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长老是教习文学的,最不喜欢的就是上课不认真的弟子,恰好冷玉修就是那个不认真的,哪怕天赋再好,知识跟不上也会被德云长老责罚。
冷玉修点点头,又端起笑脸转头向德云长老提问,“那这个国师为何和掌门关系那么好,掌门也不像和我们年轻的有话题吧。”
“因为这个国师已经差不多三百岁了。”
“多少?“冷玉修声音忍不住提高,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被闻煦眼疾手快地捂住。
冷玉修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引人注目,往闻煦背后缩了缩,声音放轻,“不是长老,你不要看我们年纪小好忽悠,要是真那么大,不得和掌门长得一样么?“
“因为人家是二十岁就结成元婴。”
“哇,那么厉害的?”冷玉修眼睛发亮,忍不住看向裴殊臣,心里已经将这个人当成榜样,道,“我也要成为和他一样。”
德云长老淡淡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打击他,淡淡道,“祝你成功。”
“你这两个徒弟倒是活泼。”裴殊臣将冷玉修他们的对话悉数听得一清二楚。
岁平安摸着胡须笑呵呵道,“有他们这样吵闹才好,不然只修行多枯燥啊。”
裴殊臣点点头倒是认可这句话,想到自己那过早成熟的徒弟也是无奈。
“来了。”
李狸抱着五岁的叶昭眠踏进殿内,岁平安走下去从李狸怀里接过叶昭眠,带回自己的位置上,“你瞧,她就是叶昭眠。这位是裴...叫国师吧。你要不要抱下。”看到那勾人心神的脸,终究还是不想让叶昭眠叫人家爷爷,总有种乱辈的感觉。
裴殊臣婉拒,“不要。”
叶昭眠刚过五岁,五官精致剔透,雏形有美人胚子的感觉,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乖乖叫了一声国师。
裴殊臣挑眉,倒是有些讶异,“这孩子是异族?”
“是的,只不过不知道她父母是谁。”岁平安道。
“为何不知?“裴殊臣疑惑,一般这种天赋异禀的孩子肯定会受家族百般培养,其的亲生父母肯定也是天骄之子。
岁平安看向站在下方的人们,挥挥手让他们先离开,等殿内安静下来后才回答裴殊臣的疑惑,“因为她是我捡来的,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父母。”
“不过这孩子天赋极佳,五岁就筑基了,比你还早。”岁平安炫耀道,“而且我还没教过这孩子修行,你说这是不是天道送给我的天才。”
裴殊臣想无视岁平安的话,可又在听到五岁筑基忍不住观察叶昭眠,这一次总归给岁平安找回来了面子,裴殊臣的眼神在岁平安眼里自动解读为羡慕嫉妒。
岁平安说,“这次叫你来也是想让你为她看命,我想知道这孩子未来的命运。”
裴殊臣从空间袋里掏出了铜质古老的龟壳,他看向乖巧的叶昭眠,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个孩子和你白云峰的老祖宗一个名字,你是不是想问这孩子是不是转世。”
岁平安点头,在裴殊臣复杂的眼神下他一脸坚定道,“我有一种预感。”
裴殊臣也不多说什么,纤长玉色的手指将龟壳里的铜钱掏出来摆放在桌上连成三角形,千年冰玉制做的龟壳晶莹剔透,放在三角中间,“我的鲛人眼坏了,只能用铜钱算。把她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不知道。”岁平安对着裴殊臣有些冷飕飕的表情,小声道,“我老祖宗的也不知道。”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岁平安笑着。
裴殊臣抿着唇对岁平安一而再的挖坑想翻白眼,他吐出一口气,淡淡道,“将她的血滴在龟壳上,要中指的。”
岁平安随着指示照做,而叶昭眠也表现出同龄小孩不一样的冷静,她的手指被灵气扎破一个洞,殷红的鲜血滴在龟壳上,立刻将壳上缝隙填满,龟壳发出光芒,在岁平安期待的目光下,一声咔嚓响起。
裴殊臣:“……”。
岁平安抱紧叶昭眠,“这..你这壳太脆弱了,绝对不是我们的问题。”
“无碍,可能年份久了。”裴殊臣运行着灵气,静静看着龟壳上的光线流动着,在无数光线聚集一起时,又是一声咔嚓,这声咔嚓比刚刚的大声了许多,随着咔嚓声响起,成团的光线散发巨大的光芒然后眨眼间消失在空中。
失去光芒的龟壳此时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桌子上,裴殊臣颤着手拾起一个碎片,岁平安听到磨牙的声音,“岁平安,你必须赔我!”
岁平安知道裴殊臣有多宝贵这龟壳,连忙点头答应,“我赔,我一定赔。”同时他脸上带着笑,心里也因这个碎裂的龟壳有了定量。
“你还笑。”裴殊臣瞪他。
岁平安怜惜的摸着叶昭眠,笑道,“证明我所想得没错,你的龟壳不就是是除了神什么都能算吗?”
“那你确定一定要这小孩面对那些,那些事应该我们来,我们活了上百年,结果要靠一个孩子,说出去也是笑话。”裴殊臣皱眉,他不太同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当救世主,明明那么小却要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岁平安摇头,他叹了口气,“殊臣,你我心里明白,这是命数,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我白云峰,还无依无靠。”
裴殊臣站起身,他垂着眼看着叶昭眠,叶昭眠同样也在注视着他,道:“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总之,不到那时刻,我不会让这孩子上场。”
他不愿意多说什么,若真的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那要他们这些前辈做什么。
见裴殊臣没有想参加后面宴会的样子,岁平安叫住他,企图让他留下来,道:“你不休息下,这就离开了?”
