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光喷香水,不画浓妆呢?”
月栀酒提醒花教授话语中的漏洞,而后者只以为月栀酒是在单纯地发问,爽朗地笑了几声。
“哈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颜色颜色鲜艳的化妆品,也根本就不会画啊。我真的害怕我画劈了,吓到我的学生,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科任教授变成了一个审美非主流的‘妖怪’。”
“那你有没有问别的教授取经?”
花教授左手的五指一直交错地捏着茶杯,“这个还真是不敢。因为我看起来比较显小嘛,她们的年纪普遍又要比我大很多,总是会把我认成学生,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是怪怪的。”
“这还真不夸张,你看起来还没我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以为你是个大学生。”
“跟你比就没有必要了,混血的男人看起来总是比较成熟的。”
花教授开了一个玩笑,月栀酒也跟着笑。他抓蓬松了自己深棕色的卷发,心想自己只是四分之一混血而已,已经串得很不明显了。
“不过我下个月就满30岁了,好像也没有太年轻哈?”
“哈哈,千万不要这样想,40岁以下的都是年轻人,40岁以上都是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
“你安慰人总是很有一套啊,小月老师……因为我还是跟学生的年纪比较接近,所以我就去问了几个学生化妆的技巧……但还是没有学会,可能这本来就不是可以速成的东西吧。”
“所以你就遇到了那个逆天的学生?”
花教授提到这里一个劲儿地扶额,光是看上去就已经很头疼了。
“对,那个姑娘今年刚上大一,但她是中医世家的传人,父母因为一起意外早亡,她好像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结,整个人的性格很古怪,但是成绩超级好。”
月栀酒入住前就调查过所有邻居的底细,知道花教授的父母正是死于一场意外。
“听起来倒是跟你很像。”
花教授初听到时顿感惊讶,但是片刻后又转回理解的表情。看来她也大概知道,月栀酒是一个有点手段和资源的富二代,可惜她不知道月栀酒真正的底牌。
“我父母确实不幸,但我可不是中医世家的传人……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从小培养的重要性了。不过还好,我连谈恋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更没有打算过要孩子。”
“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恋爱啊?为什么呢?”
“因为……自视过高吧。”
花教授似乎有心事,月栀酒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转换了话题。
“我看你一进来就直接往茶桌这边走了,可我明明说了我茶和酒都有。怎么,不打算喝酒……是因为下午还有课吗?”
花教授的反应很夸张,像是做着梦突然回到现实那一瞬间的抽搐。
“哦那倒不是,我昨天因为表白的事情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就不太有喝酒的兴趣。”
月栀酒微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太可惜了,等你状态好点的时候,欢迎随时到我家来喝酒。”
花教授同样笑着回:“好呀!”
她不知道,月栀酒的原话其实是“我还以为你是怕酒后失言,所以才不敢跟我喝酒”,但是月栀酒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这时,月栀酒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是高队长打来的电话。
月栀酒接通电话后,直接按下了免提键,“高队长,在下月某人,请问您老人家有何贵干啊?”
“——你在哪呢?”
“在家呀……怎么,高队长有兴趣来家里喝茶吗?不过我家里有女士,你要是有什么悄悄话的话,估计得另找时间讲咯。”
“——你大学的时候不是经常去跑听医学院的课吗?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周六失恋了不会走路,把自己摔成脑震荡了。如果你不打算过来帮忙的话,帮我问问你邻居的那位花教授愿不愿意过来帮忙?她好像兼职过法医,我们刚好需要这样的人才。”
“这个嘛……在我家里的这位女士恰好就是花教授本尊。可以直接说话的时候,我还是建议您不要玩传声筒的游戏了,错字漏词儿的概率相当高……要不然,高队长您亲自问问人家的意见呢?”
月栀酒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花教授,不由分说就把手机推到了她面前。
花教授看起来像是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的样子,但她还是在转了半圈眼珠后拿过手机,用很有礼貌而不失分寸口气跟高琴打了招呼。
“您好啊,高队长。”
“——你好你好,你是花教授是吧?”
