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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客人·见交

两人整整没停下,一口气爬过了半座山。安乐济站在山顶上俯视着底下万千异景,同山水笔墨画,收进眼底因有尽有,整座水鲜城城景也清晰可辨。

安乐济转头对身后的易执羽笑道:“话说我还挺好奇,你师傅为何人?是不是深山中的高手?”

易执羽对师傅印象并不深刻,初次上门拜师时年仅七岁,千里迢迢赶来孤山脚下,小小身躯爬了两三钟头,不歇也不闹。

等到山顶,天际落带起层层渐色夕阳红,缕缕微风拍打叠叠草根,易执羽的发丝随风飘舞,汗滴同雨哗啦啦落下,他喘着粗气,巴不得一口将新鲜空气全揽腔内,原地恢复会精神,才重力迈开腿继续往前赶。

目标位置不远,三十来步时间,视线内很快显现凉亭身影,易执羽到凉亭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比自己个头大的配件沉重一放,然后双腿跪地,体内血液热血翻腾,不断“折磨”这座小身板。

他抬眸透过薄纱看师傅静坐在凉亭中,静心喝闲茶,眼望深林间。

闻风徐徐打叶声,他不开口,只等好一会师傅才开口道:“仙根不错,如果你能吃得了苦,就收下这枚彩石,若是不能吃你现在即可转身离开。”

易执羽看着彩色的小石块出现在自己面前,石块上映射着七彩光芒,他乖乖伸自己的小手,接下那块彩石。

“阿羽不怕,就算再苦也会坚持下来的。”

从那之后十几年,易执羽就在那块小天地中跟师傅学习不同的仙术,在这段时光之中,师傅也从来没有与易执羽提起自己来历,易执羽只当他是神秘人,就同说书人口中的大侠,有着不可测量的深度力量,怀着一颗除恶的心。

从几月前,师傅允许他自由活动下山,同要求他不许再归山探望,自此两不相干。易执羽自那起便再也不知关于师傅的事情,直到如今,一滴风声也未曾闻过。

“也许是高手,同屋多年他从未向我提起他的身份,我想是离开仙门的高手。”

安乐济似懂非懂的模样,他见到易执羽初面就觉得他这人不简单。

被高级仙术封印的记忆,身上还有被怪东西沾染的味道。

安乐济懒懒伸了个懒腰,上下扫了一眼易执羽后说道:“原来如此,那你芳龄多大?”

易执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你呢?”

安乐济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冲他张开嘴微笑着,带有一丝玩笑味道:“我说我千岁,你信么?”

此话并没有令易执羽感到多意外。对他而言活到千年不是神仙也就只能是神仙,在这世间哪有真正神算子,安乐济竟然能靠这饭吃的风生水起,那他本非就是一个普通人。

易执羽盯着他,认真地道:“信。”

本想还跟易执羽打趣,听易执羽说话正经肯定的语气,让安乐济反之变得怪没兴趣。

真谈岁数他还不到千年,不过再过个三四百年自己还真过千岁,安乐济还没想过自己那时候是化成灰,还是回到神宫继续当他世官。

回到当初倒是有些痴心妄想,不过要是真有机会摆在眼前,恐怕想法也会跳跃,他能知天下鸡毛蒜皮小事,却猜不到自己那时场景。

都说时不饶人,是神是仙还是凡人,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两人一番小闲谈歇息后,继续向前赶路,跨河水凌深山,横越在浅林中,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骏马破草而出,直奔冲向安乐济。

易执羽反应快,用手持剑毫不留情刺向那匹骏马,它背凄的惨叫声恍然惊乱起留驻在枝叶上的静鸟,惹得竹林骚动,鸟叫此起彼伏。

剑刃自动飞回易执羽手中,鲜血飞溅四周,染红底下碧绿草芽,没过多久,它很快便瘫倒在地。

安乐济连忙上前想看清楚,可骏马的尸体受重创已化成烟尘消逝在空中,不见踪影。

他沉重道:“看来今日还未第三天,预感就成真。”

易执羽拿出叶片往剑刃上轻轻一抹,血迹很快不见影,光亮的剑刃上映出那双墨绿色双眸,他缓缓开口:“此地机关重重,想必有人早已预料到我们会来。”

此地为仙亭尖,一个灵气蕴含丰富的彩灵圣地。安乐济对此地有些印象,如果他没记错,这有神宫里的老熟人绪笛神。

他们交谈不深,只在神宫中见过几次面,为人性格幽默,知情不易扬。在安乐济看来,那朝他袭来的骏马,怕是绪笛神于无言中的一声警告。

谁都不会想一个犯过大错的人,在平水处再掀起一阵浪涛。

安乐济见自己的计划就眼下变化来论,依然算是天衣无缝,但要神宫内各个神员都上前涉趟混水,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云成团翻涌移动,远处小溪上荡漾起铃铛般清澈的水响声,易执羽正回头看去时,安乐济不知何时到小溪边上,低头带着诧异微笑对着溪水底下字字有礼道:“好久不见,绪笛神。”

