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上加入了队伍,意外的是看见了祁青云,他看见林施施他们,倒是很大方地打了招呼。
顾淮之的脸色沉了沉,他眯起眼,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这也是林施施的疑问,难道祁青云也要去?果不其然,祁青云笑了笑,道:“我要去写稿子,写报道。”
“我事先可不知道。”林施施看向顾淮之,小声地解释着。
顾淮之觉得自己失算了,这事情就不能答应,那么远的地方放她一个人去,根本不放心,现在身边还放着个豺狼,对着她虎视眈眈,这下他要失眠了。
他侧过脸,回应林施施,他摸了摸她的长发,说:“我知道。”说完,又看向祁青云,眸子里一层欲说还休的警告。祁青云感叹这位大少爷真是对别人一点情面也不讲,自己虽然多年前跟他有一点小矛盾,至于这么记仇?
“帮我照顾她。”他忍了忍,还是这么决定。
祁青云有些意外,他问:“这可不像你。”
顾淮之道:“她最重要。至于你……”停了一下,他说,“不要得寸进尺。”这个得寸进尺言外之意,显然祁青云听得分明,这便是让他守好规矩,不要逾越。
祁青云只是笑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其实,就算顾淮之不说那又如何呢?他也会去照顾林施施的。
林施施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明明听懂了,但两人的神色又十分的奇怪,像是加了密语。
“青云!”一个娇滴滴的女生传来。
随后,好几个人都奔了过来,为首的女生短头发,小个子,但很爽朗,其他人看模样大包小包,应该也是团队里的一员。
“哇,青云,你朋友这么漂亮?怎么不早点带大家认识啊?”一个平头的男生见了林施施,调侃了一句。
祁青云还没来得及解释,顾淮之已经将林施施揽了过来,他道:“我是她的男朋友。”林施施只好保持微笑,默默点头。
那个平头的男生听了,不由得灰溜溜地道了句抱歉,就隐匿在人群后面了。
“林小姐,你男朋友真帅啊。你们好傲般配。”领队的张姨出来调节了一下气氛,但这话顾淮之十分爱听,他很真诚道了句:“谢谢。”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检票候车吧。”祁青云看了看腕表,提醒了大家。
“走啦。”
“出发——”
林施施匆忙跟顾淮之告了别,就一起拉着行李去检票。顾淮之呆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林施施消失在人群里,心里也七上八下,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他突然很后悔,当年为什么放她走?他就应该守在机场,哪怕是苦苦哀求她,或者是无耻地威胁她,都不应该放她走。这四年的痛苦,一生都难以忘记。
那么她会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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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刚坐下,就收到了顾淮之发来的信息。
淮之哥哥: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施:我很快就回来啦。
淮之哥哥:一个星期……
施:一眨眼就过了。
淮之哥哥:眨眼了,没过。
林施施看见他这条消息,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这个人偶尔也有点冷笑话体质。以前还不知道,原来男人谈了恋爱会变得这么粘人,一天到晚都见,也分开不了一点。
当然,她也是。
她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蓝天、白云、山峦、绿水,只觉得,有点想他。她闭上眼,迷迷糊糊的,但耳边依旧可以听见前一排男女的对话。
前面坐着祁青云和他的师妹,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貌似叫小英。小英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说话,时不时传来一些笑声,她甚至可以敏锐地捕捉到那女孩子并不隐藏的喜欢。
真好,她想看见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都很幸福。
下了高铁,才是奔波的开始,他们要先坐大巴车达到县里。大巴车上位置随意落座,林施施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紧接着,祁青云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她讶然抬头,瞧见小英那无语的神色。
林施施刚要开口跟她换位置,就听见祁青云道:“你忘了?顾淮之要我照顾你。”
“我可以照顾自己。”她说着,朝小英挥了挥手,小英到底年轻,是个小女孩子心性,连忙屁颠屁颠地就过来了,只剩祁青云无奈叹气。
林施施坐到了后面,大巴车内的气味直冲五官,她感觉胃里有股干呕的感觉,脑子也随着大巴车的颠簸而晕了起来。这个时候,她的手机上有微信消息跳了出来。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地打开,看了一眼。
淮之哥哥:晕车吗?
