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吗？！
等等，她之前是不是说她在跟同事逛街来着……草草草。
樱川鹤子开始流冷汗了，她默默地扯掉诸伏景光环在腰间的胳膊，但他搂得太紧了，压根扯不掉。
此时的樱川更是汗如雨下。
古怪的气氛里，一旁的青年警察在左看右看，“你们认识？”
脸上没有表情的冲矢昴：“这是我女朋友，樱川鹤子。”
“咳，”白鸟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樱川小姐，我搜查一课的白鸟警官。你们离石原最近，看到是谁杀了他吗？”
金发女人却不回话，只是一味低着头，姿态看着有点抗拒。
白鸟皱起眉又叫了她一声。
“不好意思，鹤子吓坏了。”冲矢昴对白鸟任三郎说：“警官，我能先带她先离开休息吗？”
白鸟点点头：“待会有人做笔录，你们不能离开庄园。”说完他让开一个身位，让冲矢昴走过去。
“鹤子……”冲矢昴双手搭上樱川鹤子的肩膀，但后者却微侧肩膀避开了，转而把黑发男人架在自己肩上。
白鸟警官隐晦地瞥了一眼，果然是不太好呢。
他本来想继续看戏，但突然察觉到黑发男人的不对劲，“樱川小姐，这位先生是？”
金发女人吃力地搀扶着黑发男人，闻言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她的眼睛泛着微红，眼尾下垂着，嘴唇也因紧张重重绷着，颧骨上有一道长长的细微伤口。
她的声音低低的：“这是我的病人，他PTSD了。”
一听这情况，白鸟吃瓜入迷的脑子立刻恢复正常，忙叫来一个巡查：“带他们出去救护车。”
路上赤井秀一看樱川走得吃力，上前接过了诸伏景光。他感受到樱川鹤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等他回视时，又躲开了。
等到把人送上救护车，医生关上车门，樱川鹤子都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样子。
“鹤子，”赤井秀一低声叫她的名字，她却扭头就走。
赤井秀一对警官说了句，立刻追了上去。
得知疑似苏格兰制造出了大事件，而负责监视的卡迈尔小队压根没混进会场，赤井秀一立刻就做出了取舍——放下手头所有的任务，第一时间混进警察队伍收集信息。
但奇怪的是，警察这边也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赤井秀一只觉得一阵烦躁。
里面发生了什么，石原是怎么死的？
苏格兰的PTSD怎么会发作，他又做了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从樱川鹤子这里得知，可她现在耍小性子的样子，赤井秀一头痛。
如果她不是冲矢昴的女友，如果她不是渗透计划里的一环，他根本不会这么为难。
FBI有几十种撬出信息的办法。
赤井秀一压住躁郁心情，两三步拉住樱川鹤子，沉脸看着她。
比起哄，给压力才能让人慌。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怒气，樱川鹤子把头埋得更低了，眼泪很快也跟着坠下来，砸在草地上。
赤井秀一俯视她，不安慰也不说话。
他知道冲矢昴一直很迁就她了，或者说太惯她了，从来不曾使用过冷暴力，她很快就会招架不住。
赤井秀一没多久，果然等来了他想看到的结果。
“……对不起。”樱川鹤子的声音颤抖着，“对不起。”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继续施压：“鹤子是哪里对不起我呢，发信息骗我，还是，和那个男人出去约会呢？”
听到他这么说，樱川鹤子猛地抬起头，眼里无比慌乱：“我没有！我不是在和他约会，早上骗你也是因为……”
“因为什么？”
赤井秀一依然冷着脸，但他清楚樱川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樱川鹤子绿眼里蓄满了泪水：“因为我怕你会出事！”
赤井秀一一下就愣住了。
“那家伙杀人了，他用枪杀了石原。”樱川鹤子陷入可怕的回忆里，原本就苍白的脸彻底失去血色：“我亲眼看见他开枪杀了石原，然后他想杀我，但是枪没拿稳……”
“他只杀了石原？”难道其他人都是石原杀的？
樱川鹤子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她慢慢地蹲了下去，捂住脑袋不停摇头：“我……”
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身体，摇晃了一下，单膝摔在草地上。这个动静把赤井秀一从思绪里拉扯出来，才注意到她的痛苦状况。
赤井秀一皱眉，是他疏忽了，又忘记了樱川只是个普通人，亲眼见到杀人现场还要和杀人犯周旋，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
看来只能下次再问了。
就在赤井秀一想要安慰她时，樱川鹤子却低低地哭泣起来：“我反抗了，我真的反抗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他打我，害怕他杀我，我使不上力气……”
她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恐惧，这种情绪感染到了赤井秀一。他想，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面对成年男性的强制猥.亵无法反抗太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苏格兰还精神失常，身上还有枪。
赤井秀一轻抚她的脊背：“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樱川鹤子抬起头，一双泪眼凄哀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怪我吗，”
“昴君。”
赤井秀一点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嗯。”
就算是冲矢昴的话，也不会怪她的。
“昴君可真好啊。”
樱川鹤子说着，脸上却没有开心的迹象，“可有些事已经不是我不愿意就会发生的了。他今天只是……但下一次呢，他会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金发女人脸上露出羞耻的恐惧的表情，颤抖着松开他。感觉到事态要滑向更深的不可控，赤井秀一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鹤子我会保护你。”
