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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1·搬家

急促的电话铃声扰了两人的清梦,凝祈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她的房东。她屈起眼看了眼日期,还没到约定的缴费日,两条柳叶眉立刻拧起,接起电话。

“喂?”声音闷闷的,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枫霜凝祈你怎么回事!租赁协议第二十条:保持寂静,杜绝扰民!小姑娘家家竟让人闹到家里来了,当初我可是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检点,赶紧搬走!立刻,马上!”

房东的大嗓门吼得她耳膜震痛,血液直直地涌到头顶,说什么好心照顾她,离谱的要求和实则超出其他房客的租赁费只不过是看她一个女生独自在外好欺负,一直以来都自己窝囊地咽下委屈,恪守着耳边总会响起的“女孩子要注意名声”的声音,但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魄力,即使声音不大隔着手机也将自己的态度严肃传达,“好,那你把剩下的房费和押金退我,我今天就搬走。”

“哎哟喂,你还有脸要钱,我租给你的价格不知道比别人便宜了多少,好心当作驴肝肺!”

凝祈腾得坐起来,本来不屑再去争执的情况也被这番话点燃了怒火:“房费的实际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我不去过多要求,就按照合同,我们约定的日期不到,你要求我搬走,剩下的房费、违约金、押金,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撇到一边,手反插起腰,对着窗外喘粗气。

另一只手突然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握住,手指被他捏在指尖揉搓。

如果是前几日的话大概还想要留住这个房子当成寄存自己的窝,就算搬出去也要再找一个寄存点,但现在她觉得,她有家了。

家是底气。

所以不再忍气吞声,不再被无形的枷锁桎梏,她重新拥有了情绪,拥有了勇气,拥有了自己。

凝祈本以为是房东想涨价或者有了更高的利益急于赶她走,找了乱七八糟的借口随便污蔑她,直到她爬上楼看见那个头发拉直得像条形码一样贴在头皮上的女人怒目圆睁地堵在门口瞪着她,她才知晓那双扼住她脖子的双手又掐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妈我怎么不能来,胆子大了都敢夜不归宿了,拿着我的钱在外面乱搞!”女人大嗓门地扯着破锣嗓子在楼道里嚷嚷,恐怕有一个人听不见她女儿的糟糕。

羞愤,委屈逼出泪水,解释的话堵在嗓子里,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化成呜咽。

这是以前每一次的她。

但这次她斜睨着女人,冷哼一声,“有这样的女儿你脸上很有光吗?”

即使辩驳千千万万次,堵住耳朵的人,依旧什么也听不到。

她依旧困惑,依旧不解,依旧想问出那句“我们是敌人吗?”,但她不再挣扎,不再执着,不再想要尝试挽回那些或许本就不会被她拥有的东西。

门才刚刚打开,脚还未踏进去,她就听见那个女人在背后试图中伤她的话,“小死闺子屋里乱糟糟的,哪有什么女孩样...”

让人失望了,出租屋里一片整洁。

不足十平米的客厅摆着一张布艺沙发,沙发套没有一丝褶皱,靠枕保持着对称的姿态,中间叠放着一条针织盖毯,边缘流苏顺直垂落。茶几是原木色小方桌,桌面放着盛着两三颗柠檬的玻璃果盘和一本台历,台历上日期准确无误地停在今日,边角被压得平平整整。

女人不甘心地朝卧室走去。单人床靠着飘窗而放,床单也被人抹平,被子叠成规整的豆腐块,枕头边缘与床沿严格对齐。她粗暴地一把拉开衣柜,“衣服也乱放...”

柜门打开后,上衣挂架从左到右按颜色深浅排列,下格抽屉里叠着内衣与袜子,就连袜子都成双成对地卷成小球,躺在格子里像排列整齐的彩蛋。飘窗台上摆着两盆薄荷,叶片鲜嫩欲滴,窗玻璃擦得透亮,能清晰映出对面楼的红砖外墙。

「奇怪,我不记得我打扫过啊...」

“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让我一个人在门口等你...”女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惭愧,继而换了个新的方向指责。

「喋喋不休」

凝祈腹诽一句,从床底下拖出叠起的纸箱板子,把它们恢复成原状,从卧室开始把东西一点一点收进箱子中。

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女人面前的茶几上,将谩骂声同白噪音一样屏蔽,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丰盈。