岁平安抖一抖抱着的叶昭眠,试图拿她挡枪,“也就大家一起吃顿饭,你瞧眠眠她也喜欢你,你不留下来眠眠多伤心啊。”
叶昭眠睁着双眼对着裴殊臣眨巴几下。
“这是礼物。走了。”裴殊臣哪里猜不出岁平安的意思,他从袖袍里拿出一灵袋丢在桌上,轻声说,“这是生辰礼物。”
他看着叶昭眠,目光柔和,”生辰快乐。”说完便走出大殿,那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雾中。
岁平安望着门口,心里还是有些可惜,这几年他们这些老朋友见面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因为邪仙入世,昔日的好友不是死便是残,他们作为实力最强的反而需要在家中坐镇,不可随意外出。
岁平安微笑逗着叶昭眠,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沉重的悲伤。
若真的能救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这份责任太过沉重,他本不应该让这个小孩承担,可随着一个一个修士死去,一个一个大能的陨落,让他不得不抱紧希望。
叶昭眠眼神懵懂,才五岁的她还尚不能理解大家的意思,可是她看着抱着自己的岁爷爷情绪变得低沉,她也跟着难过起来,抬起双手抱住对方,奶声奶气道,“不难过,眠眠都听岁爷爷的。”
“我们的眠眠健康成长就可以了。”岁平安柔声道,确实,孩子还小,不应该让她那么快去承担某须有的责任,若是真的救世主最好,如若不是,自己也应该寻找别的办法,不能全部寄托在孩子的身上。
他自嘲地摇摇头,果然是越来越糊涂了。
“走,爷爷带你去挑法器。”
桃花树下,一行男女成排站着施展着拳脚,呼呼的声音随着他们手上打出来,巨大的树下摆着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壶散发出浓烈的酒香的桃花酿,男人席地而坐,动作潇洒,一口一口饮着酒,眼神都不抬一下却能准确的说出在练习中人姿势错误。
“木方长老,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其中长相俊秀的少年不满的开口,他从开始练习到现在都闻着香味,期间不知咽了多少口水,却碍于木方没有喊停过,哪怕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木方抬起头,他五官深邃,哪怕留着短须都能看出年轻的俊朗,“玉修啊,要是你能把我教的全套打下来,自然可以去吃饭,但是你能吗?”
木方哪里看不出这群少年的心思,他扭头看向那些神色复杂的少年,道:“你们行吗?”
“从我教学开始已经半个月了,你瞧瞧你们的体术,一个比一个菜,就连昭眠都打不过,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过分。”
木方是个暴脾气的,从教学到现在除了叶昭眠,没一个人可以完美完成他所教的动作,对这群孩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冷玉修心里还是不服,但也知道在说下去肯定又要挨一顿批,他嘴巴嘀咕着,“眠眠都快元婴了,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冷玉修,出来!”木方耳力过人,喝道:“其他人先去吃饭,吃完回来再练。”
木方暂且放过其他人,他站起身,因他所练的是体术,身材高大健壮,衬得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都像小鸡仔似的,他直接将冷玉修拎了起来夹在腋下,进了武场。
冷玉修拉长脸,有些欲哭无泪又不敢动作,开始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多嘴,等一会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他。
木方放下少年,走到离少年十步距离左右,他冷着脸看着还缩着脑袋的少年,被他怂的模样给气笑了,“我不让你和昭眠比,她能接下我十招,我让你接下我五招可行?”
“这,这不好吧。”冷玉修弱弱道,他本来就是体术废物,在剑术上耍的多欢,在体术上就能摔得多惨,闻煦看到他这样都心里平衡了不少。
木方并不是要经过冷玉修的同意,他直接说了句开始就冲了过来,在完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冷玉修只能用手臂阻挡那迎风袭来的拳头,一声脆响在体内响起。
冷玉修嗷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本来自己就瘦小,还要和长老这个像头牛的人比力量,他有股想死的冲动。
木方见对面的人还有心思想东想西,又加快了速度,拳脚并用的打上去,冷玉修身法敏捷,有种打不过还躲不过的颓感。
“冷玉修,你要是再不接我的招,今晚也不用吃了。”
木方额头青筋暴起,冷玉修如同老鼠一样窜的飞快。
“啊!长老,我错啦!”冷玉修哀嚎,虽然他们金丹可以选择辟谷,可是食堂做得饭着实美味,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想着木方还拿这个威胁他,就有些委屈。
冷玉修耷拉着脸,站定位置,但好歹会选择还手了,只是每还一次就能迎来木方更大的撞击,没一会他的身上就青一块红一块,五招很快结束。
木方收了手,看着躺在地上成了一坨烂泥的冷玉修,语气也没之前的冷硬,“算你过关了,还能多接我几招,去吃饭吧。”
“长老,我也想吃,可是我动不了啊。”冷玉修声音虚弱,他有气无力的试图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刚撑起又跌倒在地,“完了,骨头错位了,你好狠的心。”
木方自知自己这次下手重了些,但也深知冷玉修这种要打一下,才会动一下的性子再不去激一下,肯定就会选择原地踏步,完全不考虑往上涨。
他走上前弯起腰将冷玉修扛在肩上,嘴巴苦口婆心念叨着,“你要是勤快的不就没这个事了,明明你都可以,学下昭眠不行?人还是你师妹,你作为师兄就要有担当的样子。”
“我也想啊,可是眠眠这速度谁能赶得上,而且眠眠说她会保护我,所以我不需要那么勤快嘿嘿。”冷玉修傻笑着。
木方听着那笑声,气的想把肩上的少年摔在地上再揍几遍,“你编,昭眠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说让你不学习的话来。”
“可是长老,我就只想练剑,况且现在大家都是用灵气打架,谁还用体术啊。”
“体术可以强身健体,等以后你就知道它对你们有多大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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