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就很像身边有很多女神君的样子吗?!”
“也不是很像,一般来说应该就是那样吧,认识很多女神君之类的,没词出去的时候……。”
“我说啊宋端,”焚禾凑到宋端的身边,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带你去的宴会多数都没有女神君啊。”
好、好像真的。
“可、有很多男神君吧,”宋端挣扎了一下。
“你从外表上真看不出来啊你,”焚禾嘀咕了一句,“我是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喉咙异常干涩,闷咳几声。
将问题丢给焚禾会给宋端一种不祥的预感,奈何毫无感情经历的人思考的东西也毫无作用。宋端道:“不如你告诉我几位神君的名字……然后我去尝试着问问。”
“我说啊,宋端,”焚禾语重心长地说,“且不说我说了名字你能去找到他们,你可是堂堂帝君,去问神君的私事,你叫人家怎么开口?肯定是不会说的,还是我去问吧。”
难道你去就会说了么,宋端被他一副故作老成的样子弄得有些想笑。焚禾说的在理,比起他,也许还是焚禾更适合去做这件事。
他没摸清焚禾身边一堆狐朋狗友,除却几次宴会也不会和他们见面。宋端便同意了这事。
大家一听焚禾神君问感情经历,都以为他是迎来新春天,明里暗里地打听是哪一位女神君。荧惑帝君的小孙子性子不怎么样,好在一直以来还受着管制,在男女之事上懵懵懂懂。一来二去,焚禾被打听烦了,表示我谁也没看上你们不要瞎打听。
玉京里所有漂亮的女神君问了九成都不是,焚禾神君看上去是真的没有喜欢上谁,他不喜欢的话究竟是谁春心荡漾。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闲着没事的神君们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来扒这位神三代的八卦,很快他们就确定了人选。
焚禾神君是在为那位宋端帝君问的!
谁,宋端帝君喜欢谁!
无论多大年纪,无论是人是神,都轻而易举为八卦热血沸腾。
何况这位宋端帝君身份高贵容貌惊世,除了比焚禾帝君还要狗屎的目中无人的性格奇特的穿衣品味简陋偏僻的宫殿都很完美的好吧。
他们很快锁定了一些人,而后很快就全否定了,原因是宋端帝君实在对每个人都是一张“呵呵我是帝君你是谁你算老几”的傲慢脸,看得人咬牙切齿又不好在好脸蛋上留下伤痕。实际情况是宋端认不出谁是谁每次去宴会装样子的时候都梗着脖子努力装作认识的状态。
直到其中一位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家纷纷望向他,只见此人神色凝重道:“宋端帝君他不会是喜欢焚禾神君吧。”
“绝无此种可能!”
猜想迅速被否定的神君不满道:“怎么没有可能呢,焚禾帝君明明是宋端帝君唯一看上眼的人好吗,他俩每次都坐在一起说悄悄话。”
话是事实,但大家都不太敢相信。焚禾神君和他们常年混在一起,由于管束问题在这些人的心中犹如领头的孩童。
沉默之时有一个怯怯的声音想起来:“我想了很久宋端帝君的事情,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次宴会除了我们几个和焚禾神君后来还有谁常常出现,宋端帝君还总是和人说话。”
“难……难道是……”
“苍恒帝君……”
“不会吧……”
算来算去,居然真的是这位苍恒神君可能性大。
“我之前还见过苍恒帝君和宋端帝君在一起喝酒呢。”
“可是这俩人明显看着关系不好啊。宋端帝君比起邀请更像是挑衅吧。”
“他或许就是不擅长表达自我?”
没有人再应答。
宋端久居东极殿内,消息闭塞,消息传他耳朵里要慢个十几年。他听了荧惑带来的故事,深以为魔幻现实,并无可取之处,更为惆怅。焚禾神君也愁眉不展,如同理解他的难处。
他们再去喝酒,宋端闷头不发一言,忽然感到冷意袭来,打了哆嗦,看见月白色的影子在远处的花树下,和一块石头没有区别,他照例笑道:“苍恒帝……苍恒,要不要来喝一杯?”
下面的人先是齐刷刷看了他,又动作整齐地看向苍恒,等待他的答复。苍恒帝君郎心似铁,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无意打搅,恰巧经过此处,诸位自便。”
神君们表面笑呵呵,内心疯狂吐槽道:狗屁经过,十回有八回经过!
苍恒最终每次都没干什么让他们感受好些,这么一想不就更怪了吗,他是想管还是不管啊?!
宋端被苍恒拒绝早有心理准备,面色不改道:“好吧,下次还请来坐坐。”
一切都和之前的数次一样自然,一位神君忽道:“苍恒帝君,恕我失仪,宋端帝君已向您邀约多次,这次可否请您赏光。”
数位神君皆道:“请苍恒帝君一叙。”
宋端目瞪口呆,由手指戳旁边的焚禾:“你安排的?”
