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地平线上只剩下红晕，晚风从中作梗，却画出不可思议的效果。这是姚长沉和沈温一起看过的第一个落日。
也许前一秒天边还有一圈太阳的轮廓，下一秒只能看见孤零零的山头。
姚长沉看的出神。
他在酒吧厕所和Omega互飙信息素，他带来路不明Omega回家过夜，他甚至想娶他标记他。他觉得疯狂。
**一旦有了苗头，就会不受控制的疯狂生长。
他抿着嘴看着沈温离开的方向，闷闷不乐。如沈温所愿，他带着他做了信息素检测，拿到检测结果后，沈温走了。
他向着日落的方向，一点不留恋的走了。
姚长沉自嘲般的笑一声，驱车逃离被抛弃的下黄昏。
*
沈温回了家，冷清的家。
他坐在沙发上，不作声的看着信息素契合度为98％的检测结果。直到天黑，沈温才收起这份报告。信息素说他们太合适了，而沈温一向反骨。
他拨打电话。手机响两声就被接起。
宋相厌：“喂？你电话来的巧，我刚出实验楼。”
沈温声音闷闷的，“嗯。”
宋相厌：“有事么？我要去吃饭，今天中午想吃荤的。”
算算时差，宋相厌那边正午时分，太阳大着呢。相反，沈温这边星星都快出来了，他就更烦闷。
沈温：“我昨天去上色了，揍了那个招惹潇钰的Alpha。我还碰见个干雪味道的A，他的信息素很香，我就陪他过了个夜，很可惜，他什么都没做。我跟他躺一张床上，单纯睡了个觉。”
宋相厌无语。
“你终于要疯了？”
沈温不搭腔。他有病，躁郁症，他依靠药物治疗。宋相厌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给他做心理疏导，虽然没什么用。
宋相厌：“你就犟吧。”
沈温的病根源于信息素，而宋相厌跟他契合度87％。他能治他的病，姚长沉更能。
“那个A叫姚长沉，我跟他做了信息素检测，契合度98％。”
宋相厌沉默。
片刻，他急了。
“多少？你说多少？98？”
“你别说单纯的睡觉，你把他当人形□□我都帮你把他捆了送床上。”
沈温把电话挂了。他知道宋相厌只会说屁话。沈温喜欢姚长沉的信息素，只是单纯的喜欢味道。他知道干雪能永久的留下玫瑰。
但沈温一向反骨。
沈温吃了助眠的药物，于孤独的黑夜沉眠，他会醒在另一个孤独的清晨。
清晨是变异了的黑夜。
可能是沈温不小心吃多了药，他睡的时间更长，醒来已经烈日当空。他看了手机，今天周一，上班的好日子。
然而沈温只能留在他的家里，他的鸟笼里。
母亲陪父亲出差了，一周以内大概回不来。宋相厌那边半夜。沈温也没有其他朋友。顺其自然的，他想起了姚长沉。
姚长沉长相清冽，和他的信息素一样干净。沈温记得那天他穿了西装，袖口的纽扣扣的整齐，眼睛勾人，眼镜也勾人。
穿整齐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来gay吧，却在厕所里跟omega飙信息素，真是个斯文败类。
姚长沉对极了他的胃口。沈温想再见见他，想再跟他来一次深吻。
疯狂的想法持续了三天，沈温就拉着行李箱去了姚长沉家门口。他等着姚长沉回来，等到了姚长沉惊讶的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笑了，说“surprise”。
荒唐的念头生根发芽，姚长沉还能面上冷静的礼貌的招待心心念念的客人。
沈温说他想在这里住几天，他带了报酬。姚长沉答应了。
沈温替姚长沉打开了他的报酬——两份文件。一份是沈温要求蒋川昀进行的调查，他对姚长沉的身份背景很是满意。一份是姚长沉对他的调查，调查结果发到了他这里，沈温就顺手添上了点东西。
姚长沉不自在的皱眉，他看着沈温拆开的文件，手指弯曲，却没伸出手拿来看。沈温对此并不在意，于是他替姚长沉念出来。
沈时雀，omega，26岁，沈家的小公子，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精神疾病。
“我13岁以前叫沈温，沈是我爸爸的姓，温是我妈妈的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自作主张改了名字。”
“你这份调查发到我手里不怨，毕竟我是关城的情报商头子。”
“我想跟你谈恋爱，我们得平等的认识对方。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相待。”
“比如，现在我想吻你。”
姚长沉心头跳动。沈时雀对他闭上了眼睛，他喉结滚动，摘下眼镜，虔诚的吻上omega的唇。他们压制着信息素，在干燥的空气里深吻。
信息素契合度达到98％的Alpha和omega遇上，轻而易举就勾出最原始的情感。
好在沈时雀还清醒着，在姚长沉的手摸到他的腺体之前，他把满眼**的Alpha推开了。姚长沉眉眼上翘，对上他的眼睛，沈时雀才知道什么叫媚骨天成。
