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先回来的男生跳楼了。
就跟着了魔似的,力气大到吓人,教室里几十个人都拉不住他。
嘴里一直念叨着,“救我,救我……”
但仍然从六楼跳了下去,支离破碎没有生还的可能。
后排那个女生满手鲜血的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师,他……他死了吗?”
陈雨蹲下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的陈雨一个激灵。
他看向混乱的教室,给了朝谨一个眼神。
朝谨立刻会意,在铃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之前,将所有人都安抚到了座位上。
女生身上染得都是鲜血,状况很不稳定,几次都从座位上滑了下去,但在朋友的安抚下好歹是坐上了座位,只是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像是在小声地哭,又像是在念着些什么。
在外面校长出现将两具尸体拖出去的之后,反应更甚。
陈雨害怕女生会忍受不了当场跑出去,好在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都没有在发生什么,陈雨才轻微的松了口气。
“下课。”他拿着书本朝下面说道,郑重的好像是宣布了个什么法令。
只是还没有走出教室,就听见“啵”的一声,如同泡沫破碎的声音,随后是一连串的“——啵啵啵”。
陈雨立刻回头去看,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女生,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块块地突起,鼓胀的跟气球一般,越来越大,一直到皮肤被撑成透明色。
“——啊!!”女生惨叫着,伸手想往身上挠去。
陈雨:“不要!”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那些肉状的气球瞬间炸裂,声音像是夜晚的烟花,眼底一片红色。
“老师,小心。”陈雨看见路秀沅和朝谨都朝他这边奔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里速度却慢了很多,就连周围血水掉落的速度也是。
陈雨甚至能看见空气中微尘被拂开的场景,那些细小到肉眼几乎都看不清的绒毛和空气都在躲避什么似的。
陈雨感觉到手腕似乎被轻轻碰了一下,有什么挡在了自己身前,他闻到空气中透着一股冷冽的味道,随后时间的流速恢复原样,周围的血块竟没有一丝掉落在他身上。
陈雨看着满地的碎末,饶是他见过许多令人不适的场景,巨人观他也碰见过,但这次,陈雨不得不紧紧抿着嘴,抑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
“老师,你没事儿吧?”朝谨在旁边问。
陈雨摇头,“半天就死了三个人,到底还要再死多少?”
朝谨蹙眉,眼中有些偏执,“老师关心他们干什么?老师和他们很熟吗?”
“算了,下课吧。”
“听说你们班上放了一场烟花秀?是真的吗?”李壶在办公室碰见了陈雨问道。
陈雨刚放下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对面人一声冷哼,“真是一场精彩的……人体烟花秀。”
声音阴郁沉沉,是谢书。
他从桌子里抬头看了陈雨一眼,随后又低了下去。
李壶这才知道刚才学生口中的“烟花秀”是什么意思,脸都白了。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陈雨想到之前赵碣石对他说的话,“不能……不能什么?”
不能请假?
不能逃课?
还是不能违反……
陈雨:“规则。”
李壶不解,声音大了些,“规则?”
意识到谢书在看他们之后,李壶将陈雨拉到了食堂,到饭点了,他又饿了,但是之前那个卖丸子的阿姨没有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打了一份鸭腿饭。
“雨哥,你说的规则是什么意思?”
陈雨:“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如果说陈雨之前还是怀疑的话,现在可以是肯定了。
这么些天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游戏的死亡并不是随机生成的,而是有触发条件,且条件有很多。
就拿那些死亡能找到尸体的人来说,触发的规则就有:请假超时未归、上课迟到早退、上课吃零食还有……
“上课时间在洗手间啪啪啪。”身后有人接话道。
他们回过头去看,是路秀沅。
路秀沅羞涩但字正腔圆地说道,说完还怯怯地看了一眼陈雨,象征性的表示了句,“老师,我觉得他们好恶心。”
陈雨:……
李壶:……
可你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么觉得啊,甚至还能看出几丝跃跃欲试。
“老师,你们在说什么?”路秀沅问着,顺带着挤走了李壶在陈雨身边的位置,“我能听吗?”
“我很聪明的。”
他弯着眼睛,露出细白的牙齿,讨夸奖似的笑了起来,像极了那晚举着鬼头的小魔头。
陈雨:“说不能,你会自己走吗?”
路秀沅:“不能。”
那不就得了!
“但是,老师,我能让他走。”路秀沅指着陈雨身后的人说道。
陈雨回头望去,“你怎么又来了?”
是朝谨,手里还端着碗姜汤。
他将汤放在了桌子上,往陈雨面前推了推,“驱惊。”
挤开李壶从另一边挨着陈雨坐了下来。
一直被挤到对面的李壶想起了昨晚的遭遇:……
敢怒不敢言。
路秀沅闻了一下姜汤,随后捂着嘴,“咦,好腥的味道,你生姜洗干净了没啊?”
朝谨抬眸看向他,眉目沉沉,路秀沅被他一看往陈雨身后躲,“老师,你看他,像头熊,好凶。”
陈雨:……
其实就朝谨的长相压根儿跟熊挨不上边。
陈雨为了两个人不打起来,费力地将话题扯了回去。
朝谨大概是被气狠了,声音压得有些低,“老师,这些规则太多且杂,有没有可能是……”
“校规!”
他和路秀沅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学校还有校规呢?”
朝谨:“有,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陈雨:“什么意思?”
