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最骑的摩托,是海陆空三者合一的高智能摩托,在水里和空中形态大差不差,原本合并的两组车轮伸到侧边向外打开,方便在水里空中行驶。
迟峴脱力的靠在承最的肩上,呼吸微弱。
承最顾不得思考其他,临近海岸,他加大能源动力,摩托从水上飞到了半空中,横穿游离在城市高楼之间。
某处高楼里
3077年,晚上22:30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边溜进来的些许月光,铺洒在地面上,衬得室内没那么暗。
一位白色长发,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正站在门外,他卸下白色紧身手套,伸出左手食指,对准检录器。
【识别成功】一阵气声,门从两侧打开。
踏入室内,他抬手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走到了桌案庞正趴在桌案面前,取下银框眼镜,背身一跃,躺进了椅子上。
他的椅子覆满坐垫,柔软舒适,他舒出一口气“舒服,今天简直累死我了。”
忙碌地进行了一天的研究,他终于在此刻得以喘息。
顺势地,他伏在桌案上,没一会儿,呼吸均匀拍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用来束缚长发的橡皮筋松散滑落至长发中间,月光白的几缕头发跌落在他的脸颊旁,浅浅地遮住了他将近一半的脸。
哔哔哔……
“宇宙无敌爆炸帅的南字沂,你有新的通讯邀请……”
好听的男声重复了好几遍,南字沂眉头蹙起,满脸不爽,随手乱摸掏出了通讯器。
“喂?哪位?”声音带着些刚被吵醒的愠怒。
“是我,你在哪?”通讯器里响起一道嘶哑的男声。
“实验楼。”他简明扼要。
对面继续询问道,“几楼?”
“十六。”
“好的。”
莫名其妙,南字沂吐槽,当他准备挂断电话时,通讯里传来一句话,
“记得离窗户远点。”
“?”有病?
说是这么说,南字沂十分听劝但满不情愿地滑动他的椅子,但奈何身体劳累,腿部十分酸软。
他尽力一蹬,椅子往前区滑去。
就在他离开靠近窗台的桌子没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pong!!!!”
南字沂被吓的整个人蜷缩起来,发圈被这一动作刺激顺着他的头发滑下,直至不见,窗台玻璃好似在他耳边炸碎一般,声音巨大,让人感到不适和害怕,他下意识的朝前面躲去。
摩托马达的声音轰隆巨响,把刚刚还是静谧,可以安心睡觉的环境变得喧闹躁动。
承最对着手环输入了几个程序,原本吵闹的摩托向外面驶去,连带着最后被它冷风吹起来的窗帘也渐渐平静,直至停止抖动。
南字沂深呼吸,重重得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转头“哎呀~~小承承啊,你呢,最好能给我一个十分打动我并且能完全说服我的解释哦~”
语气平缓,但是承最能明显感觉到他内含的愤怒。
“事出紧急,帮忙救个人,他应该要死了。”此时,南字沂才发现承最拖着一个戴着重伤,衣服上血液都快干涸的人。
南字沂眉尾稍挑,带有些不可置信,按耐住心中的好奇,道,
“你把他带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去。”
收到指令后,承最带着迟峴就往外走,南字沂紧跟其后。
病房内
南字沂褪去迟峴身上的衣物,大片皮肤裸露在外,原本纯白色的手术台上,现在有了几抹红。
他的伤口仍流着血,看得出来伤的不轻。
但是,这种……人身体完肤度“对半开”的模样,南字沂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停手上动作,给了承最一个眼神。
以前要他治的,要么是快死的,要么身上每一处好的……
“?”
“你是怎么做到让一个人一半不堪入目,一半完整无缺的?”南字沂发出内心疑问。
“不是我打的。”
沉默……南字沂打量了他一眼,满脸不信。
上次剜人眼睛那件事我还没跟他计较,这次又来?能不能别总是无缘无故的给我增加工作量啊,心里怒吼,面色不动。
他拿起药为床上的人包扎伤口,被鲨鱼咬过的伤口有深有浅,周边的肉被血染成黑色,他找来大剂量的麻醉剂,给他注入。
南字沂小心的用酒精消毒,并把一些已经溃烂的肉给切掉。在海水里浸泡那么久,能活到现在也是挺不容易的。
一段时间后
待承最状态较为稳定后,南字沂摘下手套,仔细检查了这里所用到的设备,看了眼点滴,他拿走装满血纱布类东西的垃圾桶,退出病房。
承最此刻靠在门外墙壁上,闭目养神。
南字沂给他做了简单包扎,绑好最后一节绷带后,开口,“走吧,聊聊。”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室,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南字沂看到自己休息室这样乱七八糟的模样,深呼吸好几遍,刚要冒起来的怒火被他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最迟明天中午,我要看到我这里完好无损。”他回眸给承最递了个笑颜,不达笑意。
是通知啊,承最点头应下。
解决一个问题后,南字沂走到冰箱那,“喝点?”
不等回应,他自顾自地拿出一瓶啤酒,在他刚拉开拉环时,承最上前一步夺过,“小孩子不适合喝这个。”
“别一副大人说教的模样,承最,你也就比我大了五岁,这并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年龄鸿沟。”
在他还在说理的时候,承最翻开冰箱,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一盒牛奶,伸手递给了他。
“这个有助于长身体。”
“……”
南字沂嗤笑,一脸无语,据理力争道,“我净身高179.99,穿上鞋将近184,看不起谁呢?!”
