业的好公民。
他拿出一本证书交到杰洛特手里,恭喜猎魔人得到“品行优良的纳税人”称号,并建议他把这本毫无意义的小东西裱起来,最后朝他们两人礼貌地点点头,眼睛对着他手上的一摞纸看看,又转身离开了。
杰洛特在他走后就把证书折了又折,随便塞进身上的哪个口袋里,无所谓地朝乌尔比安笑笑:“品行优良,守法敬业……哈哈,这个世道居然让这种头衔落到猎魔人的头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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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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