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呼啸,将树枝上的残雪吹落,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冰凌。厚重的云层笼罩天空,遮挡了阳光的温暖,让整个山林显得更加荒凉与孤寂。
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份寂静,堆积在地上的枯枝败叶发出细微响声。
一道几乎要融于山林的身影踩着积雪往前奔逃,沿途蜿蜒开大片血迹。
来人高高束起的黑发有些许凌乱,系在发间的五彩发绳染了血,末端贴在淌着汗水的脸侧,更衬得面色苍白,披着的雪裘因为急速奔跑摇摇欲坠。
身后,一群黑袍人紧追不舍,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拉出长长的影子。
成片的幡布呼啸而过,推动着雪花形成一个个透亮的旋涡,与他们一同追逐。
山林中的树木被雪压弯了腰,枝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逃亡者每一跃起,雪花便飞舞起来,覆盖了他的身影,落在雪裘上,刺骨的冰冷笼罩,冷风让人心肺俱寒,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肺中的热气冻结。
“嵇阿青——”
黑袍之人高举着手,数支鲜红的幡迎风猎猎,为首者蓦地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带着独特的韵律。
为首者高举灯形法器,余者以声应和,或低哑或高亢,间或夹杂古怪的兽鸣之声,几乎要攫取被唤者的心神。
嵇阿青的识海震荡了一瞬,如尖锥刺骨的疼痛使得脑海发出嗡鸣,他强压下被引导着试图回应的意念,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眶发热,有液体向下流淌模糊视线。
朦胧中窥见一片鲜红,嵇阿青神情不变,只用力咬住舌尖,血液从嘴角淌下带来的锥心疼痛使得他脚步停滞了一瞬。
黑袍人脸上露出喜色,正欲乘胜追击,却见前方的身影猛地回身,雪裘的系带随着大力不堪重负猛然崩裂,被呼啸的狂风卷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眼周的热痛迫使嵇阿青闭着眼,红色的细线在他脸侧凝结,一路攀至瞳仁,丹田中的碎裂钝痛上涌,再也压制不住,他呛咳一声,更多殷红沿着唇角落下。
他看似已在强弩之末,但黑衣人们却没敢放松心弦,严阵以待,步步紧逼。
“嵇阿青——”他们又喊。
“……”被呼唤的人伸手抹了一把唇角,蜿蜒的血被蹭开,映衬着他的面庞越发苍白。
他咽下喉间的翻涌,眉眼微抬,扫过这些藏头露尾的人,笑了笑,语气漫不经意:“嗳,你祖宗我在这儿呢。”
“你——”有黑衣人怒意勃发,上前一步,却被嵇阿青突然投过来的目光吓退。
“强弩之末,装神弄鬼。”头领声音沙哑,从属们把手中的法器高举,注入力量。
灵气流被汇聚于上空,涌入暗红的招魂幡中,幡布忽而变形,涨大,如鲜血流淌,所有人的衣袍都在风中作响。
他们配合默契,招魂幡层层排列,像是交错的齿轮链条,速度着实太快,眼看着招魂幡一面面竖立在了周身,即将形成新的困阵。
涌动的幡如阴云遮蔽天幕,在嵇阿青的眼中倒映着一片血红。
避无可避。
他也的确不打算躲。
黑袍们眼底闪烁光芒。
只要杀死嵇阿青,他们就可以回去复命,届时……
但他们的脸上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得意傲慢的笑容,仰头注视着幡的嵇阿青却突然笑了笑,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爹娘没有教过你们不要把后背暴露给敌人吗?”
他话音落下,以为已经把他逼至绝境的领事悚然一惊,蓦地回头便看见紧随着自己而来的不仅有他的部下,还有一件不断张大的白袍,闪耀着夺目的金光,布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天衣。”只一眼,领事便沉下面色。
天衣——极品天阶法器,据说他手中的招魂幡甚至还是用制作它的边角料剩下的材料炼成的。
万万没想到传闻中已经遗失的天阶法器竟然在嵇阿青手上,还被他大咧咧当外套穿着,以至于现在成了他们腹背受敌。
一群人当即归拢招魂幡抵御于周身,但此时已经晚了,天衣周身萦绕着冲天的金色光芒,高悬于顶,他们的招魂幡也开始蠢蠢欲动,不受控制般想要上升追随拱卫于其周身,刺眼夺目得让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黑袍们眼睛微微睁大,努力召回法器,有人未能控制住,被挣脱的法器反噬痛呼出声流露了退却之意,却受制于领头人而不敢退缩。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嵇阿青眨了眨眼,耳边充斥着嗡鸣,额头伤口淌落的血流进他的眼里,粘稠而刺痛。
为了调动天衣的力量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此刻却像浑然未觉,眼神狠厉,操纵着数把法器,发丝在法器蓄力产生的风中狂舞。
天阶法器霸道,一朝引动,便将方圆数里划作辖地,同源力量更是将招魂幡压制得完全无法使出全力。
局势越来越失控。
眼看着一些实力稍弱的下属已不堪抵挡,手中的招魂幡蠢蠢欲动似是有脱离控制的架势,牵连着自己手上作为阵眼的主幡也震颤嗡鸣。
心知再耽误不得,领事狠辣出手,直接把距离最近控制力最弱的的几个碍事下属脖颈拧断。
已经收不回投奔天衣怀抱的子属招魂幡,只好将几具软倒尸体尚未来得及凝聚出的灰黑魂体尽收入自己幡中。
“无用者,速杀。”他语气森冷地命令道。
