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侯母准时把女儿送到中医馆,在老家,她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地里还有农活要忙。
她根本顾不过来,在柜台留下租房地址,交了一个月的诊金,请杨医生治疗完将黄娟送回去。
杨医生看黄娟可怜就答应了。
没了侯母在场,黄娟一人坐在诊疗室里,将心里的委屈一一说给林墨听。
林墨转动着小眼睛,仔细听她讲述过去的那些委屈。
黄娟说她曾经想跟二喜同归于尽。
林墨听闻用小爪子摸摸她,希望她不要做极端的事情。
“小姐姐,人要往前看,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杨医生在门口露出半颗脑袋,看到橘子跟往常不一样,不停地喵呜叫着,跟人似的在跟黄娟交流。
李中医路过,敲了她的脑门,“我家橘子正在诊治,你不要打扰。”
杨医生委屈地“哦”一声,离开这里。
黄娟看着小胖橘躺在自己的双膝上发出呼噜声,嘴角微微上扬。
她望向反光玻璃,看到自己居然笑了。
李中医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孩子,请你喝,大夏天喝了这个解暑,一切灾厄都会过去。”
黄娟双手接过,她的状态比昨天好一点了。
李中医低头看向林墨,“我家橘子真厉害,你可挽救了一个姑娘的生命,看来以后要给你单独开一个诊室了。”
林墨骄傲地抬起头来,耳边又传来熟悉的提示语音。
【检测宿主正在分泌多巴胺,快乐值 1 1......】
林墨心想要是一条到晚都有人夸赞自己,那这分数很快就攒够了。
黄娟浅尝了一口酸梅汤,发出惊呼:“真...真好喝~”
李中医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我用秘制配方调制的,外面还喝不到。”
林墨好奇凑近杯口,闻到一股陈皮的味道,猫猫对刺激性味道有强烈抵抗反应。
她从黄娟身上跳了下来。
李中医打趣道:“橘子,你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我的配方?”
黄娟将杯子对着林墨,“李...李中医,她好像能闻出药材的味道。”
李中医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橘子,去找出酸梅汤的配方,你如果找全了,我以后每天都做给这个丫头喝。”
林墨为了小姐姐,使劲儿闻了闻,然后小跑到后院。
她叼着中药材一阵跑,直到把所有药材找齐。
李中医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乌梅、山楂、甘草、陈皮、桑葚、薄荷叶、洛神花、干桂花、黄糖。”
林墨再次骄傲地抬起头,这些日子她可是跟在杨医生屁股后面学了不少知识。
“橘子,不错啊,但是你还差最重要的一个。”李中医神秘一笑。
林墨低头仔细查看,她再次闻了闻酸梅汤的味道,查看地上药材,她觉得自己没找错,“喵呜~”了两声。
李中医从桌子上端来一杯白开水,“傻猫,当然是水啊,没水怎么做?”
林墨眯起双眼,心想李奶奶居然耍自己,明明是要她找中药材。
黄娟看到猫猫似乎有点不开心,她一把抱起她,“猫猫...猫猫,输...输了也没事。”
李中医连忙摆摆手,“没有,我就是逗逗她,我说到做到,我会每日给你做杯正宗的酸梅汤的。”
午后,杨桃拉着黄娟,要带她去银行办卡,将这一个月的诊费给她存起来。
黄娟连忙拒绝,“这...这是你们应得的。”
杨桃见她倔强地站在银行门口不动,只好拿出一百,“那这张就当我们的诊费了。”
黄娟勉强答应。
二人办完再次返回中医馆。
杨桃在手机搜索黄娟的住址,发现她住的地方没有公交车,而且很偏,她踌躇不已。
“怎么了,下班了,还站在这里发呆?”李中医发现端倪,看向她。
“李中医,她住的地方没有公交车,我怎么送她啊?”杨桃有些为难。
李中医看着杨桃一个小女孩来这里求学也不容易,“你个小丫头片子就别送了,这里离你宿舍远的要死,本来就是无薪在这里实习,还能让你破费?”
