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极山主唤作坎行。坎为水,属阳,阳极山主坐拥火属性极品灵根,同样是师从迎华仙尊,与离行是一对师姐弟。
倒也不知迎华仙尊为何如此喜欢取这般矛盾但又恰恰合适的名字。
传闻阳极山主坎行与阴极山主早年关系不错,但貌似自万年前迎华仙尊陨落后,二人便就此决裂了,缘由不知。
此次阳极山来的使者是阳极山主的亲传首徒,阳极山首席,据说首席之位还是迎华仙尊亲自定下来的,颇受仙尊青睐。
就是不知阳极山此次姗姗来迟是否别有用意。毕竟可能是阳极山主与阴极山主关系坏到了极点,故意让对方出丑也未尝不可能。
“湛觉见过师叔,来迟还请见谅,路上有事耽搁了。”
湛觉躬身行下一礼,面色恭敬,并无异色。只是低头见无意间瞥到了那人的后脖颈,他顿时浑身一颤,头皮发麻。
“起吧,来人,赐座。”离行淡淡道,脸上未曾流露出愤怒之色。
“……谢师叔……”
湛觉不自觉望向那人的脸。
面若春风,额间纹印灰暗,神色坦然,愤恨倒也毫不掩盖。威武不能屈,纵使面对诸位大能,他也毫不显怯色。
那人蓦然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愣了愣,他不自然的收回目光。
湛觉感到浑身轻飘飘的,头皮不发麻了,方才的一切不适都好了。
也是这一眼,应无葬脑子里的那道声音停了,痛感仿佛也随之而去,他握紧拳头,蹙着眉,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似有所感,抬眸朝桑和遥遥望去。
巧了,桑和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目光便放在了他的身上,见他看过来,朝他一笑,动唇貌似说了些什么。
似乎是……
你无事吧?
应无葬愣愣的,摇摇头,默然,以同样的方式回了一句。
别看那人脖颈处。
桑和轻笑,面上染上几分愉悦。
桑和:“我知道,倒也不知仙君如此关心我?”
他笑得得意,因真心的笑容与神情,使他整个人自然了不少,如沐春风。
应无葬对于他的笑容,愣神瞬息,一闪而过,不禁微动嘴唇:“很好看。”
这个动作着实细微,桑和一时未曾看清,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他原本的笑容因此凝固,此番,显得他有些可爱。
应无葬缄默,合眸间,只觉识海一片动荡,他感到了威胁,好似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向他逼近。
巨大的威压使他有些踹不过气。
“轰”的一声,殿门被一股妖风硬生生吹开。
便只见殿外,天雷滚滚,万物仿佛化作虚无,那人身旁黑雾丛生,身着深色斗篷,遮住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
一身煞气甚是可怕,惹得旁人纷纷移开目光,恨不得现在就离去,生怕惹祸上身。
可怕,是众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此人修为莫测,他抬手间,万风席卷大地,它们在欢呼,在颤抖,在膜拜。珠玉被扯下、碾碎,化为齑粉,随风散向天地。
蓦地,通天的煞气袭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庞大的威压足以表达主人的怒火。
说时迟,那时快。他单手刹那结阵,逼向高座的离行。
那魔族倒是未曾受到什么影响,向后看去,面上不由得染上几分欣喜,然后何意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对于这些仙人,他眉间倨傲,完全不放在眼里。
那人缓步入内,收回法阵,他只是试探一下离行,因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可惜不是。
他轻声开口:“小辈不懂事,误入仙族境地,还望诸位多多海涵。”
众人哪敢说话,他太可怕了,他们猜不透底,一时摸不清方向,互相面面相觑。
“阁下不请自来,是否有失礼节?”