衣服被一整摞地放进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零碎的日用品塞进带拉链的夹层,各种物品按形状大小在箱子里整齐码好,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中,猛然想起上次收拾行李竟是三年前,急于从家逃走却不知能往哪里去,以为会热心暂时接待她几天的大姐姐也冷处理地对待她的请求,整个人只剩下慌乱,陷入要成为流浪儿的紧张与不安中。

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不停,面对敞开的行李箱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叠衣服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好不容易勉强收拾完行李厚,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来回拧着发软发颤的小腿肚。

但票已买好,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凭她自我怀疑也踏上了奔向神明的路。

那是她第一次完全自我地为自己做决定并迅速执行。

早八点的飞机,四点忧心忡忡地惊醒后就再也没睡着,倾盆大雨砸在开往机场的的士车顶,她担心延误,担心老天爷在暗示她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她甚至为可能延误的情况感到一些...庆幸。

摆渡车将她送到机舱口,打在机舱窗户上的雨滴随着机体的上升瞬间凝成水柱,倾斜着流下,云层被突破的瞬间,雨被抛弃在云层之下,飞机在软绵绵的云朵间穿梭,在离太阳更近的地方,白茫茫的光将整个机舱照得大亮。

凝祈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云,薄薄的一片,真的像扯开的棉花糖。

飞机落地,早晨的阴霾一扫而光,阳光过分得明媚。她拉着行李箱穿梭于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在地铁列车疾驰而来的警铃声中,遇见了她的神明。

她与神明缔约,完成人生的第一次蜕变。

行李箱被收进新租的小屋,同她一起留在了这里。

“Hi,东京。”

——

最后一个打包箱也用胶带封好了,凝祈合上行李箱,连同几个打包箱一起放在门口,拨打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听筒传来的嘟嘟声,将她的思绪再次拉到到那年。在状态变好之后,总是很轻易地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像是弥补,更是鼓励。

那段时间里,精神上的压力与日俱增,每日浑浑噩噩地靠着电子废料麻痹自己。网络上反复推送给她东京目黑川的樱花的视频,镜头从远处眺望,目黑川的樱花隧道宛如一条粉色的丝带,蜿蜒在城市的之中,微风吹过,花瓣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落。镜头转向地面,沿着河岸漫步,脚下是铺满花瓣的小径,身旁是随风摇曳的樱花树,仿佛走在一条时光隧道里,每一步都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和浪漫的氛围。

每一次刷到,她都巴不得立刻穿过屏幕走进那条粉色隧道,长期的高压环境让她的渴望愈演愈烈,她想到在东京生活的互联网姐姐,旁敲侧击地联络几番,可是却没有收到她想要的去东京赏花的邀请。

也不知那天是什么兴奋点突然刺激到她,她阻止了总在瞻前顾后的自己,报复性地连点下购买、提交、付款,高额的退款扣费在她价值最大化的利益衡量观里将她的后路封死。她再次也是允许自己最后一次地开口发问:“姐姐家是不是离着机场比较近呀~”

答案是肯定的,她知道,但她没有收到回复。

“姐姐你这周末有时间吗?我要去东京啦!有时间的话我们趁机见一面,没空的话我自己玩一玩~”

几乎是秒回:“没有。我有事。”

只有她递出梯子,两人才都得以从台阶上走下来。

或许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但当时的凝祈不会相信,她将身处目的地的朋友的拒绝归因于避免麻烦,并坦然接受这个猜测。她所了解到的朋友是如此,她亦是如此,现在也依旧。

即使无所依靠,凝祈依旧出发了,但直至落地前,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焦虑状态。她找了很多原因解释给自己听,一个人去完全陌生的城市的担忧,行程未完成状态的烦躁…

「总要飞出去自己闯闯看。」她安慰自己。

从三年前那次突然出行开始,她就像开启了打怪升级的游戏,一路拾取着经验值。

飞机中转,列车转乘,陌生的情况,陌生的站台,毫无生活经验的她只能依靠搜索别人的攻略,查询通行时间,来做出大致安排和购买实现成功概率高的下一路线的票。但她偏偏又是个嗜赌,骨子里藏着很多冒险精神的人,所以她一直在狂奔。

