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权看着给自己送药的小孩子,陷入沉思,“你是怎么回事?”
“我是叶教授的助理?”
“叶教授?哪个。”
“叶城教授。”
名权有些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小孩,“瘦瘦弱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健康的人。”
南字沂用力握紧托盘两边,“……”
“竟然叶城要收你,那就让他收去,你要是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先把你拿去做实验,听明白没有?”
南字沂点头。
“叶城总这样……烂好人一个……”南字沂离开时听到名权的抱怨,他没放在心上。
时间过了几个月,名权看着自己不断完善的数据库,眼里是不容掩藏的惊喜。
他欣喜地记录着这一次数据,看着完美的512号实验体,他伏在玻璃器皿面前,笑着对着512说道,
“512啊512,你真是我最好最完美的孩子。”
“数据勘测一切正常,异变稳定,一切的一切都跟我预测的理论完美重合……”
是了,其他实验体还在昏睡不醒时,迟峴已经可以在培养皿里自主呼吸,甚至可以跟他们用脑电波交流……虽然每次发出去的只有一连串省略号,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验是成功的。
有的实验体半途溃烂,有的实验体在刚开始注射药剂时就已经暴毙而亡……
在他欣喜之际,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
“哎呦~一次简单的实验而已,何必给我放烟花庆祝呢?”
名权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
守卫前来报告,“这个……好像不是我们放的。”
地面开始摇晃,培养皿的液体也在摇晃着,“这是什么……情况?”名权发出疑问,扶住身边的守卫才得以勉强稳住身形。
名权看向联通实验室内外的玻璃门,监控台上站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几岁。
承最看着监控里面的研究员,以及玻璃器皿里边的实验体,一声令下,他的手下已经往里边冲去。
一些研究员慌忙逃走,名权按耐住自己的手枪,现在正在拷贝数据,还不能跑,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但心里还是催促念叨着,“快点啊……快点啊……”
“没办法将512一起带走,没关系,以后还会有很多个512……”名权站在培养皿下,看着512,他依旧不解,蓝色的瞳孔里充满童真。
“但是实验数据只有一个,必须要带走。”
“可怜的孩子……你啊……要死了。”
【传输进度100%】
名权带着数据趁乱躲进来回跑动的人群里,他一定要跑出这里。
属下来到承最面前,看着这个头脑冷静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忍住好奇汇报着现在的情况,“逃走的实验人员都被我们控制住了,那些实验体怎么办?”
“全部撤离,将这里毁掉,实验体也一并毁掉。”
“是!”
说着另一个下属戴着一个小孩来到承最面前,“老大,这有一个小孩,好像不是实验体……”
“在那个实验室桌子底下抓到的。”抓到人的属下往那边矮脚的实验桌里指去,不太符合这小孩的身高,躲进去应该很不舒服。
承最将视线放在小小一只,被下属但手拎起来还在乱晃的小孩。
承最:“叫什么名字?”
“南字沂。”
“干什么的?”
“研究员助理。”
“……”承最疑惑,“研究员会有这么小的助理?”
下属不懂,只一味的摇头,“不清楚。”
“带走,送到实验楼里。”
南字沂抓住承最的衣角,“我的老师是个好人,求求你……救救他。”
“他叫叶城。”
承最:“……”
“抱歉,属下失职。”下属拉住小孩的手将他带走。
转而他对着对讲机,道,“全体准备撤离,开启自动销毁程序。”
承最按下那个自动销毁程序时,监控里有一个玻璃器皿碎掉了,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骚动不小心打烂了。
承最站在实验室外面看向那扇玻璃窗,那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小小的五指按在玻璃上面,手上还带着培养液。
一个小孩站起身来,正好跟承最对视,他的身体上全是输导管,用呆愣的眼神看着承最,对着他歪头,他双手贴在窗上。
承最原本的果决被打断,在他怔愣之际,那小孩脚下一滑,向后倒去,承最这才看清楚,那个小孩爬到了玻璃窗沿上。
他立刻冲出监控室,承最直直往实验区走去。
蹲在那个小孩旁边,查看他的伤势,不容多想,他拿出对讲机,“来几个人搭把手。”
承最抱起这个孩子,其他的队员抱起其他看似正常的孩子往外跑去。
“倒计时……”
“10……9……8………………”
承最捂住小孩的头部,快速往外面冲,“3、2、1……”
身后的实验室爆炸,研究员被送去刑讯楼交由审判长处理……而这些小孩被送去实验楼进行全身数据检查。
虽然实验楼里给出的报告是说他们的身体并无异常,但是考虑到他们的实验体身份,承最将这批孩子送到了审判庭名下的福利院。
新建的,为他们建的。
承最护送车子来到福利院,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一个被送进去,将自己身上的装备全部脱下,换成常服,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路上,常亮的路灯此时竟然坏了,承最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你不冷吗?”
