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的婚礼定在五月二十五日,江颂露面婚礼那天,以前的一班的同学连说了好几句卧槽。
江颂销声匿迹八年,如今突然出现,他们大抵是震惊的。
谈禹浩倒没觉得生疏,他揽上江颂的肩,“兄弟,越来越帅了啊,有种总裁的风范!”
江颂笑笑,把红包递给了许穗。
许穗接过沉甸甸的一沓,笑道,“这多不好意思。”
杨烁拆穿她,“装什么,不要给我。”
“凭啥给你。”
众人又闹了一会儿,江颂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陈榆初的身影。
谈禹浩拉着江颂去了酒店大厅,“许穗换婚纱去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咱坐会儿。”
“嗯。”
以前玩的好的几个男生齐聚一桌,话题自然是少不了。他们一会儿回忆往事,一会儿吐槽现在的老板有多变态。
“春节前几天还要求我们加班,真是压榨员工!”
“上学的时候被老师使唤跑腿,工作了给老板当牛马。”
不知道谁冒出这句话,几人开始发笑。
江颂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聊天,他来这的目的又不是这个。
来宾都落座后,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婚礼要开始了。
悠扬婉转的音乐声响起,婚礼的司仪走上台。
几轮结束后,大厅的门缓缓打开,许穗挽着一个男人,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走上了台。
他们走到司仪身边,司仪接着下一步。
到了互换戒指环节,司仪说道,“许小姐的戒指现在在何方呢?”
许穗笑道,“在我的伴娘手上。”
陈榆初穿着粉色的伴娘裙,从门口走进来。
灯光照在她身上,江颂的目光才有了锁定的地方。
她走到许穗身边,和许穗笑着对视一眼。
新郎新娘戴完戒指后,许穗抢来司仪的麦克风大喊,“朋友们,这位是我高中起就很好的朋友。我都结婚了,可她一直不找对象,我很着急啊。”
“我这位朋友,天生丽质单身可撩。”
突然被cue,陈榆初想捂住许穗的嘴。许穗继续道,“有没有喜欢我朋友的?婚礼结束后到化妆间找我朋友面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江颂愣住,难道陈榆初没有结婚?
许穗看了眼台下的江颂,她不是平白无故说这些话的。
那晚江颂突然说要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许穗第六感就觉得他不是白来的,而是为了某个人。
刚才她就看到江颂左看右看,像是在找谁一样,许穗就懂了。
他来婚礼,是为了陈榆初。
作为这两人感情的见证者,她可不想让他们再错过。
这几年陈榆初一直没谈,许穗也问过她为什么,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她。
陈榆初只是淡然的说:“遇不到好的。”
怎么会遇到更好的人呢,江颂在她心里,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
*
陈榆初逃下台,手上还抱着许穗刚才给她的花球。
刚才现场很多人起哄,她恨不得遁地走。
陈榆初准备去化妆间把衣服换下来,路过休息室时,突然一个人把她拉了进去。
陈榆初下意识想反抗,可她看到了江颂的脸。
“你怎么来了?”
许穗没有告诉她,江颂也来了。
江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声问,“你单身?”
“嗯。”
“那个孩子是?”
“我姐的。”
“那个男的是?”
“我姐夫。”
江颂问什么,陈榆初就答什么。
误会被解开,江颂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忽的落地了。
江颂半晌没说话,几秒钟后,他憋出一句,“我还以为......”
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陈榆初看着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
江颂的脸色明显舒缓下来,他又回过神,自己还把陈榆初抵在墙上。
他赶紧朝旁边站了点距离,陈榆初尴尬的低下头。
“你今天,挺美的。”江颂赶紧把话题扯开。
这件礼裙很适合陈榆初,把她身材的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皙中透着点粉,加上今天的妆容,看上去纯欲极了。
“谢谢。”
“晚上一起吃个饭么?”江颂看着陈榆初。
陈榆初紧攥着裙角,点点头。
“那婚礼结束我在门口等你。”
“好。”
陈榆初去化妆间准备换裙子,门口站着好几个男士。
他们见陈榆初来了,都走上前,“陈小姐是吧,我们是新娘介绍来的......”
