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搞得很隆重,地点设在了报告厅,不过整个年级近一千号人必然是坐不下的。
原定了一到十班现场参与,剩下几个班在教室看直播。但因为盛郁是十二班的,全班沾了他的光,得以能看到现场版。
沈勘对于不能在教室划水表示很遗憾,但话又说回来,沈少爷对他同桌的新生代表发言那是相当的期待。不知道惜字如金的闷葫芦能在全场瞩目下玩出什么花活儿,这无异于见证了一个哑巴开口说话的高光时刻。
十二班的主角此时正襟危坐,嘴里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什么,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是僵的。
“紧张啊?沈爷教你一招,包不怯场。”沈勘笑着拍了拍盛郁的肩,“你一上去就说你考七百分,底下人一听你这么牛逼,哪怕后面一句话不说,他们也不会觉得你是怯场,你还能反手装波逼。”
盛郁不语,拍掉了沈勘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径直走向后台。
“你说你惹他干啥。”须博乐目睹了沈勘出的损招,不敢苟同道。
“我哪里惹他了,这人不是一直臭着那张帅脸吗。”沈勘双手枕在脑后,“你有听他说过脏话吗?”
须博乐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沈勘是在骂盛郁还是在夸盛郁,一会儿说他脸臭,一会儿又成帅脸了,实在矛盾的很。他没告诉沈少爷,其实盛郁对于除王征和沈勘之外的人,还是挺友好的。虽然性格使然的话少,但在行为举止上也不会过于冷淡。
“我下回努努力试试。”沈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哥们儿,你身上有点紫。须博乐理解不了沈勘的恶趣味,但碍于室友关系,还是出言提醒道,“我觉得吧,盛郁这个人脾气挺温和的,都是室友,没必要搞得这么......”
这么暧昧......
暧昧这个词儿须博乐说不出来,主要是沈勘和盛郁这种相处方式有些奇怪,没法用一个词精准地概括出来,就看沈勘是怎么理解的了。
“温和?”千里马前一天还说闷葫芦不像个好相处的正常人,隔了一天睡了一觉,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沈勘冷笑道,“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人得多了解才知道嘛。”须博乐被贴脸开大,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昨晚你在外面打电话......”
须博乐那张床铺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等他把衣服啥的全都扔到床上的时候,才发觉那张床存在异响。须博乐爬上去抓耳挠腮,只能听见床吱呀作响,根本找不到声源。
盛郁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双手撑在须博乐的床上按压了一阵,三下五除二,很快找到突破口。他从包里撕了几张纸叠起来,塞在了床板的缝隙处,异响立马消失了。
谁说这盛郁难相处啊,这盛郁可太棒了!须博乐自此化身盛郁坚定的拥护者。
沈勘瞄了一眼半路反水的千里马,“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他擅长木工......”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须博乐反驳道,“说明人盛郁是古道热肠的二十四孝好室友。”
二人在这方面话不投机,须博乐换了个话题说道,“话说王征不是说盛郁是水禾人么,竟然也来住宿舍......那张床本来也没贴他的名字,倒像是半路出家......”
这话倒是提醒沈勘了,盛郁半路出家来住宿舍,没人比他更清楚原因。闷葫芦处处躲着黄毛,而又因为自己把盛郁的自行车撞散架了,生生把小白花送入虎穴。难怪盛郁每回看他都怨气大的要吃人,敢情没他围在小树林里揍一顿都算是盛郁脾气好。
沈勘心虚地揣着明白装糊涂,转头看了一圈,发觉似乎少了个人“黄毛呢,怎么没看见他?闷葫芦的高光时刻,少了谁也不能少了狗皮膏药。”
“谜底就在谜面上,”须博乐说,“啄木鸟嫌他那撮黄毛太扎眼,叫他趁不上课这会儿出去剃头。”
“这样啊。”沈勘说。
“下面请高一(12)班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言。”谢顶的校领导笑眯眯地完成话筒交接仪式,台上的聚光灯照得锃亮,盛郁从幕后出来,整个人像是背了个大光圈。
作为主力军的十二班坐在前排,沈勘在下面望着盛郁,闷葫芦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一般这种开学典礼基本没人会听,更何况这会儿流程走了一大半,众人兴致缺缺,屁股都坐麻了。沈少爷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带头鼓起掌来,底下人也纷纷跟着敷衍地拍手。
掌声稀稀拉拉,也就比没有强点儿。
“显着你了,这么会拍马屁。”须博乐一直觉得沈勘和盛郁不对付,以为他是在拍校领导的马屁,忍不住吐槽道。
“社会主义接班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沈勘回了个敬礼的姿势。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十二班的盛郁,在此代表新生致词。在和煦的春风中,炽热的朝阳里......”
盛郁平时要么不说话耍酷,要么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似的,一到话筒扩音的时候才听清全貌。
低沉又抑扬顿挫,沈勘对此的评价是,死低音炮。
“——这新生代表小哥长得好帅啊!”
“——有十二班内部群么?拉我拉我!”
后面那排几个别的班女生窃窃私语地八卦起来。
遗憾的是,群里压根儿就没有盛郁,沈勘甚至怀疑闷葫芦这样的老干部有没有智能手机都很难说。
“啧,这人可真够装的,一个小致词还整上脱稿了。”不知为什么,沈勘听到那些女生谈论盛郁就莫名地烦躁,他把这归结为盛郁太能装逼,爱出风头让人不爽。
虽是这么一说,但沈少爷翘着二郎腿,双手插兜,饶有兴趣地听着,眼神聚焦在盛郁那张脸上。
口袋里似乎有一张什么纸,被叠得四四方方的。沈勘打开来一看,整张纸写得密密麻麻,笔锋苍劲有力。
这不正是盛郁昨天写的演讲稿么!
难怪昨晚黄毛鬼鬼祟祟的,合着是把闷葫芦的演讲稿塞到他挂在床头的裤兜里了。
什么弱智行为?这王征到底是跟他有仇还是跟盛郁有仇?
是拉去演主母大婆宅斗剧都能得诺贝尔发明大王奖的程度......
“含章司契而得珍珠,颠簸磨砺而有成就。说的是我们中学生在学府中不断打磨沉淀、勘正己见,最终收获真正的成就......”
盛郁的致词几乎和他的草稿一字不差,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那句被沈勘吐槽文绉绉的语句,草稿上并没有附上解释。
沈勘想起昨天自己随口胡诌的“簸箕磨砂”,所以这家伙是在给他现场科普?沈少爷的文学常识遭到了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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