“是的。我今天下半天都没什么要紧事,如果您那边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能帮都会帮的。”
“——这样就太好了。我把地址发给月栀酒,你们没事的话就一起来吧。”
听到这里,月栀酒直接打断了高琴话语里带有“强制到场”色彩的邀请。
“高队长,不瞒你说,我从小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我只要去了阴宅,就会连续一个月做噩梦,然后食欲不振、神经衰弱,最后沦落到被抬进ICU的地步。所以对于你诚挚的邀请,我只能遗憾地拒绝了,不过我会把地址发给花教授的,至于她愿不愿意去,或者想中途撤离,都请你尊重人家的意愿,毕竟这关系到我出门在外的名声。”
花教授发现月栀酒这种“赖皮拒绝法”竟然出奇的有用,早知道她也用类似的借口了,可是眼下她已经答应了高琴,临时反悔的话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你不来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合着舒久月那个案发现场不算凶宅呗?”
“开什么玩笑,当然算了,我就是因为被那个案发现场给吓傻了,现在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高队长你当了四十多年的大好人,就当是发发善心,不要让我这个胆小鬼的噩梦超级加倍了好不好?”
“——好吧,反正我的邀请函名单上本来就没有你的名字。”
“对了,你发现的是个什么样子的尸体?男的女的?年龄估算是多大?还有你那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吵的装修声啊?”
“——不太好说。我们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尸体被封存起来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尸体呢。”
“好,我知道了。”月栀酒看着花教授问:“教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花教授摇头说没有。
“就到这里吧,拜拜了高队长。”月栀酒率先挂断了电话,转头对花教授说:“如果你还有事的话就不用理他了,高队长向来这么霸道的,你要是不严辞拒绝,他就一定会蹬鼻子上脸。”
花教授抿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茶水,用于滋润略微有些发干的嘴唇。
“不对……”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不是你把我忽悠上贼船,然后扭头就走的吗?哈,你小子够贼的啊!”
“花教授,天地良心,我全程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月栀酒把地址发给了花教授,心不在焉地跟她开玩笑,“所以你今天下午到底有没有事儿啊?如果没事儿的话,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呀!”
花教授思考完利弊得失,佯装轻松地回:“没事,我还能开车,自己过去就好了。”
月栀酒走过去打开了1401的房门,“好,那我就不留你了,花教授再见~”
…………
花教授出门,回屋放了电脑就按楼梯下去开车了。
电梯显示器降到负一楼时,14楼楼道里面朝1401的隐藏式迷你监控转了一下。
——————
“花教授应该已经出发了。”木沐坐在台式电脑前,一边吃爆米花一边说。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楼道里的状况,桌子上的三个手机分别传出三个安装在不同位置窃听器里的声音。
威妮娃敷着面膜,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只斜眼瞟了眼电脑屏幕,“人家窃听了你一回,你就要把人家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监视起来。怎么,莫非是临近你老师要来家访的前夕,你心情烦闷、无处泄火吗?”
“说什么呢?你木沐小爷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我是应咱们那位女王的要求啦!她让我盯着酒哥,说时间差不多了,酒哥这几天就可能回去。”
威妮娃放倒了书,坐起身子来,“这么快啊……和这几天发生的案子有关系吗?”
木沐摊手,“不知道。她做决定的方式应该和酒哥差不多,未必会用看得见的路子吧。反正我是不敢问,要不你去问问?”
“别把事情扔给我,那是你的任务。不过你这么关注1402的那位干什么?她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木沐回头,用比他年龄大很多岁的目光正面看着威妮娃,语气里亦有深意,“她要去找「小老鼠」呀。”
威妮娃啪地一下把书合上了,把脚放下沙发,伸进拖鞋里,“你是说那个「新的小老鼠」?他居然就在我们身边吗?”
“没错,你刚刚去洗澡的时候,漓儿姐打电话过来跟我说的。”
“看来是我落伍了。”威妮娃一把扯掉了面膜,探讨物理学的专业书就被随手扔在沙发上,“我洗洗就先睡了,你合适着点,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木沐不耐烦地应道,嘴里还念叨着:“能不能别老像个小大人似的,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几岁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变不小也长不大的人呐,咱俩都一样,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是吗?”
威妮娃刚走进卫生间准备洗脸,他们的门铃就响了。
木沐在监视屏幕上看到来人是月栀酒后,被爆米花呛了个猝不及防,连忙把手机电脑上的界面都切换成别的东西了,手忙脚乱地像是做作业玩手机被家长发现的小学生。
“酒、酒哥,你咋过来探班,啊不是、串门啊……那个威妮娃在洗脸,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他撑在门框上。
月栀酒眨眨眼睛,伸头往里探了探,微微笑着说:“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啊,是在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
木沐一瞬间汗流浃背。
真的被月栀酒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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