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今天才接到的通知，她也没和沈衍清提过，难不成是还能是徐可欣告诉他的？
想到他和这个自己曾经“十分信任”的领导可能还有联系，孟眠心底就有点难受。
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像是泛着酸。
沈衍清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所以你真的要走？”
孟眠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对啊，今天开了会，已经接到通知了。”
沈衍清皱着的眉松动了些，问道：“什么通知？”
搞了半天原来他不知道啊？
孟眠本来也收拾累了，她坐到沙发上，招呼沈衍清也坐下来，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和他讲了一遍。
随着她的话音慢慢落下，沈衍清拧着的眉一点一点松开，最后居然浮现了一点笑意。
孟眠伸出手轻捶了他一下：“要异地你还这么开心啊。”
顺着她的动作，沈衍清回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攥得紧紧地，“不会异地的，我放假就可以去找你，现在已经放暑假了。”
暑假这两个字已经阔别孟眠许久了，上一个暑假她也没休息过，如果不是沈衍清提醒，她都快忘了这个词。
但暑假之后呢？该来的异地还是要来。
她不想太悲观，只想先专注眼前的事。
孟眠拿了个玩偶垫在身下坐着休息，眼神不经意间往瞥过还来不及收纳的物品。
她还什么也没说呢，沈衍清已经心领神会，起身去收拾剩下的东西。
忙活了一下午的孟女士心安理得地躺在沙发上当起了甩手掌柜。
收拾到最后，沈衍清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红酒，是上次带回来的。
沈衍清在外面裹了几层防撞纸，想放进箱子里，被孟眠制止了。
孟眠把红酒接过来，观察了半天，上面写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她用翻译软件识别了半天，也没翻译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看也看不懂，只知道这个酒五千块一瓶。
就这么一瓶酒，可是五千块巨款！
孟眠递给沈衍清：“我们今晚就把它喝了。”
不然在路上碰了碎了，她还不得心疼死。
沈衍清挑了挑眉：“你确定？”
孟眠顿了顿，他这副怀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孟眠环抱着手臂：“你怀疑我的酒量？”
虽然好像确实没好到哪里去。
沈衍清扬唇道：“明天不是还要赶路？”
“也对哦。”孟眠妥协了。
最后沈衍清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天的晚餐是红酒牛排。
牛排肉质很嫩，色泽鲜美，沈衍清还精心做了摆盘，看着让人胃口大开。
毕竟这可是五千块的红酒做的牛排。
孟眠切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清脆多汁的肉和红酒的香味同时绽开。
孟眠毫不夸张地评价道：“沈衍清，你是真的很有做饭的天赋。”
她问了句：“你在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呀？”
沈衍清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答道：“之前一直会一点，大概是出国那会儿做得比较多吧。”
他很少提起出国那段时间的事情，此时提及，孟眠也难免有些好奇，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歪着头问：“那边很难吃吗？”
她经常在网上刷到一些留学生觉得食物难吃的短视频，此时此刻沈衍清倒是现身说法了。
沈衍清笑了笑：“也不是难吃，只是不太习惯。”
孟眠抿了抿唇，继续问他：“那你在那边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气候适应吗？”
沈衍清顿了顿：“确实有很多不习惯的事情，气候、环境、食物、语言，很多都需要适应。”
孟眠继续问他：“那你会想家吗？”
沈衍清答得果断：“一般都还好。”
后面还带着转折：“但是……”
孟眠想问他但是什么，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眼底是形容不出来……迷恋？
难道他指的是她吗？
孟眠有些心虚，虽然分手是她提的，但是：“你在国外的时候也没联系我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也不能怪她。
沈衍清收回视线，眼里竟有些失落，语气里也淡淡地。
然后，孟眠听见他说：“我有过。”
有过什么？有想过她？还是说有联系过她。
孟眠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她顿了顿，又反应过来，讪讪地说：“要么就是因为我把你拉黑了，没收到消息。”
沈衍清笑了笑，“当时江宁下了一场大雪，我问你，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经过沈衍清的详细提醒，孟眠记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
当时有个国外的号码，发来的消息就一句话。
——你那边天气好吗？
