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别称“黑色星期四”。
今天的课表万恶的数学占据三节课，早中晚各一节。
刚下早读还昏昏欲睡的学生在数学的催眠下直接没了意识，佟陵西最近一直休息不好，此时也成了瞌睡大军中的一员。
立于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看着倒下一半的学生，无奈叹口气说：“看你们困得，既然这样我给你们五分钟睡，五分钟后我再讲题。”
班里人一听一边七嘴八舌的喊着“老高你真好”，一边把书一放枕着胳膊闭上眼。
五分钟睡眠正常来讲是不够的，但面对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五分钟能做很多个天马行空的梦，一秒入睡已经在高中生群体里非常常见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数学老师叫人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清醒很多了，佟陵西精神好多了，接下来的课注意力集中多了。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收拾好教案就走，班里又齐刷刷倒下一半。
最近学校给各年级教室内都安装了饮水机，接水就不用费时间跑到走廊两边的楼梯口去接。
佟陵西拿着水杯去教室后面接水，教室后门没关上，阴湿的风吹进来带来一股冷意，佟陵西被吹的清醒许多。
关掉开关准备回位置上做题，余光瞥见教室的自由角有人在捣鼓什么东西，好奇心冒出来，她拧好杯盖走过去。
黄安覃正卖力磨着咖啡，就听见侧后方有人问他做什么。
“磨咖啡。”他没回头，注意力一直在磨咖啡豆机上。
佟陵西看着装备齐全的自由角沉默了，见一旁还有多余的位置就坐过去，指了指磨咖啡豆机旁的圆盒子问：“这是磨好的咖啡吗，可以泡吗？”
黄安覃这才停下磨咖啡，热情的说：“当然可以啊，你要试试吗？”
虽是询问，但他却迅速的从桌子下面拿出工具，将磨好的咖啡按步骤倒入开始倒水过滤，两分钟后佟陵西手里多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试一下我的手艺。”黄安覃期待地看着她。
佟陵西停顿两秒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咖啡的醇香充斥着口腔。
“很不错。”佟陵西中肯的说。
黄安覃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就开始乐呵呵的笑：“不够喝我再帮你做一杯，不要跟我客气！”
佟陵西一愣，没有接话只是端着杯子默默加快喝咖啡的速度，黄安覃自顾自的哼着小曲清洗工具，像是准备做第二杯咖啡的样子。
佟陵西将最后一口咖啡闷掉站起来说：“我先回座位上了。”
黄安覃还坐着，只能仰头看她：“啊？你不喝了吗？”
“不了不了，一杯就够了。”佟陵西不由得加快语速，“这杯子我拿去帮你洗干净再还你吧。”
“哎，可以啊，麻烦你了。”唯一的“客人”走了，黄安覃只好把泡咖啡工具收起来，继续磨咖啡豆。
佟陵西离开教室去到楼梯旁的水池洗茶杯，还给黄安覃后才回自己位置上。
周琼趴在桌上，听见动静把脸漏出来对着她：“咖啡好喝吗？”
“还不错。”佟陵西给出刚刚一样的答案，放好水杯后就开始翻找习题。
“那你怎么不多喝几杯？”周琼侧着脸笑了声。
周琼本来想睡的，但她们的位置就在倒数第二排，后门没关好风吹进来给她睡意吹散一半。
睡是睡不着了，但她也不想起来就维持着一个姿势假寐，自由角离得不远，那里的对话她听得**不离十。
佟陵西握着笔转头看她：“我还想今晚早睡呢，一杯提神就够了，几杯下去我今天就不用睡了。”
周琼直起身子笑个不停：“哪有那么夸张啊。”
佟陵西收回视线准备写题：“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一杯下去我感觉我能精神到下午放学。”
周琼拒绝：“不了，我对咖啡过敏，还是喝茶吧。”
说完她打开自己的保温杯，热气卷着茶香飘散，象征性的吹了吹浮在顶面的茶叶就捧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喝起来。
坐在前面的薛茹突然猛的转头：“你这什么茶？闻起来好香。”
周琼想了想：“忘记了，从我爸那里偷拿的，等回去我看看。”
“好啊好啊，”薛茹也没转回去，调整下姿势就和周琼面对面开始聊天了，“真希望第二节课开始就下雨，不想跑步。”
周琼：“希望天气预报能准点儿。我也不想跑啊！”说着放下水杯双手合十。
佟陵西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禁笑起来，停下写题看向窗外。
这一周天气都阴沉沉的，实际下雨的也才两三天。
进入九月中旬，一场一场雨落下，天气也逐渐转凉，此时阴天还刮风，穿着厚重衣服跑步实在难受。
