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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抽象

那天下午,乐团排练结束时,老师拿出个名单来,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下周日,在山西大剧院有演出,这是你们高二的非艺术生最后一次机会,之后竞赛开课,就没时间浪费了。我念一下出场人员:除了艺术生外钢琴是聂祁,小提琴谭子怡、白浩辰、李泽霖,大提琴周亦、安锦瑞,有意见吗?”

底下有人问道:“老师,乐团钢琴首席只有一个人啊,聂祁上了,石迁怎么办?。”

石迁,五中乐团特招的艺术生,弹钢琴的。

老师把名单一收:“咱们乐团一直都是择优录取,现阶段,聂祁是弹得最好的,所以,让他上。”

顿时底下传来一阵唏嘘不已的声音。

“老师,我不同意,我觉得,石迁弹得更好。”

乐团老师微微抬眼,平静道:“他们都很好,不分伯仲,但聂祁的音乐一直跟着整体,不显山不露水,而石迁有些过于突出,与整体稍有不协调,所以对于乐团来说,我们选择了聂祁。放心,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你们演出有的是时间。”

底下瞬间安静了。

聂祁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做都是个死局。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石迁率先站起来拱了拱手,开玩笑道:“那恭喜聂兄了。”

“是啊,恭喜恭喜。”

聂祁立马笑着回礼:“石兄承让。”

他猛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知怎的,感觉周围似乎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

回了班,聂祁抽出之前留的卷子就开始做。

班里一群人安安静静都在做题。

窗外的斜阳照进窗子,为教室添了一层薄薄的光辉。

突然想到了什么,聂祁抬起头,喊道:“各位,停一下,我有话说。”

所有人转过头来看着他,甚至周亦手中的笔也顿了一下。

聂祁把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唇边:“祝,高二零班李砚飞同学生日快乐!”

班里静了一秒钟,而后掌声如雷。

“砚飞,生日快乐啊!”

“恭喜恭喜,变成十七岁的傻逼了!”

“老李头,恭喜了!”

在一阵阵祝福声中,李砚飞笑着回应,冲他们比了个潇洒的手势:

“同喜同喜,今天与天同庆。”

又转而感慨道:“没想到啊,到下午了才有人发觉,真是太伤心了。”

陶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呸,是你记错时间了吧,早上还跟我们说,下周你过生日,谁想到明明就是今天啊。”

顿时班里传来有一阵哄笑声,李砚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而后,班里恢复了平静。

该干什么的都又回去干什么。

上课铃打了,疯子哥提着一摞卷子走进班。

然后,猛地把他们拍在桌子上。

“来来来,看看,看看你们考的这破成绩。”

全班都像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

“真是有意思,最高分98,平均分连85都不到,我想问,某些同学怎么学的?”

某些同学抖了一抖。

疯子哥眼睛一瞪:“顾林哲,挺本事的,才考了75。”

顾林哲一脸苦逼逼。

“但我批评你不是因为你考了这个分,而是因为你粗心做错了一道题,整整4分,这种失误我不希望以后在遇见。”

顾林哲疯狂点头。

疯子哥冷笑着又转向另一个人:“笑什么笑,叶子横,你以为你考得很好嘛?”

底下叶子横脸上笑还没收,就被点名。

“你这次88,计算出错扣了整整5分,要脸吗?”

自从上了高中开始,数理化三科计算量与日俱增,使得不少同学都会在计算上出错。

尤其以顾林哲和叶子横这对不认真的难兄难弟为代表。

而叶子横相比顾林哲更是令各科老师头疼,每次考试,计算或单位最少要扣到他十几分。

作为五中有名的“B哥”,叶子横从高一上来就名声在外。

门门高分的数理化生和门门挂科的文史地政。

用他本人的一句话来说,如果选文,我一定会在熬夜用功学习三年后考上三本。

但理科成绩又很亮眼,要比做难题,在周亦转来之前,叶子横一直都是仅次于聂祁的二把头。

二把头相当的有个性,比如说,相当的理科男、相当的邋遢、相当的上课积极。

二把头笔袋里永远只有三只笔——黑笔、铅笔和涂卡笔,与尺子橡皮。

除此以外修正带、红笔都是连见都没见过。

二把头的书包里、桌兜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和卷子,当老师说,来,我们找出来一张卷子,现在开始讲。

那么,二把头一定至少得找上半节课,才能掏出那张揉得皱巴巴的卷子。

而他的草稿纸,就更有意思了。

疯子哥在台上怒骂:“小叶子,把你的草稿纸拿出来,让我看看。”

叶子横装模作样找了半晌,最后不情不愿的掏出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

满座习以为常,叶子横修长的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草稿,一直延续到小臂,如果不是他柔韧性不够,可能整条胳膊都难逃一劫。

疯子哥在一阵哄笑声中气得够呛:“没草稿纸是吧,下课来我办公室拿草稿纸。”

叶子横一脸沮丧。

疯子哥继续输出:“行,我找个人管你们。咱们班的学习委员是谁,起立,从今往后督促小叶子和顾林哲两个人天天认真打草稿。”

全班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顾林哲慢腾腾站起来,不好意思道:“老师,是我。”

疯子哥:“······”

全班爆笑如雷。

疯子哥一个头两个大,不可置信道:“老班选的你?”

