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岭深简短地发过去:【西区的地,我自会搞定。】
呵,男人的要强。
林隐关掉手机,不再回复。
却不知顾岭深的车已经在十字路口调头,往她家的方向直奔而来。
*
晚上十点多,林隐刚洗完澡,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发丝凌乱、眼眶通红的顾岭深。
林隐开了门,还来不及问话,顾岭深已经一把抢进,狠狠将她堵在墙上亲吻,唇是烫的,像被烈火炙烤过。
林隐用力推开他,抬手送了他一巴掌,同时把门关上,眉头深锁:“你喝酒了?”
顾岭深不语,再次压上,双手扣住林隐的两只手腕,用嘴堵住她的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今晚乱了分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矜贵疏冷。他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在那个廉价又破败的小旅馆里,浑身上下都是被禁锢已久后喷勃而出的欲|望和野性。
林隐服软,任由他掠夺,狂风般肆虐。
“做!”半晌,顾岭深松了她的唇,开始扯衣服。
“不……”林隐惊恐起来,不知道他今晚到底要干什么,他这样的失态让她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受到羞辱后的愤怒,“你当我是什么!”
“那你呢?”顾岭深低头看着她,不让她逃,眼底红得像血,“你又当我顾岭深是什么!”
“和别的男人约画、吃饭、喝酒。接下来呢?”他狠狠地抵住她,“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开房?是来这里还是去他那里?”
啪!
林隐奋力抽出一只手,今晚的第二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而且是同一边。他的脸颊立刻烧了起来。
“你真无耻。”林隐趁他被打懵的时候,终于脱了身,跑进客厅里。
“呵。”顾岭深在门边站稳,看着她的后背讥诮,“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演谍战剧?做特务搞情报?你以为你凭什么从他那里拿到竞标价,就凭你给他画的那幅画?还是凭你和他吃了一顿饭?他要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
“顾先生,我做什么,和谁做,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林隐颤抖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然后一口气吞下。
“原来如此。”顾岭深几步走上前,将林隐的身体扳过来,冷冷盯着她的脸,“原来过了这么久,我们的关系还只是炮友,嗯?”
“我们本来就是炮友。”
顾岭深顿了两秒钟,冷冷睨着林隐:“你确定么?”
林隐犹疑了一下,却还是坚持说:“是。”
“那就做该做的事!”顾岭深脸上露出了狠戾之色,也不再顾忌,一把扯开她的睡衣,“我甚至可以付钱。”
第三个巴掌应声而落。
顾岭深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
“滚!”林隐抱紧自己,睡衣在此时已经不足蔽体。
她一直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理智的,可控的,甚至是矜贵的,但现在却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张祖菲说他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她始终半信半疑,但此刻看来,流言都是真的。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不是么?
两年前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到处留情、风流成性。她不过是那一个晚上他偶然兴起的代餐而已。
他要的就是她清冷外表下放纵又放肆的身体。
表面老实却又暗底放|荡。
他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是他平时连猎艳都不会涉足的领域。
他始终没有放过她,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得不到,才够刺激。
他并不爱她,他只不过是想彻彻底底地掌控她。
顾岭深放开手,看着林隐浑身紧绷的样子,低低地笑起,酒醉后的狼狈和失态让他在此刻像个混蛋,他擦着嘴角的鲜血讥诮:“真过瘾。”
“顾先生请回吧。”林隐打开门,下了逐客令,“你醉了,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三分醉而已。”顾岭深非但没走,反而坐进了沙发里。
林隐只好再次关上门:“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岭深戏谑着问:“在你眼里,是不是复仇比任何事都重要?”
“难道你不是?”
“我不是。”顾岭深眯起眼,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两个小时前,我也以为拿到顾氏集团的股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但后来看到你和张祖菲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我徒然醒悟,如果失去你,权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林隐冷笑:“你的人生不是为我而活的。顾先生。”
“那你呢?你是为谁而活?为你自己么?还是为了你那个虚无缥缈的身份?你连你究竟是不是黄婉华的女儿都没有搞清楚,你在报复什么?报复一个凭空想象的目标么?”
