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怒不可遏:“尤其是你,岑橙所谓的朋友,更加没资格!”
程三好冷静,就这样仰头看着人:“她是怎样的人我清楚,或者你竟然能和她交朋友,应该也更清楚,事情真如你所说,什么都怪她的话,你就该去找她报仇。”
郑燕笑起来,那眼里却冷冰冰的全是嘲弄。
“你懂什么?”她指着人,“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我那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吗?”
郑燕将桌子上的东西全给扫到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却压得很低:“五个人……五个大腹便便的臭男人。”
她盯着程三好,瞪大双眼,说出了程三好不愿听到却猜出了些许的话。
“我喝了带药的果汁,全程,很清醒,但是身体却不受控,我……贱死了。”她伸长脖颈,拉长声音。
郑燕呵呵地笑起来,跪在地上,一下靠近了程三好,抓紧她的衣服,逼迫她抬头。
“我在那个房间看到了一张名单,你的好朋友名字在前面,上面打了叉,我的名字出现她的后面,什么意思?你能知道吗?”郑燕气息都吐在程三好脸上,“她才是那个要被带去包厢的人,但是!岑橙有本事啊,攀上了韩至,肯定是他动了手脚,将岑橙替换掉,我成为了那个牺牲品!”
她手上用力,将程三好推搡向一边。
“你走吧,再也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不然,”郑燕举起一个啤酒瓶,“我见你一次砸一次!”
程三好站起身,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你不想报仇?”
“……”郑燕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她嘴角勾起个苦涩的笑,“不可能。”
她转过身,背对着程三好,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她说:“那些人都是非富即贵,个个身份都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招惹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程三好抬头,看着前面的背影,张嘴还未说出来,郑燕就打断她:“走吧,我不想见你。”
程三好握紧了手,坚持说了句:“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
说完,她咬牙离开了房间。
—
腾达视频每年都会举办橙光大赏颁奖活动,《种地吧,秋冬篇》提名了年度最佳综艺。
张导领着种地吧嘉宾要去参加,来的人只有肖乐保,程三好以及韩小希。
赵柯下午有通告要跑抽不出身,许琪在国外。
场馆外,台口处,等着走红毯的肖乐保从得知要来参加典礼就兴奋得不行。
他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头发打蜡,做了个发型。
韩小希穿着礼服,瞧着他这一身装扮,打趣:“帅哥你谁?”
肖乐保显然很受用,他作势整理整理脖子处的蝴蝶结,装腔做调:“在下肖乐保,快乐潇洒的乐,保平安的保。”
“嘶~”韩小希摸着下巴,“真有文化。”
肖乐保拱手:“谢谢,谢谢。”
两人一见面,皮就痒,戏就足。
往常里,程三好会参与其中,但今天她竟然没怎么说话,这吸引了肖乐保的注意力。
他往后退一步,绕过韩小希来到程三好的身侧,直言道:“大哥,是在为自己的美貌沉沦吗?话都不说了。”
还没上场,女生穿着羽绒服,里面是一条带着亮片的抹胸白裙,裙子下摆染了圈烟熏的那种黄色中带着点红的颜色,像是蜡烛上方的一节燃烧的火苗。
她脖子细而长,上面戴着一串项链,深绿色的宝石坠在胸前面,很配裙子。
耳环是一对淡银色的太阳花设计,长发披肩,额头的碎发都编至脑后,露出一张鹅蛋脸。
她体态好,脚下穿着高跟鞋,不会有含胸的情况。
听肖乐保说话,程三好收回思绪,淡声道:“也许吧。”
她的脸色很淡,但不是那种懒洋洋的。
肖乐保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他挠了下头,难得踌躇道:“大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三好摇头:“没事。”
她显然不想多说,一整个情绪非常低,连客套应付都没有。
肖乐保内心隐隐有点不对劲,还想追问,就听到主持人在欢迎他们入场了。
他闭上嘴,程三好脱下羽绒服递给旁边的唐晓丽。
几人步入红毯一端,准备进场。
举办典礼的场馆是一个体育馆,主办方招商很多,所以无论场外还是场内皆装饰得很华丽。
尽管馆外围了一圈圈铁栅栏,也有保安在守卫,但是各家来应援的粉丝还是将道路给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拿着横幅,挥舞着自家应援色的旗帜,声宏势大。