狂奔着出逃,狂奔着赶赴。

奔波的那天她使用最多的就是搜索引擎。总是有新的突发情况出现,刚刚落下的心又再次悬起,如此反复,肾上腺素加速分泌下,手指滑开解锁时屏幕上留下一条条湿痕。

「怎么第一次接收的任务就是困难模式!」

一直在解决问题的状态下,她的背伸展开了雀跃的硬骨。能力的增长要比知识的充实带给她更多的成就感与幸福感。

她不断发掘出自己的潜能,也开始将欣赏的目光投回到自己身上。

离家越远,越靠近真实的自己。

电话正忙的机械女声将她的思绪带回,她摁掉电话,一架飞机正从上方飞过,凝祈透过窗户看向天空上留下的那条白线,飞机的轰鸣声猛然出现在耳边,她惊觉自己最大的恐惧来源于安全感的缺失。

如果说平时所谓的“我身后是一片废墟”是一个虚像,但那次的旅程将此具像化了——曾经一直认为可以依靠的大姐姐并不存在,好友列表里找不出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位置,以及父母始终不曾给予她的完全的坚定的支持。

【悟:楼下等你】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打在凝祈侧脸上的光出现又消失,肤色视觉效果转变时挑逗起的嘴角难以压下。

“要求别人爱自己,是最大的傲慢。”她一以贯之为自我成长式而暗示教育自己的话在此刻的明灭转换之间瓦解。

「尼采老师,我好像收到了“傲慢”的入场券。」

茶几上的水杯早就空了,女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实在等不及了才不情不愿地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凝祈看着她一口气喝光一杯又续了一杯,终于等到她满意地放下杯子的时候,弯腰抱起盛着杂物的箱子,“走吧,这要退租了。”

凝祈不想告知女人退租的大部分原因要归结于由她导致的错,只想着尽快将女人和杂物箱一起扔到垃圾桶。

“哎!我大老远来找你你就把我扔这不管啦!”垃圾桶上的苍蝇绕了一圈又一圈,欲要在表皮翻卷翘起的嘴唇上停留,却被老树皮般粗糙龟裂的手挥开。

“我要去找房东退租,还要搬家…”突然想到了什么,凝祈停住了往回走的脚步,她扭头转身走过去,“那个房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将我提前赶走,剩余的房费啊,押金啊,都不想还我,按理说是不是应该还有违约金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嚷嚷着打断了:“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

“那谢谢妈妈了,那钱也不少,您就拿着吧我这忙得实在顾不上了…”

女人听到钱归她的时候就急匆匆地走了,背影朝她摆摆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凝祈拍拍手上的灰,轻哼着歌,步伐轻盈地爬上了楼。

“解决了?”五条悟趁着她们下楼的时候就主动上来单方面担起看家的责任。

“嗯呐~等很久了吗~”女孩心情好的时候每句话都要带上波浪号。

“真厉害呀~我们凝子~”

在这栋房子的最后的时间里,凝祈还是邀请五条悟到屋里坐一坐。她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百事可乐递给五条悟,不止一次幻想过或许某一天五条悟会以任何可能的理由出现在她的小家里,她绝对不能忘记准备最合适的饮品——可乐。

“是悟帮我收拾的嘛~”

“嗯…虽然是母亲,但是看到她吃瘪,你心情还是会好一点吧…”

“当然啦…”凝祈双手环抱在胸前,俯身将脸贴近坐在沙方上的五条悟,“所以对悟来说,我的心情更重要一点是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看清彼此脸上的绒面,五条悟吞咽了一下,喉咙可能是被可乐中的气泡溶解了,哑着嗓子对她说:“你最重要。”

可乐罐被捏瘪扔进垃圾袋,五条悟搂着凝祈,用咒力将行李全部托起轻置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上,一眨眼的功夫就一起回到了五条家家宅。

这几日生活的地方现在看着更加熟悉和亲切,凝祈松了一口气,就像那天决定留在东京将一切安置好时的心情一样。心被稳稳当当地安放在这里,她喃喃道:“我也有了可以去的地方…”

“什么?”

凝祈双手撑着五条悟肩膀踮起脚,嘴唇在他嘴角轻轻碰了一下,“谢谢你,悟。”水亮的眼睛倒映出五条悟的整张脸,只有他。

只有他了。

“我们是两棵并肩的树,根须缠绕却各自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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