离行的声音响起,像是给在座的坐立不安的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无波无澜,好似是什么也未曾发生,只是有客人来迟了而已,面色淡然,也不过一笑置之。
众人在此时惊奇的发现,这位修为不详,貌似是在仙尊境界的阴极山主,好像并未受到什么影响,毕竟实在是她过于平静,过于淡然。
然,他们此时若是看向桑和或是应无葬,也是会发现,他们二人似乎也无异样。
只是唯一的不同是,应无葬的脸白了些。
离行不受威压影响倒并非是由于她修为有多高深,毕竟在高深也高不过那人。
在太古神兵的加持之下,一般之物都近不了身。当然,这只是附加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那颗血玉珠还有那个人留在她身上的东西。
众人当然不知,只以为她修为高深。
离行其实还挺客气的,毕竟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动起手来了。当然,那是她在知晓那人身份的情况下,不过她倒也未曾想过他会亲自来。
若不是他真实的身份可怖,否则,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这个人……别说是他,就算是当世强者齐聚一堂,也打不过。
也不知道她亲爱的合作对象是如何想的,就是如此笃定是他本人来,结果还真是。
但要她和那人硬碰硬,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哦,或许是她那亲爱的合作对象对自己实力的迷之自信吧。
但作为一个聪明人,她可自信不起来。
“不必管他,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擅自插手,一瞬而过而已……就当是……黄粱一梦…………”
桑和识海中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循循善诱又好似在自嘲。
不知为何,桑和竟听出一丝期待。
“为何?”
他问道。
那人未回他,留下悬念吊着桑和,只道一句:“很快……你就会知道……”
桑和莫名不耐:“发生什么又与我何干?”
“…………”
桑和观察力不弱,自也注意到自己不受那道威压影响,反倒有些轻松,不过他不甚在意,一笑置之而已。
应无葬直直的盯着那人,只觉熟悉感倍增,那道声音再次回响在耳旁,这次却是带了些狡黠:“嘿,不要你救了,尊主亲临了。”
那道声音好像顿了顿,又道:“对了,方才尊主让我转告你,问你要不要一起走,尊主说他现在不太方便同你传话,所以叫我代劳,所以你要一起走吗?”
不知为何,应无葬蓦然升起一种渴望答应的情绪。
黑袍人好像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着头,让兜帽遮住几乎整张脸,神色晦暗不明。
“啊那个……尊主方才又说你不愿意就罢了,他之后再来找你。”
找我?
应无葬满腔疑惑,但面色不改,佯装没听到。
“礼节?”
那人嗤笑,冷哼一声,声音极冷:“在诸位抓走我族小辈在这里像是分配货物一般随意决定他的去处时,又可曾担得起“礼节”二字?”
要不是场合好像不太允许,那魔族简直想当场鼓掌欢呼,高喊“尊主威武”一类的词。
他此时眼里星光熠熠,崇拜之情已然溢出表面。
那人双手骨节泛白,蓦然抬头,看向离行,冷声道:“贵门又如何敢与本座谈“礼节”?”
虽然这目光瘆人的紧,但离行还是松了口气,再忍忍,在争取拖一下时间,计划就要通了。
她眼中不禁闪过希冀。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阁下也不要将事做的太绝,倒不如坐下来喝两杯,我们慢慢谈?”
他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令人血液冰凉:“谈?古往今来,能与本座谈的,可谓屈指可数,你……”
“还没有这个资格。”
众人简直血液逆流,这人一看就是一尊杀神,这显然就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奏。
说罢,他袖袍翻动,便要带着那位魔族离去。
不知何人发出一声轻笑。
“这位前辈,来了……可就别走了。”
陌生的声音闯了进来,那人身披月白斗篷,正是应无葬那日在仙庭大殿见到的神秘人。
她的脸照样被法术掩盖,看不清容貌。
那人淡淡一眼,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这莫非就是贵门的待客之道吗?”
仙人一笑,道:“前辈这么就说错了,晚辈并非阴极山中人,又何来“待客之道”一说?”
那人不屑,懒得废话,便要径直走过。
离行见时机成熟,朝角落看了一眼,颔首示意。
“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仙人也不废话,伸手间,天地间的灵气便被她调动,横波而起。
那人不过抬眼,两股庞大的本源相撞,在空中划开一道极其好看的弧线,炫丽而诡异。空间瞬间扭曲,被撕裂。
咔嚓——
咔嚓——
碎裂声越发的明显,几乎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好似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要将他们拉入深渊。
呼——
妖风席卷天地。
倏然,天地间白光大绽,一切化为虚无,好似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不断扭曲,碎裂,变换,刹那……
风带过地上的桃花瓣,那人轻手轻脚,却是大声喊道:“上神藏——”
刻意拉长的语调,调侃的语气,惊醒了桃树下的少年。
上神藏缓缓睁开双眸,好似大梦初醒,意识有些模糊,他试探性唤了一声:“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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