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正聊着天的柯克忽然视线一瞥，兀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只是和旁人聊个天的功夫，那边两人忽然就凑在一起了？看这架势……
咦～
柯克不管对面小士兵因为他聊着聊着忽然没了声音而碰他胳膊的动作，没有回头，反手摁住小士兵的手，扬了扬下巴，让他顺着自己的视线看过去。
而此刻气氛焦灼的两人。
伊尔缪辛对上菲塔看看两人交握又看看他的青绿色眼睛，恍然发觉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社交范围。
他们并不算熟悉，甚至今天也才是第二次正式见面。
连朋友都称不上，而眼前这个距离，已经是足够亲密的朋友才会靠近的位置。
猛然，伊尔缪辛就松开了拉着菲塔手臂的手。
菲塔揉揉自己的手臂，方才伊尔缪辛抓住他的力气有些大了：“你想说什么？”
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柜台那边的两人。
偷偷观察的柯克和士兵被发现，于是一个看天花板，一个低头看着柜台上自己的双手，偶尔换个视角，但就是不再看菲塔和伊尔缪辛这个方向。
伊尔缪辛也注意到那边两人的动静，看过去，只是一眼，比菲塔的一眼好用多了，柯克和小士兵就相继溜出了店面。
小士兵：等等，他要看店来着。
但是被柯克死死拉住。
柯克：想想，戈洛塔斯的东西就是伊尔哥家的东西，军队的临时兑换点就是戈洛塔斯的东西，伊尔哥还会拿自家东西不成？
小士兵：好，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过他还想偷偷看伊尔要做什么，怎么就将他也拉出来了？
柯克：伊尔大哥的表情明显是想让咱们出来。
小士兵：真的吗？
柯克：当然，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伊尔大哥了！
外面用脸交流的两人具体交流了些什么东西伊尔缪辛并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还正疑惑为什么柯克和看店的士兵一起都走了。
不过也方便他与菲塔说些事。
“柯克的三哥……之后去雪山调查会和莱蒂西亚一起，到时候不要在莱蒂西亚面前提起他。”短短的接触来下，尽管伊尔缪辛觉得菲塔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认为自己多说两句不是什么坏事。
菲塔没问原因，直接点头应下来。
稳了一小会儿，结果还是没有憋住好奇心，问道：“为什么？”
小声开口，同刚才伊尔缪辛说话的声音一样，都低低的，确保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不管外面的人有没有偷听，一定什么动静都进不去耳朵。
伊尔缪辛思索片刻，开口：“柯克三哥失踪有两年了，一直没有消息，中心城的魔法师公会都认为可能已经……”
话不用说完，是什么意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
“那柯克是？”菲塔从柯克那里听八卦的时候可以一点都没有感受到那孩子对自己三哥出事有什么伤心的情绪。
伊尔缪辛解释道：“诺里斯家还在搜查，一直没有举办葬礼，柯克和他三哥关系好，而且年纪又稍微小了些，就一直没告诉他。”
明白了，菲塔点点头：“放心，我嘴巴很严实。”
当然，伊尔缪辛拉开和菲塔靠近的距离，低头帮其挑选东西，菲塔不像是个喜欢议论他人事情的人，虽然有点八卦，但应该不多嘴。
菲塔则是算好了五十金币的用途，挑挑拣拣，并心疼而不舍地将一些用不上但稀奇的东西舍弃掉，选好自己目前需要的，走到伊尔缪辛旁边。
一眼就能看到这人虽然看似很认真地在选东西，那双海蓝眼睛中却是一片茫然。
也不知道走神走了多久了。
托着下巴沉吟一会儿，菲塔开口：“所以，柯克说的小女孩的事情是真的喽。”
伊尔缪辛回神，哭笑不得地看着菲塔。
他就知道，每次遇上新朋友，这些事情总会成为对方和他之间好一段时间的谈资。
“对了。”将手中拿着不知道摆弄了多久的东西丢回原位，伊尔缪辛看向菲塔提着的装东西的篮子，也知道完全用不上自己做参考，领着人走到柜台，冲外面唤了声，小士兵飞快地跑进来。
菲塔付钱，一共43金币，大头都在他选的稀奇玩意身上。
“魔法师的东西真费钱。”菲塔讷讷自语，手中缩水的钱袋子很难不让人伤心。
这还是他预支的钱。
“但是魔法师也挣钱，特别是厉害的魔法师。”伊尔缪辛帮菲塔拎了一点东西。
门口试探着伸进来一个脑袋，柯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伊尔缪辛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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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什么话都往外说。”伊尔缪辛忍耐住想要揍柯克的冲动，伸手在这小孩的脑袋上非快地薅了一阵。
柯克觉得自己头发都快要被薅秃了。
不过伊尔大哥没生气就好。
转头，柯克就从伊尔缪辛手底下溜走站到菲塔身侧远离伊尔缪辛那边。
“你刚才想问什么？”走在戈洛塔斯的街道上，这还是菲塔头一次在人这么多的时候见识如今的人类城市繁华的一面。
五天前不管是被伊尔缪辛带去魔法师公会和冒险家公会，还是之后被伊尔缪辛叫到城主府看书，都是在大清早。
那时候清晨的薄雾都还没有消散，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睡梦当中，街道上看不到几个人，之后几天菲塔又一直待在城主府内看书，更别提什么上街了。
虽然只是一座正在新建的城，尚且没有发展起来，就连很多基础设施都未建设完毕，但人依旧那么多，比几天前的晚上在广场上看到的人多得多。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占据了大部分。
伊尔缪辛侧头，见菲塔看着周围时脸上由衷浮现的温暖的笑，心里的滋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挪开视线，伊尔缪辛接上之前的话，“就是想问问你用的是什么魔法。”
“嗯……应该怎么形容呢？”菲塔沉思，他没有想要隐瞒自己特殊的地方，如果想要在人类的城市生活，特别是在长时间生活的情况下，暴露自己会很多种魔法是迟早的事情。
“是指一种非常非常奇特的魔法，嗯，总之我还没有见到有人跟我用一样的魔法。”
菲塔总结一段还不如不总结的话，响指一打，看上去机敏极了。
“反正等到雪山巡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也确实有这种连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魔法类型，伊尔缪辛想着，一边和菲塔他们转过一道拐角。
“伊尔你是光系魔法师？”菲塔开始很自觉地称呼伊尔缪辛的昵称。
走过一段路，旁边拎着篮子去给修缮房子的土系魔法师送吃的大婶看见了他们，热心肠地送上一堆食物。
不管是菲塔还是伊尔缪辛抱着一摞东西上方又垒高了几层。
就连之前双手空荡荡的柯克手中此时都抱上了不少东西。
“柯克呢？”菲塔艰难地偏头看向身侧的柯克。
他突然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的沉重的爱。
“我是水系魔法师，诺里斯家都是水系魔法师，我们是水神大人的信徒。”说到自己家族，柯克一脸自豪。
嗯？
水神的信徒？
虽然有点疑惑，但菲塔没有过多纠结，再次艰难侧头，转向伊尔缪辛那边。
“老爷子呢？我在书上只看到其他六个法神，老爷子还没有被写书上？”
说起这个，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关于法神的书都是魔法师总公会编纂的，老爷子吧，他和魔法师总公会会长，稍微有点间隙。”
听伊尔缪辛这语气，不像只是稍微。
“至于老爷子的魔法，是召唤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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