他话音落下,水响声越加激烈,安乐济出于提前预知感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被一股冷意突袭侵覆着。

就在那一刻,小溪中央诞出巨大的藤蔓,藤蔓之上的芽尖挟着个头小的金芸花,身姿矮小金芸花,花瓣纹路一目了然的毫无章旭,在太阳光的衬托更是耀眼让人抬不起眼皮。

“神世…哼,该称你为乐济才对,谅我待客不周,园内骏马发了疯,不过您仙侠好友似乎解决了。”

绪笛神面如巧玉,环绕散发的风范更是温柔而雅,他手执水墨扇,身如羽毛般,从藤蔓上轻飘而下,易执羽见安乐济认识,放轻敌意将剑收起。

安乐济从话中都感受到敌人拥有的轻蔑感,他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大身份被神宫里人看不起也不是怪事,只是存有些不平衡。

于此,他用自己微笑招式凑上前对绪笛神道:“恰巧路过罢,您比我位大,称我为疯子我也不会怒言,可惜骏马已死。先言此,今日相逢,我倒有一事相求,可否让我在这待上几日,不白蹭吃蹭喝,我们可当苦力工。”

易执羽不懂安乐济又在玩什么名堂,他干脆倚靠在树底下乘阴凉。

听他说这句话,绪笛神做戏假笑一场。他执水墨扇轻轻来回浮动乐呵道:“来者即贵,我自然会好生招待,这儿也是灵气圣地,为您神脉带些灵气,也算是好事。”

“好呀!那我们可就得麻烦您了,是在不好意。”

绪笛神先行离开不到半钟头,就有只萤蓝色毛发的灵猫从灌木丛中跃出,带他们去往安排的住所。

灵猫是绪笛神出游时救助下的流浪猫,为此注入了灵力,它也比一般猫来得沉稳。安乐济蹲身准备伸手摸它,灵猫转身用力甩了几下尾巴,眼里布满的嫌弃感都快溢出来,安乐济哀声叹道:“连猫都嫌弃我。”

住所的距离不是很长,将他们送到木屋地点后,灵猫跳跃起绿枝灌中不见踪影。木屋并不大,外表也和平日城内见到的房屋没什么区别,安乐济还有些兴奋与激动,赶在易执羽前打开那扇木门。

里面摆设十分简单能有的也都有准备,好像提前知道他会过来似的,不过让安乐济倍感疑惑的是角落只有一张木床。

易执羽后脚踏进门,来回巡视一周后开口道:“你深知有危险为何还深入狼窝。”

“此乃我计,在这还可以恢复些灵力何尝不好,何况我信你。”

他当然能看出来绪笛神对他充满敌意,不管怎么说安乐济当下再此蹭个灵气也不错,后来的困难后边再言。

易执羽还没想过和神员碰面场景,要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三脚猫功夫论实力能保一轮就算是不错。不过,安乐济相信他有能力,心里还是暖暖的。

木屋的周围都是苍天大树,空气都富有益清灵气,安乐济搬个小木椅往门口一摆,坐在上边仰头深呼吸,睁眼看着上方茂密的枝叶,想想自己奔波许久,现今的舒适感让他倍感轻松,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

易执羽也同他一起,搬个小木椅坐在身旁。

“给的住处只有一张木床,你不如和我凑合凑合?”

“我地上铺张就可,你是贵身与我不同。”

回答一如既往让安乐济快吐血。

安乐济拍了下易执羽的肩膀,以兄弟间口吻道:“我身不如你,话说你不好奇我是什么身份吗?为什么认识神员,为什么想着去找危险神秘人呢。”

易执羽很快回了句:“凡事有因,我只在乎你帮我恢复记忆。”

被囚禁的那段记忆对易执羽来说的重要性不亚于安乐济为剔除反派。

谈到这时,安乐济意外地伸手抚摸他的发窝,嗤笑说:“记忆对你是多重要?我自然会帮你。”

易执羽警惕地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安乐济实相收回手,无心再多说些什么。

他来到这仙亭尖,见到绪笛神,知道笛绪神还未碰面,就用骏马来试探自己,告诉他来这后果或许就是与那骏马一样,坏就是一起死在这。

神宫当过最高权神世官也不能决定他如何,安乐济也不知情自己离开后神宫又是如何看待他,以及如何议论自己。

但他相信,绪笛神杀不死自己。因为易执羽身上有着一股潜力。既然他自知有仙根,只要安乐济能替他挖掘出,后面多大难也不惧,成为自己的推力助手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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