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文件我整理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身穿整齐衬衣和及膝黑裙的秘书敲响了陆知潼办公室的门。
她有一些紧张。
今天是她第一天来上班，早就听闻自己的这位老板不好伺候，之前的两任秘书也仅仅是担任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
敲了几下门后，门内并无声音传出。
新来的秘书小姐额头冒汗，脑中逐渐浮现出了关于自己老板的各种传闻。
作为A市龙头企业的老总，她不是什么富二代出身，反而是从一家资金极少，几乎供不起几个孩子上学的孤儿院出来的。
传闻中陆总自小就无比聪慧，上学时更是连跳好几级，超出同龄人许多。
但让人奇怪的是，她上大学时并没有修什么热门的金融、电子之类的专业，反而选择了武器系统工程专业。
她仅仅精修了几年，就自创了一套核心技术，并且依靠导师和政府的投资开创了这家企业。
传闻中陆总待员工很好，工资待遇丰厚。公司基本上不加班，但工作量很大，上班时几乎不能开小差。
传闻中陆总喜欢穿各式各样的大衣，偶尔会拿着一杯咖啡漫步在公司的长廊。
她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但从未有人见她笑过，即便是在商业会谈结束后的饭局中，也几乎都是冷着脸的。
传闻中....
“进来吧。”一道冷淡中略显疲惫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打断了秘书的思绪。
“哦，好的！”秘书推门进去，她低头拿着崭新的文件夹站到陆知潼的办公桌旁边。
陆知潼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秘书：“放在这里吧，我一会看。还有，通知财务部和营销部，下午三点开会。”
本来低着头看地面的小秘书听见老板和自己讲话，猝不及防地抬眼：“哦、好，我知道了。”
接着她就被面前女人的美貌晃了晃眼，她的五官立体又端正，但却不是特别古板正经，厚厚的睫毛与眼角的泪痣平添了一丝美艳。整张脸没有一点斑点痘印不说，还特别白净。
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里侧的白色衬衣只露出一角，由于现在是秋季，天气有些微冷，所以内里也穿着比较紧凑，宽松的黑色风衣隐隐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小秘书有一瞬间的发愣。
陆知潼揉了揉眉头，表情有些不耐：“还有什么事吗？”
可怜的小秘书立刻被吓得战战兢兢，她连忙鞠躬几下，踩着凌乱的步伐逃也似的离开了陆知潼的办公室。
“？”
“.....我刚才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吓人吧。”陆知潼心想。
应该是新来的秘书还不太适应。
陆知潼并不擅长社交，公司运营的好全靠硬实力。这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要做就做最好的。
她不再思考，专心投入到工作去。
今天是十月初一，是一个要早早回家的日子，因此她要把工作全部在晚上前完成，忙得很。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预约的蛋糕大概在...
嗯，七点到。
—————
内心经历了一阵兵荒马乱后，秘书敲开了财务部的门。
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给她开的。
小姑娘头顶上还顶着一截彩带。
“尹琪，谁来了？”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问道，他是财务部的部长。
尹琪将秘书请进来，回答道：“是陆总的新秘书呢！”
部长点点头：“哦哦，随便坐吧。”
财务部的氛围非常好，他们像在休息时搞什么剪纸游戏，桌子上布满杂乱的彩带。
虽然是一间只有五个人的小部门，但气氛却十分活跃呢。
秘书心想。她斟酌着开口：“那个，陆总让我通知大家下午要开..”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紧接着是尹琪的尖叫：“啊，我刚吹的气球！”
气球？
秘书终于对面前的场景感到疑惑。
尹琪不好意思地笑笑：“唉，对不住。你说什么来着？”
秘书问道：“你们这些气球和彩带是？财务部今天有人要过节吗？”
尹琪盯了她一会。捂着脸惊讶道：“天哪！你竟然不知道？”她悄悄把脸凑到秘书耳旁，小声道：“今天可是陆总生日！”
“哎？”秘书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可我看百度百科上，陆总的生日在1月1日啊。”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应该是陆总嫌麻烦没有改。之前有一次大家在跨年时想为她庆祝，还搞了一次大乌龙呢。”尹琪露出一股八卦的表情，“但经过我严谨的观察，陆总每年十月一日都会很早地回家，而且还会订蛋糕！每年不到下午就准备走了，特别迅速！”
“唔.....”秘书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可是....陆总说下午三点开会。”
“啊？”尹琪摸摸脑袋，“我没听错吧？陆总今天竟然要加班！我明明记得...”