“再说了哦~~我才23呢。”
南字沂稍作停顿,似乎找到了能继续说下去的骨气,“正是长身体的大好年纪好嘛?我绝对还会再长高的,可不像你啊,小承承,年近三十了,老大不小了吧,还在这装什么大学生呢。”
承最被他逗笑,灌了一口啤酒,皱眉,“骗骗自己得了。”
“呵!”南字沂被气笑了,决定进行下一轮的攻击,却被岔开话题。
“小承承啊~~以后没长嘴呢,就尽量别说话啊。”南字沂快速地翻了一个白眼。
承最忍着胃里的不适,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帮我个忙。”
“你今晚事有点多了哦~”
南字沂拆开吸管,恶狠狠地插进牛奶孔,“说来听听,大人有大量的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说着喝了口牛奶。
一番解释后。
“……”南字沂没有回话,思考着怎么样开口合适,
“关于那次实验,我进展其实不多,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做到完全消除那次实验之后的副作用,姑且把这个实验命名为‘X’吧。”
“更何况,就算有幸存者,但是他们那些活下来的实验体的后续状况我也无法估量,他们最后怎么死亡的?亦或者逃出去后怎么生存的?我一概不知。”
“而且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X实验活下来的受害者,根本没有几个,始作俑者至今还躲在无人发觉的地方……”
话峰一转,南字沂安慰道,“不过,要是能找到自愿加入研究的存活者的话,应该会顺利一些。”
“但不排除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幸存者,换句话说,他们失忆了,完全不记得几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情,有的记忆也是步入正常生活后的记忆了。”
他喝完最后一点牛奶,对承最说道,“有进展我会跟你说的。”
南字沂做完整体的概述后,承最接着道,
“一定要他们自愿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听得南字沂脑子疼,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收收你那烂到无边的三观,强迫违法的哈。”
“。”
承最视线依旧落在南字沂身上,“你头发又长了。”
这话题转的着实有点僵硬,但南字沂顺着他给了个台阶。
“……这不是挺好的吗?”说着他伸出手,对着自己头发胡乱分成两股,比出两个双马尾,白色的发尾晃荡几下,“这多好看啊。”
“……”
承最回避视线,耐住不适,一时无话可说。
窗外吹动一股冷风,南字沂白袍里面只穿着薄薄的T恤,他就像感觉不到冷一样,笑眼眯眯地开着玩笑。
南字沂皮肤雪白,伸出的手臂十分纤细,没有什么多余的赘肉,很容易看出他的骨头形状。
“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的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将信号传递到大脑的呕吐中枢,引发了我胃里的一种常见反应。”南字沂出声打断,
“简单翻译一下,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
……
承最嘴唇干裂,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许多。
地上玻璃碎片反光,映射在墙壁上,形成了如同湖面月光一样,斑驳的水纹,颜色不只有银白。
南字沂桌面上的虚拟屏幕亮起,“科长,地下层的仿生体数据异常,希望您能下来处理一下。”
南字沂回应后,挂断通讯。
“我先走了,衣柜里有几套干净的衣服,嫌身上难受就去换。”
“等你那位朋友的身体数据出来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南字沂交代几句,往门外走去,没过一会儿,他折回来,靠在门边,用自以为十分和蔼的语气道,“记得给钱,勉为其难给你打个友情价吧,回见。”
“对了,争做遵纪守法好青年,从你承最先做起。”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承最不以为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最大号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在镜子面前
承最的头发半干,至少不会往下继续滴水了。
感觉到身体粘糊地难受,他快速冲了个澡。
拿起医药箱里面的绷带,简单上药包扎,他换衣服的动作称不上小心翼翼,伤口都被崩开了,他也不理。
嘶痛几声,便把衣服换上,随意在虚拟手环输入了什么东西,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承最来到迟峴床边,打量着迟峴的睡颜,长得般般吧。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项链,银月状,弯月底部的银还有些褪色,中间甚至有一处及其微小的划痕,小到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不能称作上品。
“是劣质品啊。”
他右手中指穿过项链尾端,立起,通过月牙这个视角去观察迟峴,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承最唇角下意识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放下项链,轻声开口,“醒了?”
迟峴眼睛还没完全聚焦,闻声看去,身上是麻醉褪去后带来的疼痛感,他神色平静,其实不算太疼,只不过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在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没有活下来,爆炸后,四周都是火,他死在火中,最后应该成了灰烬吧。
“承最。”
“嗯。”
迟峴动了动嘴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听到了回应。
“哎呀呀,还认得出人,没被炸坏啊。”
承最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模样,迟峴撑起身坐起,注意到承最手上把玩的项链,抬眼示意。
承最识趣地将项链转交给他,随后又从桌子上拿出另一个用盒子装好的项链,“我想想啊,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游轮上最后一个展品吧,迟峴同学,偷窃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习惯哦。”
他笑着调侃,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味。
“我可以理解成,你其实是在……利用我吗?”
承最给这一件事情下了个定论,一个有利他的定论。
病房里的灯光自动转换成了暖色,没有了刚刚那种类似针锋的冷调之后,承最的脸显得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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