见她似乎被这句话安抚到了，没有再挣扎，赤井秀一立刻说：“我会保护你。”
“你做不到。”
他看到樱川鹤子抬起头，虹膜完完整整地印出一个人影，粉发青年脸上挂着茫然的神色。
赤井秀一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人是他自己。
“你做不到。”金发女人对他说：“你什么都做不到。”
“我孤独的时候你不在；我恐惧的时候你不在。你怎么会觉得你连抽出时间陪我都做不到，却能和那些人对抗呢。”
她的话毫不留情，又直白残忍，却让赤井秀一有些恍惚。
他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不要说陪伴樱川鹤子，就连睡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作为男友的话，很失职啊……
樱川鹤子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眼神盛满了温柔，拇指缱绻地在他眼下摩挲：“但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昴君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赤井秀一的瞳孔微微下移，避开她过于满溢的情感。
“可我不想昴君因为我受伤，也不想只被昴君保护。好在诸伏景光的目标只是我而已，在他还没注意到昴君的时候，”
两滴泪从她眼眶坠落，砸在他嘴唇上。
“我们还是先分开吧。”
……
赤井秀一点了一根香烟，在塞进嘴里时又突然意识到这和[冲矢昴]的习惯不符，要按熄灭它。但烟头给草叶烧出洞后，他又皱着眉狠狠咬住。
赤井秀一猛地吸了一口烟，思考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能明确的是，樱川鹤子想要分手，完全是因为苏格兰的纠缠。就连撒谎骗他都是因为不想让他正面接触到苏格兰。
赤井秀一吐出烟雾，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低骂了句。
对别人的女朋友感兴趣，苏格兰这家伙有病吗！
眼前浮现会场里苏格兰强吻樱川的画面，赤井秀一面色更难看了。
不，是他的错。
他怎么敢认为黑衣组织的人会有道德。
赤井秀一睁开眼，他突然意识到把樱川鹤子塞进有色.情.狂的组织，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这不仅对樱川鹤子不公平，对一无所知的冲矢昴也极其不公。
如果让樱川留在苏格兰身边，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被犯罪组织的人看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那还是一个精英干部，一个男人。
樱川鹤子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自己却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推手，是他，赤井秀一。
尼古丁压不下心里涌出的强烈反感情绪，赤井秀一重重地在墙上按灭烟头。
要让樱川鹤子抽身才行。
但这个念头冒出的下一刻，赤井秀一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强行让樱川抽身只会惹怒苏格兰。而且还会暴露FBI的计划。
理智告诉他继续任务才是上策，但……头皮拉扯的钝痛感让赤井秀一恢复冷静，他松开抓着头发的手。
为了铲除罪恶势力，牺牲是必要的。况且、况且本土那边会补偿冲矢昴。
即便是这么想着，他还是站起来，给茱迪发去了一条信息。
[以后你不用负责其他任务，只要保护樱川鹤子。]
在发出去的前一秒，赤井秀一攥了攥手心。删掉了重新编辑。
[我会把手上所有任务交给你们，你和卡迈尔商量。]
茱迪很快就回了：[你确定吗，那你呢？]
[我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决定亲自保护樱川鹤子。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赤井秀一的心情勉强松快了点。他看到jason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给鹤子买了一件礼物，赤井先生收到的话麻烦送给鹤子好吗，是她一直期待的限量版玩偶。收货地址是东大，麻烦您了。]
赤井秀一心里冒出了一点古怪的情绪，从烟盒里抖出新的烟叼住，他低头给冲矢昴发邮件。
这对小情侣还真是恩爱啊，一个关在封闭实验室，颠三倒四做实验都不忘替女友抢购玩偶。一个差点被杀、强忍恐惧呆在恐怖分子身边，只是为了保护男友。
就像爱情剧里演的那样，他们互相隐瞒，又为彼此考虑。
赤井秀一感觉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厉害了。
每每樱川鹤子望着他，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满溢的爱意。毫无保留的、温热的爱意，就好像，她爱的是他一样。
赤井秀一后槽牙碾着烟蒂，撤掉脑中荒诞的错觉。
他可无福消受爱情这种奢侈品。
发完信息后，赤井秀一合上手机。玻璃外壳如同镜子，反射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就像在樱川鹤子眼里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粉发青年。
一瞬间，错乱感狠狠地击中了他。
两滴雨水落在额头上，冰凉湿润，但赤井秀一却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不被爱的是第三者
鹤子：我谁也不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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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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