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戏演够了,人走了,不用再装了吗?是吗?陛下难道就是一直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欺骗家姐的感情吗?”
李洛襄看着他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装模作样,不禁又冷笑一声讽刺道。
“我警告你,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别为了你那无足轻重的揣测,就断送了你家晋皇与我大齐的齐晋之好。”
慕湛只是又目光冷冷道,话语隐隐有威胁之意。
“我家陛下虽然怜悯百姓,顾及天下苍生不会贸然与东齐开战,但你霸着我南晋一国之母,不让我姐姐她回到丈夫家人身边,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李洛襄面对慕湛的无耻行径,不禁又怒气冲冲指责道。
“若我皇姐夫知道了,你觉得他会畏惧与你一战吗?我南晋的皇后凭什么就要在你东齐的宫墙内被禁锢一生,苟延残喘,妻离子散!她曾待你极好,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疼爱,不曾亏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她一片善心的?把她困在你的床榻上,肆意侮辱,做你的禁脔?!慕湛,你无耻!你这样卑劣的畜牲根本就配不上我姐姐,还有你到底给我姐灌了什么**汤,让她对你这么言听计从,逆来顺受?你难道要毁了她一辈子吗?!”
若不是顾及两国邦交,他真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头。
“大胆,竟敢对我们陛下这般无理!”
慕湛身旁的侍从不禁又率先呵斥道,更握住了腰间的刀柄,若得一声令下,便会随时拔出环首刀。
慕湛只是铁青着脸,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李洛襄,却是又抬手命令身后侍从道,“你们都退下。”
“这……属下遵命。”
那差点拔刀的侍卫听罢不禁一时有些惊讶,但也还是很快又服从命令,向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后,便与其他一并跟随而来的侍从们一起退下,然后在不远不近,适当的距离守护着,以便发生危险时能及时冲过来护驾。
“做贼心虚了?你做的丑事,还生怕传扬出去,叫人知道吗?”
李洛襄见他偷偷摸摸的样,不禁又冷笑嘲讽他道。
他既然知道要脸,当初怎么还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朕之所以叫他们退下,乃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不然仅凭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足以激怒我国血性男儿踏破你南晋的城池。”
慕湛只是又目光冷冷地警告他道,阴沉的嗓音透着些许凉薄。
“还有,她是朕的皇后,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别再恬不知耻地恶意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再敢有下次,我管你是不是他萧子攸的使臣,朕照样砍了你,然后把你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上,我看他萧子攸有没有那个本事,一路杀到京师来替你收齐全尸。”
“你的皇后?那是我姐姐,她是大晋的皇后,你分明就是鸩占鹊巢,恬不知耻!”
李洛襄简直快要被慕湛的无耻嘴脸,气得七窍生烟,他不禁又言辞激烈地反驳他道。
谁知慕湛却是又看着他,突然勾了唇角,莞尔一笑。
“鸩占鹊巢?倒不如说他萧子攸痴心妄想,觊觎人妻才对,慕君可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姓胡,名月光,小字慕君,与朕夫妻多年,生儿育女,伉俪情深,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朕倒不知李使君为何会认错了人,一口咬定她就是你的姐姐,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姐姐南晋皇后李慕君,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吧?当年李皇后丧命于那场大火,也是众所周知的悲剧,更何况人有相似,那时你还尚且年幼,如今又过去这么些年,会记忆错乱,认错了人,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朕可以理解你思念已故姐姐的心情,所以屏退众人,不与你一般见识,刻意计较,不知这个答案,李使君可否满意?”
他背了手,又目光冷漠地轻蔑道,似乎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说她不是阿姐?”
李洛襄倒没有想过他竟会直接否认阿姐的身份,不禁由怒转惊,看他的眼神越发疑惑,几乎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他思索片刻,最后还是不肯相信,又一口否决道。
“我不会认错的,她分明就是阿姐的模样,就连气息都如此相似,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阿姐!她怎么可能是胡皇后?!这分明就是你的阴谋,肯定是你蛊惑了她!”
李洛襄只是又固执道,不禁又伸手指着他,近乎咬牙切齿地愤恨道。
“……李大人!”
