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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眼前是三座高低错落有致与墓碑外观极其相似的楼房,远看,像极了人体的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巧妙地连接在一起。

楼顶最上方有几个大小适中的黄色灯泡,灯光忽闪忽闪地照着明,灰色的墙皮上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草,外表宛如被恶魔捆绑的四肢。

不同楼层偶尔有几个学生拎着暖瓶缓缓走过,昏暗的灯光下,照射着一个个的幻影,零碎窸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清晨六点的太阳还藏在山后,凄冷岑寂的空气让人毛骨悚然,时姝望着眼前这好似废旧上千年的医科楼,打探了一下四周,拍了拍祁茉的肩膀说,“妈,这里怎么这么吓人?我跟时藜就在这上大学?”

“可不,这大学咋这鬼模样?”

祁茉倒吸了一口凉气,歪着头看着这不足几亩地的破学校,充满了荒郊野外穷乡僻壤的阴气。

“妈妈,咱走吧?不上了,明年重新考一年……”时藜双手紧紧抓着行李,恐惧充斥着整个心头,她仿佛听见了周围亡灵飘荡的声音。

与她们同乘一辆车的人们也开始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大包小包的扛着东西就要打道回府。

门口几个志愿者面露微笑,鞠躬表态,一一询问。

“各位家长不要着急找住的地方,学校都安排好了,大家先进楼里吃点东西~”

同行的人像着了魔一样,跟着人群一涌而下,通过地下室,来到了负一楼餐厅。

时姝盯着走在她前面的男孩,悄悄地说,“妈,那个不是跟咱一辆火车的小男孩吗?”

“好像是……大家都饿了,坐了一夜的火车,累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祁茉闻着桌子上的小米粥,干巴巴的胃里一阵欣慰。

时姝警惕地瞄着四周,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时藜,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刚才发现走在咱前面的那群熟人,就是在火车上聊天的人不见了……”

“啊?”时姝慌乱地四下瞅了眼,发现跟踪的那个小男孩也不见了。

“时姝,咱走吧?这里的人好像不太正常,我刚说早餐打包带走吃,他们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妈,你先别吃他们桌子上的东西——”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姝转头望向祁茉,话还没说完,祁茉便端着一碗稀饭喝了起来,直勾勾的眼睛跟饿死鬼一样。

“妈?你干啥呢?先别喝了!”时姝伸手夺了那白皙的瓷碗,摔在了桌子上,“咱还回不回家了?”

“回家?回什么家?这里不挺好的吗?”

祁茉不着边际的话让她们错愕了,也就一秒的时间,周围突然乱成了一团,嬉笑的,说唱的,打闹的,时姝一把拽过母亲跟时藜,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等时姝从不安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枕头手舞足蹈,内心一阵轻松,还好是做了一场怪梦。

这是临行前一天的晚上,时姝又开始做噩梦了,从小到大,她是最多梦的一个。有时候一晚上能做几个片段。

时藜不经常做梦,时姝却总是做梦,每次睡着必做梦,自从父亲去世,她的梦越来越没有规律,有时候梦里可怕的环境甚至会让她从梦中惊醒,难过的是,醒来后,梦中的场景却依旧清晰可见。

时姝今天就要启程了,去自己精心挑选的大学。时藜会晚一些,她的学校开学晚几天。

整个兼职结束,时姝跟时藜总共赚取3200,刨去买电动车的1500,刨去中午吃饭的钱,刨去每晚家里的充电费,再刨去时藜的嘴馋费,总共还剩下一千零五十。

按照时藜的说法,会花钱才会挣钱,不会花钱,钱就不会源远流长。

经过时姝跟时藜的商讨,她们一致决定,最后将仅存的一千零五十交到了祁茉手里,当做平日买菜的零花。

开学的学费是政府资助的八千块,当然,她们平常积攒的零花钱,也都放到银行卡里了,“钱要用对地方,不可大手大脚”,这是顾香玲从小教导她们的节省。

去大学前,宋景华特意嘱咐时姝跟时藜,关于性方面的问题,一点都不含蓄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诸如“上大学别谈恋爱啊!跟男的上床,再怀孕!”“上学小心点,别跟你娘似的傻不拉几的,你没听说咱隔壁村,小姑娘一个人在家,让他二舅忙活了,别寻思是个人都善良”“太善良了就是让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别读书读傻了,大学白上了!”