“哎！都醒醒醒醒！别睡了都！该背课文了！”英语老师拿着教案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前门大开，教室里仅存的暖气一下子被吹散了。
还窝在桌子上睡觉的同学被连喊带吹的叫醒开始捧着书背。
薛茹转了回去翻书，周琼把水杯拧好问了一圈直到背的内容后一边打哈欠一边读。
见大家都精神许多，英语老师才将前门关掉，靠门位置的学生跺了跺脚，嗓音总算没那么抖了。
需要背的课文佟陵西早读就背好了，现在跟着读两遍被叫起来背诵还是没问题的。
上课铃响起，英语老师敲了敲黑板，等安静下来后开始抽签点名。
“别抽我别抽我！”周琼把脸藏在立起的书后面小声默念。
佟陵西看了看抽签的英语老师，又把视线移到周琼身上。
感受到她的视线，周琼微微歪头对她说：“也别抽到你……”
话音刚落，“佟陵西。”英语老师拿着长签说。
周琼立马坐直，开始疯狂记课文。
佟陵西站起来开始流畅的背诵，背到一半英语老师就喊停了。
“剩下的你同桌起来背。”
周琼：“……”她就知道会这样。
好在周琼该记得都记住了，只是背的不算流畅，磕磕绊绊的背诵完才坐下。
“通过了就好，之后听写就叫不到你了。”佟陵西安慰她。
周琼瘪着嘴：“我就知道'连坐'，幸亏今早上记了不少。”
薛茹趁着英语老师不注意回头扔了张纸条，小声说：“快看，下课给我答复。”
周琼打开看了看，拿起笔写了一会儿直接扔给薛茹，又把书举起来侧头问佟陵西：“今下午放学你还要去补习吗？”
佟陵西摇头：“家里有事，跟补习班老师请假了。”
“啊？我跟薛茹昨天发现了一家甜品店，想着补习完邀你一起去尝尝的。”周琼一脸遗憾，“那就等下次吧，我先跟薛茹去试试味道如何。”
佟陵西看着书说：“还是谢谢你邀请我，不过我吃不了太甜的，你可以跟我说味道如何。”
周琼小声笑了几下：“好吧。”
——
英语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开始飘雨，十分钟后雨势变大，靠窗户的同学已经被分了神，时不时地扭头看窗外。
英语老师已经注意到这边了，点了个看的最频繁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其他人瞬间老实了。
一节课上完，教室内的广播响起，安排大家课间休息十五分钟后回教室上自习。
班里有人欢呼“好耶”，也不等广播关闭就冲出教室，前门大敞，越来越多人结伴离开位置。
薛茹从桌子里抽了几张纸就回头问：“去厕所吗？”
“走吧走吧。”周琼本来想睡觉的，但想了想还是起来了。
教室少了一半多的人清冷不少，佟陵西看着窗外愈来愈大得雨发呆，面前的题怎么也写不下去，索性收起来枕着胳膊睡觉。
黄安覃的咖啡挺给力的，佟陵西维持着一个姿势五六分钟还没睡意，只睁着眼看着地面，一动不动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
佟陵西还是伸手去摸书包，摸了一分钟还是放弃了，枕着胳膊把脸露出来看着窗外，心里像是蒙了层雾挥之不去。
……
熬到下午放学，天已经黑透了。
教室里亮着灯，不住校的学生都在匆忙收拾书包，没带伞的就打电话让家里来接。
程繁选收拾好东西，临走前看了一眼还坐在位置上的佟陵西。
他想到今天是男女主第一次正式交流的剧情。
忘记带伞的女主想冒雨回家，却被男主叫住，递给了她一把伞。
很经典的剧情，在灰暗的雨季少男少女的春心却萌动。
而佟陵西落后一步，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男主对除她以外的女生投去目光，心中开始燃起嫉妒的怒火。
程繁选之前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嘴角不断抽搐，被尬的无法接受，随手把书扔开躺床上发呆，最后还是太无聊接着看下去。
但现在——程繁选还想投去视线，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拿起一看是陆钰。
“喂，”他接起离开教室，“干嘛打电话给我？”
陆钰那边刚下课，周围嘈杂不已他把免提打开才听清程繁选的话，“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程繁选哼了一声：“没带伞吧钰哥。”他没下楼，直接走去楼之间的连廊前往高二那边。
一中的教学楼是三栋楼连一起，三个年级各一栋楼，中间用连廊连在一起。
高二楼跟高一楼不远，走的快的话五分钟就能穿过连廊。
陆钰咳嗽两声：“你现在在哪啊？我去找你。
“我回家了啊。”程繁选忍着笑随口胡诌。
“什么？！”陆钰大喊，“你怎么就回去了啊！我没带伞啊！”
程繁选：“骗你的钰哥，我到高二楼了，我就不上去了你下来吧。”还没等陆钰反应就迅速挂了电话下楼。
陆钰看着挂断的电话气了两秒，就快速收拾书包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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