淮之哥哥:包里有晕车贴,口罩,还有橘子皮。
有如神助,林施施快速打开自己的小包包,果然,他什么时候把这些放了进来?聪明如他,显然想到了这些东西放在行李箱里,她就算晕车,也没力气更不方便去拿。
她打开晕车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两片橘子皮,放在鼻间嗅了一下,橘子皮那独特的味道洋溢开来,冲散了车内的异味,也消散了她恶心的感觉。
最后,带上口罩,闭目养神。
县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它远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纵有高楼,也是参差不齐,那些房子的装修也很简朴,不像城里那般奢华与气派。就连商业街也只像套了个皮,都是一些小店铺。
同行的漂亮姑娘已经有些嫌弃,林施施却拿起了相机,捕捉着每一个独特的镜头。
“这么破,有什么好拍啊?”一个人好奇道。
林施施微笑,说:“我觉得很亲切啊。”像极了她的家乡。
为了赶路,他们也没赶上吃饭,就怕天黑之前到不了村子。这条路远比想象中艰辛,他们坐了去镇里的公交车,又包了一辆小汽车,一路辗转,从中午直至黄昏,林施施就这么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顾淮之在包里给她装了牛奶和面包,她坐公交时吃了一些,现在,痛苦得连晕车贴都救不了她,干呕了好一阵,把吃的都吐了出来。她无力地靠在位置上,祁青云抽出面巾纸帮她擦了擦脸。
张姨给他递了一瓶药油,类似万花油之类的,让他给林施施擦一擦。祁青云便把药油倒出来一点,轻轻地擦拭在她的额头边。
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只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祁青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同行的人晕车的不少,张姨也在忙着照顾另一个女孩子,小英倒是神采奕奕,她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师兄,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祁青云垂下眼,道:“她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应该照顾她。”
“啊?亲妹妹?”
“不是,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祁青云苦笑了一下。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照顾她一下了。小时候,她生病时,他也是这样照顾她的,叮嘱她吃药,看她虚弱地挂着吊瓶,那时候叔叔阿姨在忙工作,他就陪着她。
但她一直都很坚强,很少接受他的照顾,虽然叫他青云哥哥,关系很不错,互相关心,那是他们曾经最亲近的时候了。但仔细一想,其实她也始终保持着距离,界限分明,甚至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
当时他想,没关系,长大就好了。
旁边的手机一直响着,传来不少新的讯息。大约是信息没有回复,那边直接打了好几次电话,看起来非常着急。他想假装听不到,没想到旁边的小英看不下去了,拿起来顺手姐接了,直接两句“她没事,你别烦了”就直接挂断,简单粗暴。
‘祁青云想了想,顾淮之估计气死了。
晚上八点,不知道在山里绕了几圈,但终于是到了。村干部把他们领到学校里打扫出来的房子,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村子和学校的情况,给他们送来了些吃的,他们一行人简单用过,就累得赶紧去睡觉了。
林施施在睡梦时,甚至可以听见林间鸟儿婉转的歌声,不到六点,村子里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一声又一声。
后来,她是被小英叫醒的。
“醒了就好,没事了。”小英松了一口气,她撇嘴,道,“赶紧起来,吃早餐。”说着,她把几个大馒头往她桌上一放。
林施施起身,揉了揉眼睛,说:“谢谢。”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狭小的房间,水泥地板,木桌子,两张木床板,凉席和薄被,还有一个质朴的柜子,放着两个木桶,就没有什么了。
“别看了,这已经是很好的房子里。”小英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该死的,洗澡还要自己打水烧水……”
林施施笑:“已经很好了。”说着,她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一看,一堆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完了,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会及时回消息。
一打开,一长串,看都看不完。
李理:施施?你到了没?还好吧?
李理:不是,你怎么不回信息呢?顾淮之要把我烦死了。
时辰:施施,还好吗?可以适应吗?
时辰:施施,你给淮之回个消息。
时辰:施施?
杨帆儿:施施,到了吗?到了吱一声。
杨帆儿:施施,给我拍照看看。
杨帆儿:你这是失踪了?
顾淮之的更不用说,大同小异,其中“回消息”三个字刷屏了一整面,看起来有一点幼稚,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他们的共同群聊里甚至提出了要不要报警,幸亏小英接了那个电话,否则警车估计已经连夜赶到了。
林施施连忙给顾淮之打了个电话。
顾淮之:施施?
林施施:昨天赶路太累了,没有回消息,你不会生气了吧?不会的,对不对?
顾淮之:你晕车了吧?有没有生病?
林施施笑:你怎么知道?
顾淮之:有没有生病?
林施施:没有,你放心。
顾淮之:祁青云怎么照顾你的?
林施施:难道你来,我就不晕车了吗?
顾淮之:嗯。
林施施被这个人逗得直笑,她说:有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顾淮之:那边住得好不好?拍给我看看。吃的呢?习惯吗?需要什么?我让小西送过去。
随后,那边似乎传来小西痛苦的声音,当然,很快就被剿灭了。
林施施:“不用。我能适应。
这时外面传来了张姨的叫声,让大家集中一下,林施施便连忙打发了顾淮之,挂上电话,早餐也没来得吃,连忙去洗漱,换了身衣服,拿起相机就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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