其余下属本还费劲抵挡,见领事此举便是眼前一亮,顾不上什么袍泽情谊,眼中流露出嗜血的贪婪,对尚来不及反应的同伴发出致命一击。
黑袍瞬间死伤数十人,却未给队伍造成骚.乱,满足于伤口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屠戮者舔唇流露餍足笑意。
“都杀了——都杀了——真是大好一颗颗头颅。”
挑拨离间成功,嵇阿青随意倚着一棵树,一遍吐血一遍拊掌夸赞。
他哈哈大笑,染红的唇齿扬起足够开朗的弧度,猩红的血浸染齿列,被苍山白雪、乌发红眸映衬得凶残如鬼魅。
“不要正面应战……”局势很快稳定下来,听到嵇阿青嚣张的话语,领头黑袍人皱着眉肃然开口。
然而,话音未落,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欢快的招呼:“如你所愿,再见。”
“先擒了嵇阿青……”未尽之言随着领事猛然回头的动作逸散在空气中,他只看见一个翩然跃下悬崖的身影,对方轻盈扬起的袍角像是展开的双翼。
轻飘飘地向两侧掀动,勾勒出一道挺拔清瘦的身影,而后迅速地向下坠去。
人影不见,只剩下对方最后那漫不经心的道别,并带着几分真心实意似的祝福:“祝你们坏运啊。”
“……”
心中的不甘上涌,黑衣人本欲追向崖边一探究竟,却被身后越来越近的破空声给逼得左支右绌接连闪避。
“撤退。”空间几乎被压缩至极限,再后退就要跟着被逼下悬崖了。
想起有关这座山的传闻,再怎么不甘领头人也还是收回了动作。
他一声令下,所有黑袍人结阵而退,如血的幡中隐约有嘈杂狂热的呼号,又被阵中起的暗光压下,归于寂静。
等他们彻底退出,天衣也不再受到力量操纵后瞬间失色,华光如流水一般褪去,黯淡地坠落于地面溅起尘土。
于乱斗现场距离不远,却更加隐秘的一处,两道身穿纯白色素袍,好让自己更隐匿融进山林的人影对视一眼。
等待片刻确定去者不会复返后,他们运起身法掠至崖边,拾起明显碎裂难以复原的天阶法器,低头探看了一眼悬崖之外——烟雾笼罩,黝黑而深不可测,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悲悯。
他们是千机阁录事者,仅对藏身秘术有些心得,实力不济,也无意出手干扰战局。
仅捏紧了手中录有——
【重磅:万剑宗少宗主嵇阿青遭遇黑袍截杀坠落南崖下落不明!】
【招魂幡引血阵时隔二十年再次现世!】
【天衣重现,万剑林秘宝传说所言非虚!】
等数个词条的册子与留影石。
在悄然离开之前,又转身往血痕狼藉之地留下隐秘一瞥,暗自叹息。
只望万剑林不要白事才过没几年,又因至宝之说被打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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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仗义小太阳草根受×口嫌体正直仙门大师兄攻】
鸢木长到十五岁,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仙人的存在。
眼看来收徒的大门派弟子因为只要十五岁以下的好苗子而将他拒之门外。
没有办法的鸢木只好揣着自己的小包袱走上了寻仙问道的歪路。
全上洲都知道修真界来了个不着调的小散修。
身为一个木火双灵根修士,敢揣着半本从破烂摊子上淘来的乱七八糟杂书,拿着镶嵌水系灵石的大刀按照棍术心法修习剑术招式。
——关键是见鬼的还给他修成了,并在一年一度门派大比上闯进前十。
鸢木在门派大比脱颖而出后,拜入上洲顶级大宗却拒绝掌门的收徒,口称“自学成才者,无人可教”,拽着藏书阁大佬的白胡子讨酒喝,把闭关上神赠送的捆仙索当裤腰带系,更敢举着半块砖头追着魔修砸三里地。
——离谱的是所有人竟然都大加赞赏并且纵容着他!
被坑得满头包的师弟师妹:师兄威武!
有苦难言的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勇猛!
快被薅秃了的师叔师父和师祖:下山吧,下山吧乖徒儿!
友好交流踩进深坑的其他道友们:我&$#@你个鸢木!
被追了三里地痛哭流涕的魔修:不是这对吗!
作为始作俑者的鸢木兀自笑得开朗:“……谢谢大家!”
热情仗义的红衣少年将修真界搅得人仰马翻,背着把豁口破刀走南闯北,不小心带歪了一群正儿八经的同龄弟子,还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
——虽然总被各路大佬提溜着后颈皮扔出混战圈,被录事者编成《上洲十大糟心弟子》榜首。
小弟们自愿追随并膜拜鸢木,也奉行鸢木的原则“路见不平一声吼啊!打不过哇你就先走!”
只有修真界人人称道的大弟子越清渊会把飞剑都飙出火星子,每天不是在捞鸢木,就是替鸢木补弟子服的路上。
从东海蛟龙窟到魔域生死渊,越清渊的剑光永远追着鸢木的莽撞背影。
直到某日在桃花树下,某人在倾诉衷肠,看着鸢木自动过滤并双眼发光地提出“要荡尽天下不平事”,只好无奈地笑着将本命剑穗系在他腕间,道:“荡吧,别把我晃掉了。”
【食用指南】
①傻不愣登少年意气VS老成持重矜持温柔(后来发现矜持没用只能A上去)
②修仙,微微微群像(不确定,努力提升文笔ing)
③欢乐少年事,坑师弟师妹师兄师姐师叔师父师祖道侣道友非道友以及敌人的小傻叉(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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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坠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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