林墨此时正好缓慢地从里面走出来,却被杨桃提了起来,“橘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林墨有些尴尬,想起前世她就是一名医生,不过求学路上确实很艰难,考不完的试,读不完的书。
“好了,杨桃,你赶紧回去吧,我来送人,我有小摩托,骑过去就行了。”李中医将头盔递给黄娟,让她戴上。
“李中医,你能行吗?”杨桃担忧地看着她。
李中医回头看她,“别看我六十了,别人说我长得像四十,还有很多人追求我呢。”
杨桃“哦”了一声,挥手告别。
黄娟抱着林墨坐在李中医身后。
李中医看着手机导航,骑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她下车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你母亲真是不舍得给你花钱,从哪找到的破房子。”
林墨看见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声。
她没想到黄娟住在城中村,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外堆满了垃圾,墙上还有不知名黄色液体,发出淡淡骚味,墙上还写着“拆”的字样。
黄娟指着二楼的破窗户说那是自己住的地方。
大铁门后面,一个光着膀子的大爷,扇着蒲扇,看到门口有动静,露出一个脑袋,“娟儿,回来了。”
“你是谁?”李中医好奇问道。
“我是这里的房东,这房子是我的,你们放心住,明年才拆迁。”大爷坐在摇椅上不断晃着。
李中医嫌弃地看着他,将一块布扔到他的身上,“我说大爷,就算你是房东,也要穿好衣服吧,更何况租客还是女的。”
大爷一听她这么说自己,立马就发火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跑我家来说我,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就算光身子,你管得着吗?”
李中医还想跟他吵,余光瞥见黄娟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发白,立马住嘴,扭头小声说道:“你上去把你东西拿下来,跟我走。”
黄娟微微点头,把林墨放在地上。
有洁癖的林墨根本不想沾地,只觉地面烫脚,似火箭一般窜到摩托车上,静静地等待她们出来。
不一会儿,大爷见黄娟提着行李箱跟在李中医身后,立马喊道:“你个老太太是谁,抢我的租户干嘛?”
李中医根本没理会他,跨上摩托带着黄娟离开这里,还大喊一声,“臭老头,要你管!”
她们的身影逐渐远离这里,林墨松了一口,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爪子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她要回去洗洗。
又骑了很久,终于到了李中医的家了。
她住在一楼,还有一个小院,后院种满了中药,还有林墨喜欢的天廖木。
李中医家里的装修风格是经典中式,客厅墙上挂满了她获奖的照片,玻璃柜里放满了奖杯。
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她拿了一堆碗,走近后院,敲了几下,刚才还空旷的后院,一下子变得拥挤。
十几只猫冲了出来,等待她的投喂。
“喵喵喵喵喵~”
黄娟看见,激动地跑过来,“好...好多猫猫。”
“这些毛孩子没地方去,就躲在我这里,我想你应该喜欢这里。”李中医将猫粮倒满。
林墨也加入其中。
酒足饭饱后,林墨翻着肚皮躺倒在沙发上。
黄娟拘束地坐在她的旁边。
李中医看到,让她放轻松,“家里就我一个人,老伴死的早,儿女都在别的城市,剩我一个人,所以你不要害怕。”
黄娟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不断抠着指甲,都抠出血来。
李中医似乎看出来了,“你想说就说。”
“像我这样的人还配活着吗?”黄娟刚一说出,眼泪随着问题掉落在地。
本来躺在一旁的林墨,察觉旁边的低气压,赶忙窜进小姐姐的怀里,安慰她。
李中医听闻,走到她跟前,缓慢蹲下,拉住她的双手,“孩子,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你没有任何错,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配活着,要相信自己。”
林墨早上听了小姐姐的事情,知道那件事发生以后,村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指责施暴者,而是责怪受害者不检点,才会被人惦记。
黄娟很委屈,她说自己又没有穿着暴露,只是去地里拿个锄头。
刚开始她的母亲还站在她这边,但是很快被现实打败,就认命了,把她卖给二喜那个混蛋。
李中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哭一场。
林墨伸出小爪接住小姐姐掉下的小珍珠。
“猫猫...猫猫,你真好。”她紧紧地抱住林墨。
【系统检测宿主不开心,快乐值-1-1......】
林墨抬头咒骂:“减吧,减吧,大不了不离开这个世界。”
她被黄娟的情绪感染,感到很生气,心想为什么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不一会儿,李中医端着香喷喷的酸汤面放到黄娟面前,“孩子哭累了吧,吃个面缓缓。”
香气扑鼻,林墨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李中医从背后掏出一颗蛋黄,“小家伙,你的在这里,别跟我们抢。”
林墨直接挂在李中医的围裙上,一点都不想下来。
黄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仔细咀嚼,慢悠悠地说出:“我可以跟你学习做饭吗?”
林墨:不要因为别人的恶评而产生自我怀疑,向阳而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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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橘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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