陈榆初尴尬症又犯了,“不好意思啊,许穗她开玩笑的,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化妆间就在休息室隔壁,江颂刚出来就听到了陈榆初这句话。
几位男士离开后,陈榆初进了化妆间,没有看到身后的江颂。
陈榆初换掉礼服后,许穗也来了,她穿上了敬酒服。
“和江颂聊的怎么样?”
她刚看到两人从休息室出来。
陈榆初坐到椅子上补妆,“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那你们聊什么了?”
“他问我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
“你呢?同意了吗?”
“嗯。”
许穗打了个响指,“太好了,不枉费我的一番心思。”
陈榆初无奈的笑笑,“我跟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八年没见了,说到底还是生疏了。”
许穗安慰道,“你俩才刚重逢,生疏是正常的。你今晚亲他一口,什么事都解决了。”
“有病啊。”陈榆初笑着推开她。
“你今晚不和你新婚丈夫......?”陈榆初把话题扯到许穗身上。
许穗脸一红,“说你的事,扯我干嘛。”
“祝你有个难忘的夜晚。”陈榆初拍拍许穗的肩膀。
“陈榆初你有病啊。”
*
婚礼结束后,陈榆初在酒店门口看到了江颂。他的身后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见陈榆初走来,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谢谢。”
上车后,离晚饭时间还早,江颂没着急启动车子,“现在就去吃饭?”
陈榆初记得她有个文件放在办公室没拿,今晚她研究项目的时候用得到。
“能送我去趟公司吗?我拿个东西。”
“行。”
车一路开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江颂熄了火,“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陈榆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江颂打开手机,韩奕然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兄弟,晚上出来喝酒。
[/]不去了,晚上和陈榆初一起吃饭。
【?】
【谁?】
【你是不是过傻了?】
【不是,你见着陈榆初了?】
韩奕然对江颂进行了消息轰炸,江颂回了几个字:是的,我想知道她对我还有没有感情。
【要是没有了呢?】
[/]再也不会缠着她了。
这话听着那么熟悉。
八年前他们分手时,江颂也曾说过这句话。。
“陈榆初,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还你一个清静。”
如今再次相见,江颂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与其这样自我折磨,不如就跟着自己的心走。
陈榆初很快就回来了,她坐回副驾驶。
江颂声音很低,“去哪吃?”
“都行。”
“我刚回来,不知道这附近那些店好,你说一个吧。”
苏城虽然是江颂从小长大的地方,但这些年过去,苏城一跃挤进了一线城市的行列,整个城市也翻了新。
很多地方他都感到陌生。
陈榆初在车内导航上输入了一个地址,随后语音播报响了起来。
江颂随后把车开出停车场。
车内很安静,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没说,但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榆初忽的打了个喷嚏,车内的空调有点凉。
江颂没做声,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江颂手握着方向盘问。
陈榆初低着头,“还行,就那样。”
“你呢?”
江颂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陈榆初偏头,看到了江颂手腕上的表,那块表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她送给江颂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戴着。以他的财力,买更昂贵的表不是问题。
“那表,你还戴着啊。”
江颂低笑一声,“嗯,没坏就一直戴着在。”
到了饭店,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包厢。
点菜时,江颂问她,“还是不吃羊肉么?”
“嗯。”
过了八年,他还记得自己不吃羊肉,陈榆初低着头,手上攥着饭桌上铺着的桌布。
江颂问陈榆初喝什么饮料,陈榆初回他都可以。
“我出去一下。”江颂突然起身。
“好。”陈榆初不知道他要去哪,她也没问。
几分钟后,江颂拎着一杯云岭茉白回来了。
陈榆初心里一震。
她逐渐把手握紧成拳,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颂。”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时间仿佛被推回十八岁那年。
“嗯?”
“你为什么要这样?”陈榆初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样?”
