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回道:“没有。”随后瞧着陆续出来的其他家公子,白沭朝着他们一一点头示意。
素远拉过白沭到一旁,便急忙问道:“别管他们了,快说。”
“他们没找到表小姐。而且表小姐不止没回家,她家好像是遭了难了。说是简知府先头扯进了贪渎案中,就年前的事。本就搁职后效呢。他们一家就搬了新的院子。然后......上几日,好像遭了歹人,要不就是之前有人报仇,反正就是趁着没护卫,杀害了简大人与夫人。后又放了火,毁尸灭迹。因是夜里,火光冲天,未多时便被发现了。饶是那么多人救火,那院子也被烧个稀烂,简大人夫妇也都身死了。”
“他们,瞧见了?”素远仍是有些不信。
“他们倒没瞧见火起。就见了那只余半个的空院子,内里草房都无了。事件经过呢,凌洲众人却是众口铄金。衙门处挂起了无头公案。听说尸首都停在义庄呢。他们虽是去义庄看了,可他们也不认识简大人大人呀。就知简夫人好似穿了件斗篷......也是红色的。少爷,怪吓人的哈。咱们......给小姐定的,偏也是红色的......”
素远当即便有个疑惑,若说出事,简婶婶也该在这平陵呀,怎会在凌洲的家中被杀害了呢。
“简小姐若回去,只怕......更得伤心呢。而且,那些人摆明是冲着简家去的,小姐若回去,只怕也不安全。”白沭仍道。
素远已朝着素府方向而去。
白沭在后又道:“少爷......还有,我好似没吩咐明白。他们......他们把凌洲学堂那树下银钱挖了出来,还带了回来......”
素远回身一把抓上白沭衣领,却全不知说什么,又松开。“快送回去,埋回去呀。这亦柔用什么呀。”
白沭急忙说道:“已让他们快马赶回去。赶回去了。”
素远回府路上不住叹气。直烦扰了整夜都未睡安稳。待天亮后去学堂路上,待要进学堂之时,忽而转头同白沭悄声道:“我若走两日,你替我瞒住家里可好?学堂那我自请假去。”
白沭却忽而跪下。“少爷,您,半日都走不了呀。”
“让你不过瞒两日,你这作何?起来说。”
白沭却未起身。“少爷您这几日奇怪,府里早已起疑了。方才您用早膳时,夫人那拘了我去问话了。问您近来都在作何......”
“你都说了?”素远问。
“没有没有......我就说了您喜欢上一舞女,为了银钱分崩了。”白沭快速说着。
“不是,你这说的都是何?”
“那舞女总比倒出简小姐姓名好吧?”白沭低下头去。
“罢了。左右又不是我去,她便能无事的。就这般吧。左右同她也没什么干系。”素远说着进了学堂。白沭才起身跟随。
......春来秋去。
【半月之数......已过不知多少个日夜。】
義高学府打前两个月便有风声流传,将有京城来的高门学子拜师。
听闻几位学子皆都已过乡试,只盼春闱一举高中。特避开京城嘈杂环境,来平陵一心备考。
義高学府座位本是按着家中长辈官职后混了年龄排序而坐。男子这分居两排而座倒也没有争端。只年前来了几家女子一同习典。也都为本学子族中攀的上的姑表之亲,先生便应了。这才开始有了龃龉。后先生发话,碍于男女之别,女子皆居坐于右侧,同男子中隔着梅兰竹菊的屏风。这才了了事端。
素远瞧见之时,才觉得原先的凌安书院,也是男女同读书,且无何亲来,倒是颇为和睦。就是简亦柔被欺负哭过两次,可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儿那几位便来了,素远正专心看着手中的话匣子闲书,并未瞧着站在前头的几人。却听身后的白沭不停地出怪声,素远几次以为先生走过来了,抬头偷瞧却都不是。不由得回头怒视白沭。
白沭却不停抬起下巴示意前头。素远一扫先生还在对角处站在,更是不解。
忽听侧前方一位公子惊呼一声:“怎还有女子?”