正对着场馆的对面一条柏油马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江邱收回前方的视线,扭头冲后座的男人汇报。
“负责此次项目的总工程师叫周民,不怪我们兄弟们没察觉,也是这次事情爆发了,才发现他这个人……他是个孤儿,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被一个叫布奇的人在资助着读书。”
江邱停顿了下,继而道:“现在经查实,这个叫布奇的人压根不存在,实际上是江权清套的一层皮……也就是说,这是江权清给自己留的杀手锏,所以现在他进去了,这个周民想来是为了他才报复的。”
昨天,一座横跨大江的桥梁崩塌,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而与政府合作,承包下这个工程项目的公司正是用心建设有限公司,它是江财集团旗下负责包揽地产建设开发最重要的一个分公司。
这座桥在一个月前就已竣工,一直到三天前才正式宣布可以通车。
事故发生时是晚上,再加上是刚新建设完毕的大桥,甚至连导航上的图标都还未全部建设完备,所以经过的车辆并不多,要不然伤亡人员绝对不止现在这个数目。
当晚,警方就前往用心建设公司大楼准备将相关涉案人员带回警局询问,然而所有团队中只有一人不在,就是周民,他提前几天就已经逃窜至国外。
好在无论是设计稿,还是用料上的偷工减料表格,这些证据清清楚楚,现在警察正在跨境追捕逃犯。
江砚坐在后座,听江邱说完,捏了下眉心。
他已经连着两天没睡觉了,再怎么年轻气壮也支不住这么来回奔波。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都到了法庭上,江权清竟然还在垂死挣扎。
他说江灼的供词全是一面之词,全是漏洞,他并没有像江灼所说的那样以威胁他孩子的手段,逼迫他去开车撞江砚他所在的那辆车。
一审并不顺利,直到二审,江灼拿出了最为关键的证据,就是一份录音文件,里面将江权清和他之间的对话完完整整地录下来了。
当时江权清整个人都愣住了,已经顾不了失态,诘问他:“你为什么还留有这个文件,我明明已经让人摧毁了!”
四处躲避这些年让江灼看上去沧桑了很多,他嘴角想上扬,最终还是无力地耷拉着,说了句:“我消除的是备份文件,原件我……交给了江董。”
“哈……哈哈哈,”江权清手上戴着银色的镣铐,神色癫狂,“妈的,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啊,临到最后还是这么可笑可悲!你是不是以为你反悔了,江家人就会将你从这件事中摘除,结果!你还是要坐牢……可惜……”
他那点所谓的绅士气质都丢个干净,狠狠地垂着前面的桌子,爆声道:“你的女儿以后要一辈子背着骂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有个杀人犯的爹!”
几名警察将激动的江权清按坐在椅子上,江灼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这桩案件随着法官的锤子落下,算是迎来了它的结局。
江权清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江灼被判无期徒刑。
江砚走出法院,一步没有停留。
他以为他会很痛快,结果脑子里想的是接下来悄悄回到淮市时,见到程三好,她的反应会是如何。
车内车窗都关着,江砚放下手,抬眼,能看到前面那些疯狂的粉丝脸上的激动,嘴巴在一张一合地呐喊着什么。
他感到一丝烦躁,没来由的。
想到接下来就要看到程三好了,可以触碰她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应该是隐隐期待着的那种兴奋才对。
江邱很少在老板脸上看到这种心神不宁的表现,他闭上嘴,没再说用心建设的事情,转而道:“周民读初中时被拍到上了一辆豪车,后座上的人从侧颜来看就是江权清,只要把他们的关系锤死,说不定此次桥梁坍塌事故的造成也有江权清的手笔,到时候他就真地再——”
“叮铃铃……”手机震动,铃声同步一齐在车内响起来。
江邱见老板的电话响了,倏地停下话头,安静地待在驾驶座上。
江砚看清来电显示人,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滑动手指,听到对方说来的那句话后,隐约的不安终于变作利剑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心脏。
那头的人是唐晓丽,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带着又急又慌的哭腔嗓音就这样透过手机喇叭传入男人的耳膜。
她说:“江总,三好姐出事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说这句话的可信度,令人心悸的救护车的声音踩着她的尾音窜进了车内。
熙攘的人群散开,脉搏停跳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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