陈榆初抬起眼看他,“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带我回忆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我明明才告诉自己,要忘掉那些事。
云岭茉白是这样,生病照顾你也是这样。
江颂不止一次提起那些往事,把她尘封的记忆唤醒。
江颂看着她的眼,“因为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不敢问你还喜不喜欢我,因为真的过了太久了。”
八年的时间,足够对一个人彻底死心,足够踏入一个新的生活。
陈榆初正要说话,服务员端着菜进了包厢,二人还没说完的话也不了了之。
江颂给陈榆初盛了碗饭,又给她盛了碗汤。
“谢谢。”
“别说谢谢。”
陈榆初又想起来,在那个盛夏,一个少年笑着对她说:“陈榆初,别对我说谢谢,说爱我。”
她的内心又是一阵翻涌。
*
吃完饭后,他们正要走出饭店,陈榆初头上的一盏灯突然爆炸。
陈榆初来不及躲开,情急之下,江颂把她护在了身下。
碎掉的玻璃砸到江颂身上,店员赶紧跑过来。
“没事吧先生?”
江颂站起身,他问怀中的陈榆初,“没炸到你吧?”
陈榆初摇摇头,“你疼吗?”
“不疼。”
店员还在一旁,“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店的责任。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那个灯泡挺小的,炸开的碎玻璃砸到他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没事。”
“是我们的错,要不给您免单?”
现场越来越多人围观,江颂知道陈榆初社恐,他没说什么就带着陈榆初走出了饭店。
回了车上,陈榆初还在关心他,“要不要去医院?”
“真没事,那灯泡那么小一个,不疼。”
说完后,江颂说:“刚才你不知道躲?就站那等着被灯泡砸。”
“没反应过来。”
江颂无奈的笑了,“呆子。”
陈榆初没再说话。
江颂又出声安慰,“没事,别自责,我真不疼。”
“你家在哪?送你回家。”
陈榆初侧头看江颂,发现他的耳朵下方,划出了一道血痕。
应该是刚才碎玻璃划到的。
“你这里破了。”陈榆初伸手指了指。
江颂摸到了那个口子,很浅,他随口道,“没事,我感觉明天早上就能结痂了。”
“不行,得消下毒。”陈榆初看向车外,酒店旁边就有一家药店。
“我去买碘伏,你等一下。”说完她就下了车,江颂拦都拦不住。
几分钟后,陈榆初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
她拿出一根棉签,然后把碘伏的盖子扭开,把棉签往碘伏里沾了些。
“你朝我这边来点。”陈榆初举着棉签对江颂说。
江颂顺从的把身子偏过去,陈榆初把棉签在伤口上擦了擦。
“嘶。”江颂皱了下眉。
“疼吗?”
“嗯。”
陈榆初离江颂很近,江颂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那我轻点。”陈榆初专心的给江颂擦药,丝毫没注意,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颂在心里笑了声,这丫头真好骗。
疼个屁,我装的。
擦完之后,江颂忽然侧头,陈榆初的脸就近在咫尺。
他们面面相觑,陈榆初心一紧坐正了身子。
陈榆初把碘伏的盖子盖好,然后放进了塑料袋,“你晚上洗完澡记得再涂一遍。”
“行。”
江颂呼出口气,感觉车内的温度上升,他把车窗降了些。
“你怎么不开空调?”
“哦,我忘了。”江颂又把车窗关好,打开了空调。
许穗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你今晚亲他一口,什么事都解决了。”
陈榆初突然问,“江颂,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对你还有没有感觉。”
江颂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组织语言。
“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
陈榆初紧接着问,“那我如果说有呢?”
江颂嘴唇有些颤抖,他沉着声音说:“陈榆初,你别耍我。”
“我没耍你。”
陈榆初的目光直白,不像在开玩笑。
她身体前倾,凑到江颂身边,把他的脸掰向自己,随后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停留了三四秒后,陈榆初准备移开嘴,江颂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呼吸很炽热,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颂松开了陈榆初,从嘴中扯出了一条银线。
他看着陈榆初通红的面庞,笑道,“都过这么久了,怎么接吻还是会脸红?”
陈榆初也回怼他,“你耳朵不也红了吗?”
江颂没反驳,他也知道自己的耳根在发烫。
“陈榆初,你强吻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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