跟在承最身后的几步距离,有一个小孩光着脚见承最站定,他也站定。
“……”
承最继续往前走,他也跟着走。
承最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
无奈地承最转身,那小孩顿时停在原地。
这小孩手上全是伤,穿着单薄的长袖,只有一件,跟一条不太合身的裤子,脚深埋在雪堆里,虽然没下雪,但室外温度在零下几十度的情况下,他穿成这样不冷才怪。
承最脱下外套,走上前盖在他的身上,刚刚在远处他就觉得,这小孩怎么那么矮啊……
按信息上的年龄,他现在也应该七八岁了吧,怎么才到自己的腹部……
“你跟着我做什么?”
“……”
没有回应,
“你不会说话吗?”
他点头,又摇头,最后点头……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搞不懂啊——”承最挠挠头,抱起小孩打算将他送回去,那小孩像是在回应他的拥抱一般,紧紧抱住承最,承最被他的动作搞到失语,“啊……喂……你……不是……”
小孩握住承最的手,很冰,但是对他而言很温暖。
承最的脸红了,将他拉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冷静下来的承最问道,“你……不想回去?”
“嗯。”
坚定的回答,承最注意力却不在这,“你这不是……会说话吗?”
“嗯。”
“合着你只会说这一句啊……”
“嗯。”
“……”
承最看着他,又看向身后没有多远的福利院,只见这小孩胆怯地盯着自己,“害怕还跟我走?”
一个小孩对人威胁也不大,索性将他抱回家,承最找了双自己穿得棉拖鞋让他穿上,牵着他的手走到自己房间面前,松开,蹲下看着他说,
“你先在这等等,我去处理个东西。”
承最进门,拿出手枪,对准墙角的监控,开了一枪,稳稳打中。
承极看着一晚上没回来的承最出现在监控里,心下欢喜,随后看着黑掉的屏幕,“……”
“果然啊……”
承最将自己房间的暖气开到最热,将迟峴带进来。
“你……先去洗澡,别把我这搞脏。”
“……”
“我不会。”
承最承认是他考虑不周,在浴缸里放满水,让他小心去清洗,承最用手试了试温度,温度还好,不是很烫。
但想到这小孩跟了他一路,身上各处肯定被冻僵了,不能直接丢进去洗澡。
承最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默默地给他擦拭身体,承最注意到他身上很多伤疤,全都淡化了……可能泡在培养液里泡久了,身上的皮肤都发白起皱……
承最用手摸了摸他的疤痕,“痛不痛?”
他点头,“疼的。”
承最:“……”
将他放在浴缸里,水溢出,谁曾想那小孩竟然当着他的面往下沉,承最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小孩被带着起身,外部的气温不及水里的温暖,他颤抖了一下,看向承最,不解他为什么要生气,在实验室里,那些人看到自己在水里可以呼吸,明明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便道,
“我可以……在水里呼吸……”
“……”
“所以呢……”
“所以……”他似乎不懂‘所以’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跟着承最重复了一遍,但自己想说的话他依旧是说了出口,“不要……不要我……”
承最:“……”
承最眼神闪躲,似乎心里的想法被眼前这人一探到底。
“谁说不要你……你慢慢洗,我给你找衣服。”
“拉勾……”那小孩伸出手看着承最,
“拉勾。”
承最回应他的承诺,转身离开浴室。
这小孩则默默泡在水里,很温暖,他很久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
承最觉得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找了几件他以前穿得衣服,对他来说应该是太大了,但他最小的衣服就在这了。
承最脱下自己的外套,只留下一件打底衣,“好热啊,这屋。”
“调一下温度。”
自己都被热出汗了,他应该不会觉得冷了吧。
迟峴穿好衣服出来,站在衣柜旁边,“站在那做什么?过来。”
迟峴磨磨蹭蹭走过去,看着他跟床差不多高的身高,承最没忍住发笑,意识到这很没礼貌,随后道歉,“抱歉啊,没忍住。”
承最将他抱上床,拿出医疗箱,“也不知道现在涂还有没有用,先忍忍,可能会有点痛。”
涂好药的迟峴看着承最,悄悄地露出笑容。
“哪有人连笑都是偷偷摸摸的笑啊?想笑就笑啊。”
承最对他说道,将医药箱放好。
“你没有名字吗?”
“没有……”
“那……我给你取一个?不然我也不知道教你什么。”
“好。”
“我们相遇的比较迟,我现在都已经十四岁了,你好像才七八岁……所以取个迟字吧……”
“姓取好了,但你的名字我还真没有头绪……”
承最来回打量这个瘦弱的小孩,“不行,你太瘦弱了,以后要长的壮硕一点,像大山一样……”
“要不叫你迟大壮吧,言简意赅,寄托着我的美好心愿。”
“……”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很好听的名字。
这小孩把脸拧成一团,拼命摇头,
“怎么这副表情?你不喜欢?”
“那……叫……迟山?迟壮?迟硕?迟威猛?迟英姿?迟飒爽?”
见他连连摆手的反应,承最无语道,“你这也太挑了吧,这些名字不是挺好听的吗?”
“算了,要不叫你迟峴好了,好听一点,反正都是山的意思。”
承最:“以后迟峴要长的像大山一样高大威猛,别辜负我的美好期愿啊……”
“这样也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嗯。”
承最:“介绍一下,我叫承最。”
“我叫迟峴。”
他们握紧彼此的手,做了一个很隆重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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