林隐骤然失措,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化为万般无定的游丝。
她知道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她的心头,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静下心去思考过。她只是不断前行,然后告诉自己没有后路可以退。
她把复仇这件事当做了她生命的唯一支点,好像只有围着这个支点才能有动力走路。
她已经付出了太多,整整十一年,她的志愿、她的前途、她的路。她用她十四岁那年的所见所得和孤注一掷的判断,做出了足以改变她整个人生的决定。
而现在他告诉她,也许这一切都是错的?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林隐浑身战栗,她走到顾岭深面前看着他,他的脸上疏冷而平静,只有眸底还残留着酒醉后的猩红。
他抬头,再追问:“你究竟为谁而活?你到底是林隐,还是楚幸?”
林隐轰然崩塌,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像个走投无路的小猫。
顾岭深叹了口气,俯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抚着她的脑袋安慰:“放过你自己好么,Lucky,放过这一切。”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说,“明天我带你回英国。”
林隐缩在顾岭深的胸前,由他抱着吻着,贪婪地享受着他对她的抚慰。
她恨自己对他的依恋,也恨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他要是刚才站起身就走,她大概也就不会软弱了。
可是,人怎么能够一直坚强呢?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可以做彼此的后盾么?
“你爱我么?”她含泪问他。
“还用问?”他亲她。
林隐又摇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
“我已经变了。”林隐突然挣脱了顾岭深的怀抱,噔噔噔走进卧室里,又哗啦一下拉开衣柜的门,转头看向他,自嘲着,“看,我终于变成了我讨厌的人。”
顾岭深不明所以,跟着她走到衣柜前,眸色一暗,狠狠皱紧了眉头。
满满一个柜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全部都是奢侈品。大到箱包衣物,小到首饰腕表,每件东西的价值都可估量。
柜子里珠光宝气、耀眼生花,刺了顾岭深的眼。
“原来我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顾先生。”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顾岭深转过身,却头一次发现,她的脸上有了欲|望的痕迹。
一种除了复仇之外,对物质与金钱的渴望和贪婪。
她变了。
短短的半年间,她接触了太多的浮华与浮夸,终于从一个一心只想复仇的老实女孩,变成了一个利益至上的虚荣的女人。
又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她身上有着黄婉华的基因,一样的攀权附贵,只是这些特质,过去被仇恨掩盖了。
“现在,还爱我么?”林隐沉沉地看着顾岭深,眸光幽冷。
顾岭深的回答不假思索:“爱。”他捏住她单薄瘦削的肩膀,“我们去英国,买一栋别墅,衣帽间里全部挂满你要的东西。就算放弃这里的一切,我仍旧能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要的何止是这些?”林隐轻笑,“我要的是像黄婉华那样,同时拥有权力和金钱,我要的是万众瞩目,要的是名利双收。我要的是……”她突然停顿,看向顾岭深,眸底都是锋芒,“是整个顾氏集团。”
顾岭深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隐,确定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此刻的脸上都是贪婪。天真又贪婪。
他知道,他逃不掉。
他从两年前开始,就陷在了她给的漩涡里,逃不掉也挣不脱。
她身上永远有他看不穿也猜不透的地方。
她是毒,但他没有解药。
“我给你。”顾岭深颤抖着说,“你要顾氏集团,我就把顾氏集团拿回来,全部都给你。”
“真的么?”
“和我结婚。”顾岭深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头脑,说出了最后的要求,“我把集团给你的唯一条件是,你要和我结婚。”
“就这么说定了。”林隐双手攀上顾岭深的脖颈,睡衣滑落,她在他耳边呵气,“权利也要,金钱也要。你,我也要。”
顾岭深配合地抱着她,脸色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热切。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疲软地站着,她的身体渐渐发烫,他做着应该做的事,可是眸底却露出了几丝哀伤。
他知道,今晚,他拥有了她,也同时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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