只是沈时雀偏要在情动时将人推开，使得姚长沉的眉眼间添了几分干雪的冷冽。沈时雀满足的看着姚长沉强制性压下念头，又摆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沈……”
姚长沉开口叫他，被沈时雀打断，他说：“叫我温温，我喜欢你叫我温温。”
姚长沉妥协，叫他“温温”。
沈时雀笑的开怀。
闹到星星爬上天，沈时雀要求跟姚长沉睡在一起。姚长沉拒绝无效。
这是他和沈时雀度过的第一个星夜。
沈时雀紧挨着姚长沉躺在一边，用讲睡前故事的语气与姚长沉说着悄悄话。
他说：“我认识了你很多次很多次。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温和但执着的人。”
姚长沉问他怎么认识的，沈时雀一笑置之，回答是秘密。
沈时雀的名字姚长沉也是听过多次的，沈自朗的漂亮的宝贝的omega儿子，是很好的联姻对象。即使他远离商业宴会，也总会成为商人们的谈资。
第一天晚上，姚长沉和沈时雀睡的安稳、克制。
第二天一早，沈时雀闻到比安眠类药物更管用的信息素的味道，眼睛就睁不开了。姚长沉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细语的给他说早安，他们如同相伴多年的爱人。
等信息素的味道慢慢淡去，沈时雀勉强睁开眼睛。他想：98％契合度的信息素真是让人上瘾。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吮吸干雪味道，沈时雀才逐渐清醒。他下床，巡视着他昨天没来得及看的姚长沉的家。
装修和姚长沉的信息素一样干凉，呈灰白色系，是沈时雀喜欢的样子。
姚长沉留了早饭，然而已经凉透了。沈时雀想也没想就凉着吃，他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尝试姚长沉的手艺，也是他喜欢的味道。
沈时雀先是安排了自己的物品，他强硬的插入姚长沉的私人领地，而这栋房子主动接纳了他。姚长沉的生活风格跟他有些相像，因此沈时雀很高兴，他的私人物品在姚长沉这里毫不违和。
抱着笔记本电脑兜转一圈，沈时雀回了卧室，他挑了干雪的味道最浓的地方，窝在那里干正事。
他得给韩潇钰安排妥当。
韩潇钰是上色正经的驻台歌手，她19岁被宋相厌带回来，在上色唱到22岁。她热爱唱歌，唱的好听，就唱出了小名气。
直到两周前，正巧碰上上色的管理层都不在店里。韩潇钰被Alpha的信息素引诱着强制发情，幸而一个Bate调酒师眼尖，把韩潇钰从深渊门口扯了回来。
清吧的老板非常气愤。比如沈时雀让Alpha体验了一把强制发情，比如他得找证据把那位畜生送进去，比如他还得找能把□□犯判的更严重的关系。
同时，他不能让韩潇钰留在上色。恰好家里涉及娱乐方面的企业，因而沈时雀决定把人送进歌坛。
沈家的娱乐事业做的不大，沈时雀却从没有考虑其他家的娱乐公司。他只是想把韩潇钰攥在手边，这样他才能放心。
沈时雀的精神力非常高，他能在十分专注的同时，又习惯多留一根疑神疑鬼的神经。然而，这根特殊的神经元在姚长沉这里失灵了。
他溺在干雪的里，安心做他擅长的事，安心到他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沈时雀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黑色字体，他背对着卧室门口，给姚长沉提供了机会。
姚长沉刻意的收敛信息素，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张开双臂，拢住他的小玫瑰。
沈时雀身体一颤，猛的挣来姚长沉的臂膀跌下床。手腕上的阵阵疼痛让他缓过神，眸子里的惊恐逐渐被委屈代替。姚长沉看见他的眼框里出了泪。
“我……你……，温温……”
当听到“温温”的名字，沈时雀再也控制不住。
他哭着站起身爬上床，爬到姚长沉身边吻他。这个吻和他们热衷的深吻不同，沈时雀撕咬着姚长沉的嘴皮，直到鲜血混杂着泪水充斥他的舌尖。
姚长沉一点一点的给他释放信息素，笨拙的表达安慰。
沈时雀从他身上退开，他就俯身贴近沈时雀的脸庞，轻轻的擦去眼尖的泪水，细细的抹净脸庞的泪痕，摩挲掉嘴唇上的血迹。沈时雀宛如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由他摆弄。
确认沈时雀不再恐慌，姚长沉才与他隔开一段距离。他重新戴上被沈时雀扔掉的眼镜，伸手捞过留在床边的电脑，放回沈时雀手里。
沈时雀眨眨眼睛，抓住姚长沉伸过来的手，一边合上电脑，一边攀上姚长沉的胳膊借势将他抱住。
“姚长沉，叫我温温。”
“温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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