时姝碰上这种情况回回都当做哑巴,毕竟这些事情本就是羞耻的,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以继父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份。

时姝每次上学都要哭鼻子,这次也不例外。一到这种揪心的时刻,她便讲不出话了,她肯定想妈妈,她肯定会泪流满面…

离家的心情总是一度落千丈,低落的情绪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放大,因为一点小事便心生抵触,感慨万千。

以前上学是离家近二十公里的高中,现在是将近一千公里的省外,足足多了五十倍的距离,这次真的要远离家了,那么不舍…...

火车上的人鱼龙混杂,知识浅薄的不少。哪位大爷哧溜着泡面嘻哈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哎呀,人真多,一到上学就挤爆了,中国人口就是多,咋不来场战争,炸死几亿人,这样坐火车方便多了,说不准一人一趟车呢!哎呀,中国人口咋这么多……”

鬼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带着四川口味东北话飘进了时姝的耳朵。

时数嗤之以鼻,若真是为了人少着想,怎么不学学雷锋精神奉献自己呢?若是真发生了战争,恐怕到时候就不是他现在这种悠闲自得的样子了吧?

不过,时姝还挺佩服的,这种人真的挺有勇气,什么都不懂,还能言之凿凿,哪像她,来之前,连自己的学校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地理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报志愿看地图,估计河南都能给说成南京。

这可是时姝第二次坐火车了,第一次还是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去哈尔滨见传说中的姥姥跟姥爷。

那时候的绿皮火车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没有空调,随手可开的车窗能瞧见郊外的黄土,扑面袭来的泥土芳香,给人归隐大自然的想法。

等到车上的人都睡着,夜晚安静的时候,时姝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的一切了,想念家门口的风景。她不敢回忆母亲,怕自己哭出声来。只能用其他的事物代替眼前的悲伤。

她想起门口那时时刻刻飘着的白云,有时候会分成两层,一层白茫茫的,一层灰蒙蒙的。移动的云是随心所欲,变幻莫测,乍一看有两三米高,实际距离比杨树还高。

它们飘飘悠悠的快速从眼前掠过,前一秒还是如来佛掌,下一秒就变成了残缺的三指。而那固定不动的云坐在地上盯的久了,就会浮想联翩,在脑海里臆想着太乙真人驾鹤而去的场景,好不悠闲。

她又想起家里的小狗,弟弟给他取名叫“雪豹”,整天被弟弟呼来喝去的,还别说,它还真成了弟弟的小跟班。

类似的场景太多,时姝还是禁不住泪珠就滚落在了鼻尖上,落下来打湿了衣袖,凉凉的,冷冷的,透着想家的孤寂。

异乡季节交替的气味不同于家乡,不再熟悉的味道让她忧愁的情绪渐渐没落。

临行前,时姝偶然听祁茉说起村里童年时候的老人——前屋的三奶奶,为了不拖累儿女,放火自杀了,把整个地下室屋子都烧了。

一个本应该拥有安安稳稳晚年的老人,却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多么可惜啊!

那时候她跟时藜经常跟蒋龙宇搭伴,去前屋的三奶奶家门前偷滑石。鬼鬼祟祟地趁着大门没人把手,瞄几眼地下室,没见到人,就开始拿着自家的家伙什凿。

地下室的门轻轻一碰就吱吱响,他们就知道来人了,恐慌溜走,边跑边笑手里不少的战利品。

如今想起那地下室的环境,时姝背后竟凉飕飕,那是一种外面阳光充足,里面乌黑阴冷,外热内冷的感觉,就像迎着太阳吃了一箱冰棍一样。

情绪要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能沉浸其中,时姝尽量让自己从中脱离出来。

现在,坐在火车上的她竟有些期待大学的生活,幻想着在小说看到那个的词——“学长”,不知道从她嘴里叫出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不需要再为乞讨宋景华手底下那可怜巴巴的几块钱低眉顺眼了,打个电话不会被旁听监视了,不需要求着他买那些想看的书了。

终于远离了曾经不喜欢的生活,时姝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好似自己真的重生了一样,以前的生活就此而止,往后的日子功德圆满。

可听着那滚滚的轰鸣声,闻着车上的烟味,看着窗外一帧一帧的画面,时姝又产生了不一样的错觉,好似前十几年的日子就那么恍惚过去了,又好似轮回了几个轮回,过了好几个世纪的模样,场景熟悉又陌生。

她跟时藜不一样,时藜打小就没有这种感觉,而她这种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宿命感仿佛生来就有的,还常常带了不明所以的孤独。

不知为何,时姝冥冥之中能意识到,命运的牌从出生起就已经发到手里了。努力的意义只是改变途径,但最终的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好手里的这副牌,让其他未知的impossible变成已知的I'm 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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