素远这才抬头看去,正前方本是先生书桌之前三男一女并排成一而站。女子站在头前第二位。比之左右略低些身量,又为女子,自然而然便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女子一身簇锦华服,半身着粉,半身为白。粉色小衣上绣繁花紫堇,簇簇新来。下裙白绸子面裙子泛着光泽。连身上所披的斗篷亦是织线交织,虽为白色,却有大朵白菊泛绿争开而艳,枝杈泛粉。裹在其中的女子,并未戴上宽大兜帽,却是已隐身斗篷之中,尽显小巧之姿。可这穿着,便是尽显华贵,与年龄无干。
面上也系半截白色面纱,遮了大半容颜。只一双明亮亮的眼眸在外。
素远看过去,只一眼便认出那是简亦柔。不觉便即刻站起身来。
随着素远起身,那女子也朝着学堂中看了过去。本学堂中皆是男子,并未细瞧,只跟在兄长跟前罢了。此刻却因素远站起,余光所见,简亦柔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了去。瞧着他的身影,本就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瞪的极大,满是惊讶。
两人不觉对上目光。顷刻简亦柔的面上便显出绯红之色。但也大半隐在面纱之下。
安峻似也认出,侧过头看向素远,才发现他已站起身来。
仍是侧前方那位公子又小声惊呼一声:“这女子真美。方才低着头没瞧那么真切。这模样......不是年节时那舞女吗?是吗安峻。”说完转过头来看着身后安峻,目光却也看着站起身的素远。
安峻急忙否认:“别胡言。你错认了。”
前方另一位公子也急忙点名来历。“莫要胡言。这可都是国姓爷萧大人家子女。”
话落,似回应般,居首的男子便道:“诸位有礼,我乃才拜林先生名下的学生。萧家严。这两位是我堂弟,萧兴昌、萧建章。这位是小妹,萧亦柔。”说完目光直盯着素远去瞧,似审视般。
素远被萧家严瞧得不大舒服,对上萧家严的目光之时,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之感。总感觉是一种上位者的审视。只得微皱眉头,瞧着此刻简亦柔已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眼下失态之举,急忙坐下身去。目光却是一直瞧着简亦柔的一举一动。她......完全未动。只一直低着头罢了。
素远却满是疑问:她怎的姓萧呢?难不成真同那晚说的一般,她找到生身父母了?果真是被简家抱养的吗?同那时离开不过只大半年光景,她却又改了妆容。虽面上瞧着寡淡,却也是好好装扮了的。面上皆是光泽,便同那身衣裳似得。浮光照人。眼角稍加黑色点缀,衬得眼眸更大。额前尽是才出的短发,细细碎碎的在额前,头上发髻已成及笄的模样,侧簪着一流苏钗,其余装饰瞧着小巧却皆是贵重之物。她已及笄了吗?这么多年,连她生辰都未记住。
四人桌椅早备,眼下先生随手一指,便有萧家所随仆从行礼后依次搬挪着。在男女之间屏风之处依次摆放了三个座位。但余下一位一时不知如何摆放。
萧家严瞥了一眼屏风之侧,隐隐能见那头坐着三位闺秀。听闻此是按家中长辈品级座次。再回头觑了一眼萧亦柔,那她该坐在最前才是。但若在最前那这头三位闺秀都要往后动一动。若坐到最后去......萧家严眉头不由得蹙起,面上尽是厉色,便不大好看了。
萧亦柔却小声道:“哥哥,能同你们一道坐吗?眼下同旁人还不太熟呢......”
学堂极静,萧亦柔声音虽是轻柔却能听清。素远听到那句,哥哥。眉头更是蹙起。原本简家便没有男丁,简亦柔是独女长大的,自打认了素远为兄,只这般称呼过他而,现下听着这柔骨一般的声音叫着旁人......
萧家严当即点头。随后仆从便在后又加了一桌椅,如此新来的四人便自成一排而坐。
仍是同站立顺序一般而走。萧家严直接便坐在第一位。
萧亦柔再抬头看了素远一眼,才半转过身子随后而走,却不由得想起方才自己惊讶于素远在时,萧家严立刻察觉,眼睛也盯着素远却在自己耳边悄声问道:“认识?”
简亦柔才醒过神来,摇了摇头,复又急忙点头。
萧家严转头看向萧亦柔,声音渐沉。“到底识得吗?”
“嗯!”简亦柔急忙点头。却也低下了头。
萧亦柔走向座位之时,众人才见她那身斗篷之上的兜帽,其上出的毛领比之常人手臂都宽。并未坐在最后,反而坐居第二的位置。
“啧。”不知学堂中谁应声发出一声来。
随后萧姓两人也坐定。
先生客气两句,便开始了今日课业。
可素远却也无心再看闲书,一直瞧着此刻已改了姓氏闺名却未变的萧亦柔。那白色斗篷极好看。衬得那半散着的发丝乌黑乌黑的。自己常走在前,还未在后瞧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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