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其实是有去过兰的婚礼现场。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为了不显得过于显眼,抱着顺便和人闲聊的态度拉着柳远远地躲在人群后面。
“最近工作怎么样?”
两人随意碰杯以后,蓝紫色发丝的青年扯了扯胸前的领带,淡淡地问道。
“还行吧,总之不会比从前在学生会轻松。”
对方面无表情地抱起双臂。
闻言,神之子失笑。
“不听劝的人照样很多,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还算有理智,虽然寥寥无几。”
对此,幸村有理由怀疑要不是礼乐过来提醒他们进场,自己参谋估计有吐不完的抱怨。
当然这并不代表柳对于自己的同事有多么不满。
同窗六年多的友谊让他明白好友的性格从来都是就事论事,但从发言上来看不讨喜,可幸村却对这样的说话方式很怀念。
要知道赢得比赛愈多,相比起熟悉过头的国中队友,那些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大多数戴着一层厚厚的面具。
体面话说久了,人难免会产生窒息感。
实际上,尽管他打从内心不喜欢比赛后那种繁琐的宴会,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去前行。
幸村漫不经心地想着,直到手臂那边传来一阵拉力。
他回头望去,原来是柳不经意收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那双从来冷淡的褐色眼睛泛着一声不明显的调侃。
“认识的人?”
主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是新娘正挽着新郎在底下敬酒。
“母亲朋友的女儿而已。”
他撇过头弯下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在意地躲过友人若有所思的注视,努力压抑下喉咙间短暂的酸涩感,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偶尔想想,其实两人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挺好得,她曾经帮助过他,他来为她的婚礼送行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许说不定,这个女孩子早就忘掉自己了。
毕竟自己的身份连朋友都算不上。
闻言,柳没有在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台上笑意盈盈的黑长发少女,老实说,以他对精市的了解,这个活泼开朗的姑娘确实有可能是好友喜欢的类型。
但是-----
太稚嫩了。
特别是那双望向心上人如同黑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睛。
看起来就是那种默默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且不求回报的人。
当然,他不是讨厌这样的人,毕竟在这个冷漠过头的社会,善良的人终究要显得弥足珍贵许多。
想到这里,褐发青年礼貌地拒绝旁边人的递烟后,淡定自如地擦拭被酒精遮盖过的手心。
“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找我过来帮你应付那些婚礼上的闲暇人士。”
“啊,我们现在不就是在闲聊吗?”
听到好友的话,对方笑眯眯地递上干净的手帕。
“谢谢。“
尽管两人关系已经很熟了,但是柳依旧面无表情地颔首道。
“还有一件事。”
闻言,幸村疑惑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友人莫名皱起的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明明去年两个人加上真田都见面过。
短短的一年足以让一个人的习性都发生变化吗。
“啊,其实我抽得不多,你看到的烟头应该都是布莱克的。”
布莱克·迪斯科是幸村在法国国家队的队友,从小慕尼黑长大的他可谓是不折不扣的大烟鬼,正因为如此,主上每次在和他同居后都要去洗一次澡。
“现在还明显吗?”
他问道,不自觉凑近嗅嗅自己的袖口。
“如果明显的话,我待会找我朋友借一下衣服。”
“不用,只是我鼻子比较灵敏罢了。”
眼见好友朝着门口走去,柳下意识地阻止对方。
不知怎的,他实在不忍心放任曾经的部长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样想着的军师直接找人借了点风油精,撒在对方的额头间,一阵见血地开口:“要是实在喜欢,就试着努力看,日本离婚的小情侣比比皆是。”
至此,尼古丁的味道终于散去一点。
言毕,男人低头扫了一眼幸村依旧俊美无暇的外貌,难得开起玩笑:“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样子,那位毛利小姐大概愿意听你五分钟的真心话。”
这倒是真的。
无论时光变迁,自家小部长的相貌始终是一把利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此,听着远处母亲的声音,幸村选择理所当然的无视。
*
总算是撑到婚礼结束后,眼看着母亲乘坐着父亲的车离去。
幸村不自在地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说实在的是,他不是一个酒量很好的人,哪怕是参加过多年的酒宴也一直没有提升。
没办法,对自己要求甚严的神之子实在不喜欢那种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感受,就好比在如今的职业比赛中,就已经有很多幸村还要优秀的选手开始选择了堕落。
“明天还有比赛吗?”