焚禾一脸懵:“不是啊,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事已至此,宋端道:“若是帝君事务繁忙,我不应留的,各位请坐吧。”
苍恒没有说话,轻盈地穿过人群,坐在宋端的另一侧。宋端想起身,苍恒毕竟要比他大,在三十六重天上若论功绩,苍恒上战场也要较他这个在昆仑坐牢的人强,但苍恒摇了摇头,焚禾又紧抓他衣袖不放,宋端屁股离地不过三五寸,又坐了回去。
宴会在诡异的静默中过去,宋端忙着偷偷安抚面色不好的焚禾,不曾留意下面的神君个个是什么神情。而神君们只见常常鼻孔看人的宋端帝君俨然害羞,一副忸怩姿态。而焚禾神君是什么态度已经不重要。宋端帝君喜欢的人是苍恒帝君,这件事八成确定了。
等到他暗恋苍恒的事情经由一脸便秘样的焚禾传来的时候,整个玉京已经私下传起了他爱苍恒苍恒不爱他的虐恋情深。宋端心说见鬼啊这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他内心感觉对不起苍恒,试探着问了焚禾几句,焚禾答他知道也不会在意。是了,苍恒帝君就是个对很多事漠不关心的神,原作中他对他和明烛的风言风语也是当做没听到,确认喜欢上明烛之后更是不在意其他后攻团的看法站在明烛身边。
宋端心中愧疚感蒸发大半,接下来他只要一遍睡觉一边强化众人对于他的人设的印象就行,第一阶段大功告成。
*
一切的故事又在一个微妙的节点重新开始了,宋端醒来清醒得不行,透过窗子一看外面乌漆嘛黑。他上次醒来世界也是大变样,一回生二回熟,他淡然地走出东极殿,发现了上空中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周围的建筑似乎增多了,都在朦胧的光影中蛰伏。
他原是想随意走走,竟听见流水声,不禁朝着流水声去了。千年前在东极殿边缘徘徊的细如蚯蚓的天河已经如龙蛇般庞大,蜿蜒向西去。为了使过路的神君更容易看清河的情况,不会失足落水,天河周围的光远比东极殿周围的亮,光在流水中不断翻腾,拉扯出变形的月亮星辰。
宋端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掉下去,打定主意往水浅的支流方向走,原本又规律的水声低下去,换来的是不规律的滴答声。
尽管这次醒来三十六重天的模样和被混沌入侵似的,他醒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被偷袭,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这道声音去了。他看见一个着绿衣的人影在河边蹲坐着,手中的白布落进水里,过一会又捞出来。他的白发和他手里的白布都似在发光,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旁人的视线。
宋端一路行来仍觉梦中,此情此景更是让他恍恍惚惚,眼前这人仿佛在清洗一片冷月光。
“这是在做什么?”
白发的神君听见他的声音,缓缓转头,手里仍旧握着那片在天河水里漂洗的白布,一时间好似僵住了。
“你是谁啊?”宋端又问了一嘴,他俩隔得远,那人似乎说了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说。宋端向前一步,他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一大步,连人带布一起进了河中。这下慌的成了宋端,他急急忙忙冲向河边。水流不急,水看着也不深,那人却没有上岸,应是不会水。
神也有不会水会淹死的吗。念头一闪而过,宋端跳下去,在水里努力睁开双眼,找到了白色的影子,一把拽起,捞了上来。
宋端帝君把人拖到岸边,不清醒的头脑彻底醒了。
他缓了口气,急忙去看救下的人的状况。
宋端帝君已算见过大风大浪,捞人这事儿是第一次,哆嗦着把他的头发拨开后用力去拍了拍那人的脸:“醒醒,醒醒。”
他叫了半天,回忆起还有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方法,在要吻不吻凑近面孔的当口,那人终于醒来,喷了宋端一脸水。
宋端一边抹脸一边后退,避免被误以为流氓。
那人先是看了看周围,脸色煞白道:“你有没有见到我手上的那块布掉到哪里去了?”
宋端道:“我拽着你上来的,那布兴许是掉水里了吧。”
那人顾不得身体上的痛苦,急匆匆爬向水边。天河早已恢复二人落水前的样子,水裹着流光向西一去不返,哪里能看见白布的影子了。那人怔怔地瘫坐一团,宋端怕他再跳下去,安慰道:“兴许书落在这附近了呢?”
天河周围空旷,白布材质特殊,在夜里一眼就能见到,他心知无望,心道也罢了,苦笑声后冲宋端行了个不大规矩的礼:“多谢神君搭救。”
宋端道:“不必谢,本就是我吓着你才掉下河去的。”
宋端犹豫半晌,又道:“我下去找找吧。”
那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神君不必费心了,天河水流湍急,恐怕那布已经不在此处。改日我自己去下游寻便可。”
他说的在理,宋端也就没再坚持。两人湿漉漉地站在岸边,宋端看着那人站起来同他差不多高,身形细瘦,衣服遇水坠下来像跟挂衣服的竹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那布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不如我替你找块差不多的来。”
那人却固执道:“不必劳烦神君了,是我自己失手。”
“好吧,”宋端叹口气,将碍事的头发都向脑后虚拢过去,那人恰在此时转过来。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人都没有来得及互相打量彼此,互相对视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宋端吃惊是因为他看见眼前人的脸渐渐清晰,是一张清秀的面容,双眸呈现春日嫩草的鲜亮绿色,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气质温和,令人心生好感。
宋端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有种“我早就知道”的释然感:“敢问神君名讳,方便我改日登门道歉?”
而少年之所以吃惊,主要是因为宋端容貌之艳丽确实在三十六重天中都罕见,夜间见到,陡然生出种怪异感。他应该在哪里见过宋端,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听到宋端问话,他局促道:“我并非什么神君,是……是……,神君也不必道歉了。我名唤明烛。”
宋端惨然道:“原来是明烛仙君,我叫……宋惟。”
换了“仙君”的称谓后,明烛的脸色似乎更为局促了:“宋端神君唤我明烛吧,我也算不得仙君的。”
宋端微微笑道:“那你也叫我宋惟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嫡庶有别【十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