“校规从一百多年前开校的时候就有,听说是建校人创立的。。”
“只知道,旧社会时候的校规繁且严,听说甚至还死了不少学生,所以我们学校一直流行闹鬼的传说。”路秀沅笑着说,“老师,我昨晚就梦到过了呢,不过最后我把她杀了。”
“老师,我厉不厉害?”路秀沅看着他问。
陈雨:……
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问题不太正经。
陈雨没回,路秀沅也不在意,只是盯着陈雨耳尖和上面的发丝玩,“假设那些死了的人是真的违反了校规,那是谁惩罚的他们呢?”
“如此恶意和恶俗的死亡方法总不应该是人能想得出来的吧?”
陈雨:“规则之外的东西。”
李壶:“什么?”
“鬼!”
也包括那天晚上的女鬼。
只要是违反规则的人都会被鬼盯上,从而被抹杀。
但是,在规则内的人完好无损,这么一看,这些规则反倒像是保护他们的屏障。
“真是有趣。”路秀沅手撑着下巴看向陈雨,“老师,为什么会突然对那些人感兴趣?”
“老师跟他们很熟吗?”
他问了个跟朝谨一样的问题,带着近乎无情的冷漠。
“不熟,但是我也违反规则了。”
路秀沅:“什么时候?”
陈雨斜乜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那天晚上,李壶串门来到了他的宿舍,这是违规的。
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入梦了。
路秀沅突然仰头笑了起来,“老师真聪明。”
李壶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昨晚的梦……其实他们都知道。
但跟自己一样,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等会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他们是真的想杀了陈雨啊!!!
我擦!
李壶猛地看向朝谨和路秀沅,前者眉目沉沉一动不动地盯着陈雨,后者则是轻轻地朝陈雨耳朵吹气,用表情在开车。
这特么……
“老师,我喜欢你。”路秀沅突然说,靠近了,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想睡你。”气音顺着耳廓钻了进去,细小的绒毛被吹动,带来细密的微痒。
“老师的创可贴露出来了。”路秀沅收回放在衣领上的目光。
陈雨:“你……”
路秀沅说完,就笑了出来,眉毛扬起,挑衅似的,不知道是对朝谨,还是对谁。
接下来的这一天,路秀沅就像是疯了一样,上课迟到早退,有时候甚至不来。
不光不来,还在树林里聚众斗殴,简直是无恶不作。
“——砰”的一声,一楼教室窗户的玻璃被快石头砸碎。
窗户外,花坛里,路秀沅对里面吹了个口哨,随后比了个中指。
朝谨:“疯子!”
晚上,李壶还住在陈雨宿舍,反正已经住过几次了,将错就错。
只是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不该碰见的人。
四楼,404旁边的403、405两间房门大开,路秀沅靠在门框上给了陈雨一个飞吻,朝谨则是坐在405里面的椅子上,对着陈雨喊了声,“老师。”
陈雨:???
“这是犯规。”
路秀沅耸耸肩,“已经犯了,无所谓了。”
朝谨则是拿出一份租赁合同,上面黑字红章,这些教职工宿舍以每天一千的价格租赁给学生朝谨。
“这个房间的老师他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强迫。”
陈雨:……
陈雨喉结滚动了下,就是说,他也心甘情愿的,房间给你,让他睡走廊都行。
“老师,我离不开你,我能进去看看吗?”路秀沅刚说完,对面402的房间就“吧嗒”一声被打开,谢书站在门后,神情阴郁地扫过路秀沅,朝谨,李壶,随后瞥了陈雨一眼,“神经病!”
说完之后,就“咣当”响的再关上了门。
陈雨:“不能。”他说完就关了门。
今天精神和身体上都饱受摧残,陈雨和李壶进门几乎就像瘫倒在床上。
陈雨环绕了一圈宿舍,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他起身朝矮小的衣柜走去,近了之后才发现,衣柜门把手上他放的头发丝掉了。
李壶:“怎么了?”
陈雨手指一件件地拨过里面的衣服,“少了件……衬衫还有……”
他垂眸视线看向角落,他用完了的但是忘记扔的创可贴?
陈雨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是将创可贴扔在柜子角的,还是说……他记错了,实际上自己是扔出去了?
李壶:“应该没人进咱们的宿舍,是不是记错了?”
陈雨垂眸,没再说什么,而是关上衣柜门。
“嗯,有可能。”
宿舍其他的跟之前没有差别,陈雨躺在床上,李壶睡在地上。
“雨哥,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你还当演员吗?”
“当。”陈雨回答地快且坚定。
“为什么?”李壶有点儿好奇,“你就那么热爱演艺事业?”
陈雨:“因为没门槛还来钱快。”
他需要钱。
李壶:“你要钱做什么?”
他这话问得有点过分,但确实是的,找陈雨这个赚法应该是已经不愁吃不愁喝了,那还那么拼命干什么?
李壶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再去看的时候发现陈雨已经睡着了。
头发凌乱都已经很好看。
李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因为温度突然降低,而钻进了被窝里。
“这什么鬼天气,大夏天的怎么会怎么冷?”
李壶睡得很快。
“——咯吱,咯吱”
头顶上好像有什么在嚼东西,像是啃骨头的声音。
甚至有水滴在了脸颊上。
“雨哥,你吃东西就吃,别流口水啊!”李壶蹙眉擦了把脸,翻了个身,眼睛半睁未睁,只瞥了一眼床上,就让他浑身激灵。
只见不远处的陈雨躺在上面,正盯着他悄悄地给他比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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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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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京令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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