正当幸村准备开车回家时,有熟悉的国家队队友走过来。
他直接大大咧咧地挽着旁边的女伴,望着眼前的人,随手点上一根烟问道。
“是的,和新西兰。”
对方礼貌地回道,顺便回绝迪克送上来的打火机,回答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抱歉,我明天还要早起,今晚的聚会就不要叫我了。”
“是吗,那就祝你明天比赛顺利了。”
见被拒绝,迪克也不勉强,和旁边的女伴对视一眼,将手中的烟头往后面的垃圾桶一丢。
“拜拜喽,幸村。”
可是直到半路中央,都能听到两人的讨论声。
“说起来那人是你的朋友吗?东方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算是吧,不过他现在和布莱克住在一起。”
“话说回来,宝贝,你这么在意他,我可要吃醋了。”
“哈哈,你真可爱,迪克,你放心,我可对古板的清道士不感兴趣。”
古板的清道士?
这句评语是形容自己的吧。
闻言,久违的喜感充斥在脑间,要知道这种评价通常出现在真田身上。
想到这里,幸村失笑着握住方向盘,周边不断飞越的树丛倒映出青年清晰干净的侧脸。
就在转方向盘的瞬间,一个灰色盒装的打火机从抽屉出掉在地毯上。
于是在等红灯的间隙,男人弯腰缓缓捡起来,眼光微闪。
这是曾经布莱克不小心吸烟的时候掉在自己车内的。
事实上,幸村不是一个绝对意义上八卦的人,有些时候过于了解一个人不是一件太好得事情。
尽管每一次在比赛前总会有抹不掉的对内交流。
谈话时,看着男人口中吐出的白烟,神之子会自然地转换视线,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吸的东西。
当然,不止是和他关系熟悉的布莱克,就连他们的教练也会用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来麻痹自己。
在西方社会,人情无意识是一种最难偿还的东西。
总之,你不能拒绝得太明显。
要知道排斥外人可是一种本能,幸村毕竟不是法国本土人,因此若不是得天独厚的谈吐情商以及绝对强大的实力,要想在这个国家生存下去,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过去。
迪克是众人口出的大嘴巴,他很快地把幸村看上一个人妻的事情说了出去。
“据说还是刚结婚的小丫头,没想到日本人也玩得这么花。”
“呸--老子本来看他这么老实,没想到是装得。”
第二天,法国国家队内成员不合的事情迅速传播至国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精市,你让妈妈很担心。”
医院内,本来在准备明天比赛的幸村不在意地摇摇头:“只是小处分罢了,那个人本来就有打人的前科,应该比我罚得更重。”
“那你也不该主动招惹别人,本来西方人体型就很大。”
闻言,妈妈皱起眉头。
要知道她刚下飞机就听到自家儿子和队友打起来的时候,她无疑是没办法理解的。
对此,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那人缓缓地说道:“不好意思,伯母,我是来送材料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一瞬间,幸村想逃离这里。
说到底,事情的起因皆来自于内心中的妄念在作祟,正因为如此,选择不见面对双方都很好。
“小兰是来帮我照料花店的。”
妈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真是说话不腰疼:“不然你以为我刚好有假期可以过来。”
“你可以找雪晴的。”
犹豫许久,男人冷静地开口。
“她都快要大学毕业了,还有她男朋友专门来神奈川找她,我可不想打扰他们培养感情。”
女人随意靠在墙边。
她顺便削了一个干净的苹果递给对方,幸村沉默一会后平静地接过。
一分钟后,当小兰抱着自己刚刚种植的小雏菊走了进来。
而床上的蓝紫色发丝青年先是咬了一口嘴里的苹果,眼神不经意扫过对方淡蓝色的裙摆,她看起来比上次要憔悴许多。
脖颈处的粉底若隐若现。
可手指处白色的婚戒让男人眼神一暗。
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一种轻易控制的东西。
就连神之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女孩子。
这个问题柳想不通,幸村更加不能理解。
但是后知后觉的喜欢往往比得不到更加深刻。
就好比现在若是母亲不在病房,幸村多想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他想问她,那位工藤君对你好吗?
还是说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可能了。
毕竟前二十年,他已经冷静够了。
偶尔发癫一次也未尝不可。
但是,人与野兽的区别在于是否具备理智,这位曾经球场上的贵公子终究还是选择克制自己。
“来得时候人多吗?”
“还好,是伯父送我来得。”
两人趁着幸村休息的间隙聊着家常。
过了一会,妈妈打了会疲惫的哈欠,她拉着小兰往门口走去:“还是感谢你专门来送材料,明天那些客户就要了,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不用了,伯母,我老公也来外面接我了。”
闻言,对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好吧,说真的,小兰你和那位工藤君真是男才女貌。”
“他就是个大笨蛋啦,不值得伯母你这么夸他。”
两人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从始至终,幸村的目光紧盯着眼前少女的背影不发一语。
直至门关上的那刻,他才静静地垂下目光。
如果这是在海棠,我本人道德观可能没那么强,尤其是对这种ntr情节,可能会直接写幸村把新一绿了,可惜在jj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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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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