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上了小学,成绩便变成了他人口中拿来比较的东西
虽说二人都非常聪明用功,但简羽总是生病请假,也逐渐学得吃力,反倒简翼为了给总生病在医院的哥哥补课,他总是用两份功.
简翼成绩一路上升,三年级期末,他考了全校第一。周围都是对他的夸赞,简羽成绩其实也不差,在落很多课的情况下能考全校第十几名,已经是他努力的结果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过年时,家里来了很多人,许多亲戚虚情假意的问候着,简羽身体不好,一人在房间休息,而简翼则负责招待客人
简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外边是吵吵闹闹地声音,每年都是这样,他自己一人孤独的度过.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简羽抿着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二人随着年纪渐长,简翼精力越来越旺盛,简羽虽然还是病怏怏的,但身体总得来说有所好转
每当简翼外出玩闹时,简羽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呆着
他感到难过,他也想和弟弟一起玩耍,他也想交很多朋友,可是他的身体如此,他又能怎么办?
简翼某一天突然发现,他的哥哥不说话了
虽说简羽以前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也没到叫了不回应的地步,他轻轻唤着哥哥,生怕吓到了简羽
简羽愣了一会,回过头看他,眼神有些木木的,依然没有说话
简羽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是什么?
“唉,这孩子命真苦啊,能活到长大吗…”
“哎哟,小翼这孩子性格真讨喜,来姑姑给你糖吃….”
“小茹啊,不是舅舅念叨,多培养培养小翼吧,小羽那孩子能能平安长大还另说呢…”
“小翼这次考试又考过你哥哥啦?这么厉害!”
“那孩子也就安静这点能省点心喽…”
“你说简茹一个单亲母亲,带两孩子就算了,其中一个身体还那样,这日子多苦啊?…要我说,简羽那孩能长多大还不知道,这不带着个拖油瓶啊.”
简羽总是躲在角落里,听各种各样人对他的评价,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是的,没人在意他…
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妈妈和弟弟,还有爱他的人.
但是妈妈要工作,弟弟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弟弟身边也有很多朋友,我也长大了,我也要独立…
简羽茫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己性格要是外向点就好了,自己要是身体健康就好了,那么自己就会有朋友了,
他不想当拖油瓶,自己不应该总是黏着家人的。
可是…可是…
我要和谁交流?
简羽茫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有着和简翼一样的外貌,却不似简翼那般讨人喜
简羽张开口,尝试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说什么,他说不出话了,他好像不会说话了.
以前他的世界只有弟弟和妈妈,但弟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要和朋友相处,他在妈妈面前一向安静,而且他长大了,不能去麻烦家人了.
他自己已经麻烦了家人这么长时间,他不用说话的,这样安静乖巧的他最省心
当简翼和简茹发现简羽不会说话时,第一时间就带简羽去了医院
简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注意到大儿子的状况,平常的简羽安静乖巧,总是容易被人忽视,即使他不说话,简茹也没往简羽出了什么问题方向想过
简羽像个安静的洋娃娃坐在凳子上摆弄自己的手,他心里有点不安,他好像又变成麻烦了.医生和简茹说明简羽情况时简翼就在一旁
他不太能听懂医生说的话都是什么,但他知道是哥哥难过了,哥哥感到孤独,而妈妈也在难过,因为他看见了妈妈偷偷擦干的泪水
简羽请了好长时间假,而简翼依旧会给哥讲题,但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总是木木地看着简翼,偶尔点一点头,似乎并没有听进什么后来简偶尔也会回应,但只是在纸上写下“不用了.”“麻烦了.”“谢谢”之类的客套疏远的话
全家为了交流方便,一起学习了手语,但简羽回应的时候还是很少
某一天,简翼在学校上课时发现妈妈带着哥哥来了学校,他以为哥哥好了,又可以和他一起上学了,但得到的却是简羽退学的消息,他帮着简羽一起收拾好学校的东西,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和简羽离开的背影,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晚上简翼回到家,简羽早已躺下休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旁疲惫的妈妈,犹豫的开口告诉妈妈,他也不想上学了
妈妈训斥了他,让他带着哥哥的那一份一起努力
“可是哥哥怎么办呢?哥哥以后永远不上学了吗?哥哥不说话还有谁会陪着他?”简翼执拗地看着妈妈,“妈妈,哥哥一直一个人,要是连我也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呀?他身体那么差,性格又那么乖,他会被别人欺负的.“
简翼喃喃自语,低头看着脚尖:“如果…如果我再多陪陪哥哥,”他的声音带上哭腔,“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我说好要照顾哥哥的,但还是让哥哥难过了,都是我的错.”
简茹看着哭泣的简翼;一把抱住孩子,“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妈妈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你们两个,一不小心就忽视了另一个,”简茹说着,也哽咽起来,揉了揉简的头,“妈妈真失败,两个孩子都没照顾好,你说妈妈要怎么才能把你们养好呀.”
母子俩相互依拥抱着,成了彼此的依靠,二人平复好了情绪,简茹领着简翼回了楼上卧室,简翼看着熟睡的哥哥,轻手轻脚掀开被子钻进哥哥的被窝抱住哥哥,简茹在门口准备给兄弟俩关灯.
“晚安妈妈.”
“晚安宝贝,好梦.”
黑暗笼罩,哭累了的简翼很快就睡了过去,无人发现黑暗中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睁开,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细小的呜咽声被嚼碎咽下了肚子,无声无息
第二天简羽醒来时发觉简翼还睡在他的旁边,他一看时间都九点了,有点着急地摇了摇简翼
“嗯?哥哥怎么啦?”简翼睁开眼睛看向哥哥,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周三,你不去上学吗?”简打着手语与简翼交流,“我以后也在家陪哥哥啦,哥哥开不开心?”
简翼看着简神情有些茫然,紧接着又着急地比划“你不用为了我这样,去上学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不要~”简翼黏黏乎乎地抱着简撒娇,“哥哥不在学校我一个人可孤独了,都没有学习的动力了,等哥哥好了之后我们再一起上学嘛”
简羽动了动手,似乎还想表达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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