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林霏开缓缓道。
她轻抬眸子，不咸不淡地看着僵持着的两拨人，这边的人被她气势所压，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脚准备走，反应过来又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孙静见此后知后觉跟着道：“啊.....都散了吧散了吧，别都围在这。”
闻言邻居几人虽然疑惑却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途中还不停侧头嘀嘀咕咕往这边看。
“慢着！”孙静又叫住他们：“我与此人有事相谈，其余人你们先带去广场暂时安顿。”
“啊？可是......”
“先这样吧。”孙静硬着头皮道：“将人赶出去视为不仁，恐神明降罪，况且只是找个地方歇息，干扰不了大家。”
众人这才勉强应下，等一大波人走远，林霏开收回目光对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淡道：“跟我来。”
房里只有两把椅子，孙静坐下后看着这两个同样激动的人有些莫名，大的这个激动她还理解，怎么小的这个也这么激动？而且还是对根本没露脸的林霏开？？
她正思索着，就见男人突然跪下朝她磕头道：“神女大人，我.......”
话未说完，他颇为忌惮地看了眼林霏开。孙静随他目光看过去，摆手道：“无碍，你继续。”
“是。”男人点头，接着道：“那日您救治我时我并未完全昏迷，有幸知晓了您的身份。”
他又磕了个头：“我来此处是忏悔的。您救治我时我并未言明是为谁所伤，又为何所伤，如今看城邦惨状我想我也不得隐瞒。”
“我是一位商人，交易可可豆为生，那几日本是按计划在阿卡玛进行交易，没想到突然来了一群卡拉克穆尔的人抢我们的货物。”
说到这他眼神愤恨起来，咬牙道：“我们当然不能让这么久的劳动成果被夺走，便打斗起来，这途中我被他们所伤差点死去，所幸得您宽恕，可别的成员却没那么好运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难受道：“我们一共去了一十有五人，那日之后却有大半的人被查克大人判决，没能走出那片土地，想来原本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却意外遇见您才得以存活，怨我胆小如鼠，如今诅咒横行，妻子孩子的安全尚未被保证，这么多天我不敢向外说诅咒的源泉来自于水，怕被当成罪魁祸首而处罚，此番前来是恳求一个宽恕之法。”
林霏开垂眸抿了口水，问他：“你为何知晓诅咒之源来自于水？”
男人捂着头，痛苦道：“我那时气愤不过，将伤我那人扔入井中，想是查克大人怪罪，在那之后队伍里陆续有人腹泻呕吐，与现在城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说完他又有些呆滞道：“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儿子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些事，听得脸色煞白，走上前扯着男人袖子颤抖道：“阿爹？”
男人一抹脸，冲孙静作揖，再抬头时，已是毅然决然：“如若真是我的过错，侥幸苟活这些天已为幸运，大祭司大人和王上我接触不到，只能来求您，恳请您，用我罪孽的生命，换城内万家的安宁。”
小孩更急，在一旁狂扯他袖子，带着哭腔叫他，像是想让他走，男人却执着地低头跪在那，不发一言。
孙静有些尴尬地看着这荒谬的一幕，神使什么的是她为了方便行动编出来的，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她侧过头想跟林霏开解释，林霏开却像是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示意她不必多言，停下摩挲杯壁的手，淡声问男人：“你是阿卡玛的人？”
男人猛然抬头，震惊道：“你怎知晓？”
“有幸见过你儿子。”林霏开淡淡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伽奇。
伽奇除了一开始抑制不住的激动，后面也察觉出林霏开身份的特殊，再加上她人太冷，眼神凉得像是能看透一切，没有另一个总是言笑晏晏的姐姐在身旁，他有点怕，不敢贸然开口，此番见林霏开承认见过他，像卸下什么包袱似的急道：“姐姐我阿爹不是故意的，你们别怪他！”
男人一把拉住他，斥责道：“伽奇！不可无理！”
“人们自身造成的罪孽神明无法宽恕，带有目的的祷告也鲜有成效，世间磨难太多，独独靠神是来不及的，唯有自渡是上上策。”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雷，像是警告她似的，声音之大，把林霏开外的三人都吓的一缩脖子，伽奇抓住男人手腕，畏惧地看着上方。
孙静也忍不住侧头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别说了，林队。”
林霏开倒没什么别的表示，轻点了下头，泰然自若地倒了两杯水出来，用手指往两人方向拨了下：“放轻松。”
她说完两人像是更紧张了，也没敢过来端水，林霏开也没管他们，姿态从容地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水，才继续之前的问题：“阿卡玛的人在血缘上与其他地方的人可有什么不同？”
男人被她气场所压，也不需要看孙静眼色便老老实实答道：“应当是不曾。”
孙静虽然不知道她和季清芷去了几个地方得出的推测，但作为一个医生，从林霏开这一系列的问答也品出一些问题，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起来。
林霏开接着问：“那可有什么特殊的仪式？”
男人恭敬道：“应当也是不曾，城邦内部如无特殊情况，不可擅自举行仪式。”
“嗯。”林霏开丝毫没有猜测错误的羞恼，手指放在桌上轻轻地点，余光见孙静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一笑。
孙静跟她目光对上，也不再犹豫，转过头直截了当道：“可是吃食有什么不同？”
“吃食？”男人困惑道：“也没有吧......”
“有！有的，阿爹！”伽奇脸都皱成一团，拍着他手臂急道。
男人看他一眼，这才恍然大悟般拍手道：“哦！对对！十五岁之前我们那的人会吃一种草羹！是祖上传来的秘方，草羹的原料也只有我们那才有，所以只有我们那的人会吃！”
谢谢渊和Ciel的营养液！
小季：哼哼，我老婆给你们倒水你们还不喝（指指点点）
打雷那里，即可能是因为这话有些不敬，还可能是“自渡”两字有提醒他们的意思，更可能就是单纯要下雨了所以打雷，一千个读者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个人理解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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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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