这时,只又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从远处缓缓传来,原来是许久未见他回宴席上,此次与他同行出使东齐的几个同僚们,不禁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便耐不住性子一路寻找到了这里。
看清前方人确实是李洛襄后,他们不禁又有些激动地加快了脚步,高兴地小跑上前,来到了皇帝慕湛的面前,也因此打断了他们原本不甚愉快的谈话。
上前后,见李洛襄和大齐皇帝的面色不太好,有些奇怪的模样,其中一个与李洛襄格外交好的使臣他,不禁又有些担忧地关心他道,“李大人,你怎么离席小去片刻,就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了?还和大齐陛下在一起。”
那使臣话落,不禁又将目光落到了身旁不远处的慕湛脸上,目光探究而忐忑。
他下意识就感觉不好,内心敏锐察觉到一丝隐隐不安的危险气息。
“李使臣不熟悉齐宫路线,有些迷路了,恰好被朕巧遇到,就投缘多聊了两句。”
而慕湛却是抢在李洛襄开口前,率先清亮道。
李洛襄抬眼看了眼他故作爽朗风度的模样,内心只是又冷哼一声,却没有莽撞戳穿他精湛演技的谎言。
纵使内心愤怒,他也还是顾全大局的,于是此刻也只能暂时遂了他的意。
“原来如此。”
而众人明显没有再往更深层次去想,听见皇帝亲口解释,那位询问的使臣不禁又拱手谦让道,“臣等远道而来,不熟悉皇宫路线,难免会有失礼错处,给陛下添麻烦了,还望您见谅。”
“言重了,你们远道而来,朕本该做地主之谊,带你们好好见识一下我大齐国威及各种风土人情,却因为政务繁忙,只能匆忙摆宴金凤台,未能好好招待,是朕的疏忽不周。”
慕湛只是又微微一笑,与他客气道。
“陛下太过自谦了,分明是我们出使齐国太过仓促,使陛下未来及做好充足准备,您不怪罪我们失礼,臣等已是感激不尽。”
那使臣不禁又奉承他道,仪态神情及说话的语气皆是滴水不漏,礼仪周到,令人寻不出丝毫破绽。
“南晋不愧为礼仪之邦,见了你们几位的风姿,才知道晋皇他手下人才济济,深谙治国御人之道。”
慕湛只是又看了他与李洛襄一眼,然后和煦一笑,随即便勾唇,话里有话道,目光意味深长。
“这可真是令人艳羡,晋皇如此好命,能得几位出色俊才鼎力辅佐,安邦治国,什么时候朕身边也能有像你们几位似的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也大可高枕无忧了。”
“陛下过誉了,臣等不胜惶恐。”
见他阴阳怪气,又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禁令人细思胆寒,那使臣又连忙垂首谦虚道。
“呵呵,朕是惜才之人,再深聊下去,怕是真要舍不得才俊,不想轻易就放你们几位回南晋了,你们还是快随朕回宴席上,继续开快畅饮吧,今晚不醉不归。”
慕湛只是又轻轻一笑,温和的眸里却隐藏一抹锋利,他不禁又半提醒,半胁迫地催促他们随自己一同回宴席。
“是……是,陛下的好意,臣等心领了,今天我等一定陪陛下一起不醉不归,愿两国邦交,永结同好,共享太平盛世……”
最后,那使臣不禁又附和他说着一些互相吹捧的场面话,随即便在这场巧妙化解的风波后,陪同皇帝慕湛一起,携众人一并又回到了金凤台宴会上,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深夜,慕君不禁在殿门口反复徘徊。
慕湛还没有回来,她不禁有些担心他,更做不到自己一个人先睡。
想到他今晚应该与南晋使臣们喝了不少的酒,她还贴心地提前准备了醒酒汤,叫人趁热端了过来。
她不禁又回眸瞄了一眼不远处桌案上的那碗醒酒汤,只见都已经没有升腾雾白的热气了,内心不禁又感觉到些许失落。
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仿佛只是个局外人一样,好多事看似涉足,但却也身不由己。
就像慕湛虽然对她很好,但他事物繁忙,位高权重,自己于他而言,就像是可有可无的消遣。
仿佛除了把心放在他身上外,找不到其他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也觉得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她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自我,仿佛越来越偏离控制,但又不知这种不适感因何而起。
他拥有很多东西,皇位,臣子,天下。
而她却只有他,她没有记忆,更没有自由,仿佛依附巨木的丝萝,只能攀附他为生,如果哪天失去了他,仿佛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她没有曾经记忆,寻不到任何有关过去的蛛丝马迹。
她不喜欢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只能在深夜等待丈夫归家的女人,她也并不了解他,不能干预他的事情,仅仅只是作为他的附属品,一但离开了昭信宫,他还是他,而她却只会越陷越深,每夜厮守的快乐之后,就会迎来越发患得患失的痛苦,从天夜,到天命,仿佛一次次逃不开循环的命运诅咒,如同饮鸩止渴,既清醒,又沉溺,想改变,又畏惧。
就算偶尔会冒出离开他这种大胆的想法,也会因为不舍而又匆匆放弃了打算。
她想自己该为自己有所谋划才对,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傻乎乎地跟着他,哪天或许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但又厌恶自己怎么会对他无端生出这种厌弃的想法,明明他对她一直都很好,好到近乎无可挑剔,完美到像是不真实的虚幻,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恐惧他对自己的感情。
像是在恨他,可是她不该要恨他的,他明明无可挑剔,自己还会无端对他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岂不是不知好歹,像神经病一样吗?
最后,她也只能将自己对他那些复杂的感情,归结为是自己丢失记忆的不安全感吧?
可能他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自己大概曾经受过伤,又丢了记忆,出于本能的不安感,以及自我保护吧。
她想大概是自己脑子出过毛病,丢了记忆,所以思想才跟着受了影响,才会变得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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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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