“好的，财务部会按时到的。辛苦你了。”部长打断她，回复道。
秘书走之后，尹琪难过道：“唉，本来还打算下午请陆总来我们办公室呢，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去装饰会议室吧？”
部长笑道：“会议结束后你代表我们部门，把礼物送给她吧。”
尹琪遗憾道：“啊，也只能这样了。”
没过一会儿，她捏起了拳头，信誓旦旦地说：“我要给陆总留个好印象！”转头蹦蹦跳跳地跑去化妆了。
—————
“上个月的财务指标达到了，但是营收上还能做的更好。”
.....
“这个月我们至少要完成三个任务....”陆知潼看了一眼表，六点整，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她抿了一下嘴，面无表情的说：“这部分我会在明天的会议上具体说明，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用一只手撑住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会，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之后，迅速提着自己的包往门口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陆、陆总，请等一下！”
陆知潼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看到偶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尹琪有些紧张：“陆总，这是我们财务部给你准备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陆知潼愣了一下，接过了礼物，对她笑了笑，说道：“谢谢，有心了。”
尹琪一瞬间涨红了脸。
啊啊，是谁告诉她陆总不爱笑的！
她大声道：“不用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有陆总这么好的老板....哎！”她摸摸自己的包，从里面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这里还有一个！是孤儿院给您的。”
陆知潼觉得自己幻听了：“哪送的？”
要知道，她虽然与孤儿院有联系，但从未庆祝过生日，也没收到过孤儿院送的生日礼物，倒是收到不少弟弟妹妹的礼物，今天这是闹哪出？
尹琪重复道：“孤儿院！就是陆总您小时候在的那家，我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陆知潼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但眼前的视线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她只好将礼物接过，扭头迅速地走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公司门口，坐上了雇的代驾车，终于回到家，从小区门卫处领到了自己点的蛋糕。
她提着蛋糕进门，把蛋糕随手一放。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她将门锁上，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最终没力气地倒在了床上。
.......
半晌后，她恢复了一些力气，将装有蛋糕的复杂包装盒扯开，随便切了切，很没有形象的吃起来。
今天是她褪皮的日子。
她有一条别人都看不见的尾巴，光滑的鳞片下面覆盖着的软软的皮肤，尾尖还带点毛茸茸。
这条尾巴曾在过去给她带来许多烦扰，她小时候就经常担心有人能看到它，到了后来见过的人多了，发现确实没人能看到，她才慢慢放下心来。
即便如此，她也有着经常穿大衣的习惯，衣柜里有一半以上的衣服都是风衣。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尾巴没有覆盖鳞片的地方就会开始蜕皮，之后就会再长大一些。
要命的是，蜕皮时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不良反应。头昏脑胀，浑身疼痛是常有的事。她为了补充能量，除了家里常备一些葡萄糖之外，还会买一个大蛋糕回来。
蜕皮的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就会结束。但这次几乎是快两个小时，尾末的最后一小块才掉下来。
陆知潼感受着体内过高的热量慢慢散尽，将最后一块蛋糕放入口中。
这家店的蛋糕，还是过于甜了。
她用眼神丈量了一下尾巴，又多了些烦恼。
又长长了不少。
她现有的风衣估计已经遮不住了。
再长下去，到脚后跟的风衣都遮不下了。
头疼，不想了。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床上透明的皮肤组织，去冲了个澡。
出来后，她又把眼光移向地上被她随手乱放的礼物堆，孤儿院送来的小小的礼物盒在其中十分扎眼。
不是她不想收什么礼物，只是小时候院长和老师们看她沉沉闷闷的不爱说话，就老送一些奇怪的东西吓唬她。
回想起小时在孤儿院的时光，她又有些想念那些弟弟妹妹们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那个小盒子打开了。
盒子中静静地躺着一串朴素的宝石项链，也不是现在流行的银项链，就是一串普通的绳子上栓了一块不知名的半透明浅色石头。
她叹了口气：“不是什么怪东西就好。”
陆知潼几乎不怎么带饰品，关于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审美。
她将项链带到脖子上，坐在卧室桌子上的镜子面前。
“唔，还挺好看的。”
虽然还想再欣赏一会自己的美貌，但她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沉，还是早点睡觉的好。
她把项链放回到盒子里。
关灯之后，她沉在松软的被窝中，抱着自己冰凉的尾巴，很快进入了睡眠。
黑暗中，小小的盒子中透出细微的光芒，很快消失不见。
梦境中，她好似看到了几个很小的闪着光的小人影，他们扑着四叶翅膀，围着她转来转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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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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