学校天天举办反诈讲座，做知识科普，所以她反诈意识也很强。
当即就反应过来这是个诈骗短信，直接拉黑了。
请问呢？谁能想到这样一条没头没尾，落款也没有的短信会是沈衍清发的。
但她又觉得有点难过，她突然就想象到了当时沈衍清盯着手机盼着回复的样子。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发出的这条消息，又希望收到什么样的回复呢？
孟眠无从得知，只是不停地往下划拉手机短信，终于找到那条被她遗忘在角落的短信。
她编辑一行字发送过去，抬头问沈衍清：“你这个号码还在用吗？”
沈衍清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叮得响了一声，是刚刚的短信送达了。
——我这里阳光明媚，太阳照得晃眼睛。
沈衍清指尖一顿，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在窗外树叶的过滤下没那么晃眼睛，但确实很明媚。
比阳光更明媚的，是她此刻明晃晃的笑容。
孟眠在对他进行一番贴心教育：“沈老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给陌生人发信息要记得署名。”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是在前两年的某一个大雪天，她收到署名为“沈衍清”的这条短信。
估计她得辗转反侧一整夜，说不定醒过来就直接去办签证飞往法国了。
再不济，她至少会把沈衍清从她的黑名单里拉出来。至少她清楚，自己的感情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不是虚无缥缈的。
沈衍清对她是有感情的，有留恋的。
好在现在也并不算太迟。
此次时刻的他们面对面吃着饭，可以探究前几年没听到的答案，可以共同面对曾经没能一起克服的困难。
沈衍清说了声‘知道了’，拿过她的盘子，把牛排耐心切成小块，又推回给她。
这一顿饭吃完，孟眠发觉自己酒量变好了。
因为她不仅吃掉了整整一块用红酒煎的牛排，还喝了两小杯红酒，都没什么醉意，只有一点微醺。
至于那剩下的半瓶红酒？自然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给沈衍清喝掉啦。
但他的酒量似乎也没有多好嘛。
孟眠用手撑着头，观察着沈衍清。
这应该是她头一回见到沈衍清喝醉的样子，他的脸不红，耳根倒是红透了，和他害羞的时候一个模样。
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要去洗碗收拾。
结果一站起来，走路都走不成直线，站都站不稳，还差点把盘子摔了。
孟眠扶着他去沙发上坐下，扶着他的脸，认真叮嘱道：“你就好好坐在这，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孟眠学着网上的教程，一股脑地把橙子、苹果、蜂蜜放进锅里煮，最后的成品看起来黏黏糊糊的，不怎么像醒酒汤。
她先尝了一小口，确认了并没有怪味，这才放心大胆地拿给沈衍清喝。
她把醒酒汤盛出来，放在茶几上晾凉，自己则是坐到沈衍清的旁边。
她刚一坐下，沈衍清就靠到了她身上，右手圈住她。
这个动作下，她半边身子都紧贴着她，孟眠往外推了推：“沈衍清，你这样我很热的。”
沈衍清权当没听见。
孟眠又推了推他，沈衍清自是岿然不动。
好在他喝醉后也没什么离奇的举动，只是想抱一抱她。
孟眠放弃挣扎了，索性往下一靠，半躺在他怀里。
他乐意抱着就让他抱，热就热吧。
这个动作下，孟眠刚好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抬头一瞥，看见的是他惺忪的醉眼。
他的心跳得实在太快，连带着她的心也跳得不可控起来。
孟眠脑子晕晕乎乎的，混乱中竟然萌生出了一点做坏事的念头。
比想法更快行动的是她的手，此时此刻已经放在沈衍清身上游走着。
她语气里带着试探：“沈衍清，你最近还有没有练腹肌啊？”
沈衍清似乎没明白她在问什么，又或者说是不相信她在问什么。
他的表情呈现出一刻的呆滞，身体也变得僵直。
孟眠停留在他腰腹之间的手还没离开，此刻也感受到了。
不清楚他醉到了什么程度，但依靠他这个呆滞的反应，孟眠觉得应该是醉得不轻。
于是孟眠又上下其手了一把，这次不像上次那样胡乱地摸一下就结束，而是轻柔地、缓慢地。
她仔细地捏了捏，感受着肌肉的弹动感，他的腹肌不是很大块的那种，而是一层薄肌，恰到好处，摸起来软硬适中。
对此，她的评价是：“好像练得还行，不过还有差距，得加强训练才行。”
她沉醉在探索腹肌的感受中，忽略掉的一点细节是，沈衍清的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粗重。
他拉过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搂，热气拂过她的耳边，随之而来的手是一句低低又沉沉的疑问：“嗯？和谁比起来有差距。”
孟眠大惊失色，连忙松开手，“你没醉啊？”
沈衍清敛着笑意：“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喝醉了？”
被吻得更加晕晕乎乎的那刻，孟眠确认了，他真的没醉。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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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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