顾林哲讪讪:“老班看我在班里倒数前五天天混、次次考试不出去,觉得我很有能耐、非常了不得,所以封了个学委给我,希望大家学习我持之以恒、岿然不动······”

顾林哲说不下去了,全班已经笑疯了。

疯子哥叹了口气:“顾林哲的同桌,杨舒婷,你来管他们,管不住就敲两棒子。”

杨舒婷爽快答应:“好的,老师。”

疯子哥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一起坐下。

却又板着脸开始教训:

“我就真是没话说了,你们是我带过最抽象的一届,一个个,就像那毕加索的画一样。”

全班险些又笑出来。

“这次有道选择出的不仅超纲了,高考大概率也不会考,所以,你们不知道答案就胡写一气是吧?”

“近代原子学说的奠基人是谁,的确,没人知道约翰道尔顿这个名字,但你们空下就行了,这一群群写的什么玩意儿啊?”

疯子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知道么,整个年级,普通班都没你们玩的这么花。”

底下已经有人憋不住了。

疯子哥排除一摞子卷子:“看看,像杨舒婷这样空下或蒙个‘牛顿’、 ‘伽利略’的同学,就这么一点点。别的班大部分都是这样,但在咱们班,就是个青铜。”

而后,他拍了拍另外一摞卷子:“来看看打黄金局的选手,姜春柔写的‘李白’,李砚飞写的‘范冰冰’。”

全班一阵疯狂的乱笑。

疯子哥继续挑出来一摞:“别笑,这只是黄金,还有钻石,韩远成写的‘孙悟空’以及陶云写的‘小白兔’。”

刚缓过来的众人又趴回桌子上去了。

疯子哥看着前排的陶云,抡起板擦作势就要拍过去,陶云赶紧笑着抱着头喊饶命。

“近代原子学的奠基人是小白兔?你咋不写个大灰狼呢?”

等诸位冷静下来之后,疯子哥咬着牙领出两张卷子:“来看看咱们最后的星耀和王者,光荣的学委和物理课代表。以前三剑客,现在何书源在一班独领风骚,把人家一班风气整的乱七八糟,没想到,你们俩依旧发光发热,让我真是大感佩服啊。”

顾林哲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我想,王者是我。”

疯子哥:“······”

疯子哥冷笑着嘲讽道:“错,就你那点段位,还比不上我亲点的物理课代表。”

顾林哲:“······”

顾林哲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用敬佩的眼神看向聂祁,用口型问道:“老聂,你写的什么?”

聂祁扶了扶眼镜,笑了笑。

疯子哥用力拍着那两份试卷:“我真的是服了,顾林哲,那么多名字,你写个啥都行,结果给我个‘聂祁’。”

全班哄堂大笑。

“近代原子学奠基人——聂祁。”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顾是有想法的,坑起兄弟来,真损啊。”

“哟,就说为啥聂祁成绩这么好呢,感情是百十年前就是奠基人了呀。”

“就是就是。”

但他们又不由得好奇:“这都只是星耀,啥得是王者啊?”

疯子哥怒瞪着聂祁:“来,你告诉大家你写的是什么。知道么,在判卷子时,我看到‘吴枫’这两个字时,我都震惊了。虽然前面那么多烂七八糟的答案,但真没有这么抽象的。”

全班安静了两秒钟,有人悄悄地问:“谁是吴枫。”

有人悄悄回答:“疯子哥的大名!”

全班:“······”

下一秒,无数人就晓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顾林哲一边笑一遍抽:“的确,我逼格还是不够,根本够不着老聂的背影,早知道,写班杰了。”

班杰——老班的大名。

有一阵笑的天花乱坠。

疯子哥在讲台上咆哮:“所有黄金以上段位的人,把约翰道尔顿的名字抄100遍!聂祁翻倍!”

一阵哀嚎遍野。

聂祁轻轻回眸,由于右眼的关系,基本看不见周亦在干什么。

但他感觉到了,周亦也笑了。

***

整蛊老师一时爽,下课追悔火葬场。

晚自习下了,聂祁等一众学生还在疯狂地抄名字。

聂祁的字已经凌乱的不能看,像风中纷飞的狂草,以前还是虽然丑却很清晰,现在就是又丑又不清晰了。

说句实话大部分人第一次看到聂祁的字时,都觉得伤眼睛。

这么一个温柔稳重、光迷俊眼(山西话:帅)的少年,怎么写的一手这么烂的字。

而虽丑,却清晰、绝对扣不了分,而虽清晰,却丑的让人不忍直视。

要论字迹,单单从美观上看,连叶子横这类每天被逼着写字帖的或许都要比他写的好看几分。

聂祁收拾书包回了家,和往常一样,做完作业后百忙中抽时间,同姐姐聊会儿天。

——姐:阿祁,姐姐今天和贺松宇吃的饭。

聂祁第二次看到这个名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姐:他问我你现在怎么样,我说,你现在成绩可好了,他祝福你考到北京去。

聂祁笑了,这大概不是贺松宇所想知道的方面,但这个人和以前一样,还是挺善解人意的、挺包容的。

聂祁没有什么话,觉得贺松宇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愿意搭理他。

——姐:松宇说,想有空来云河转转,和你聊聊天。

聂祁不动声色把头转向了窗外,一时手有些发抖。

北方的夜晚是暗的、是静的,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曾经的感慨。

曾经只是感到惘然,如今回头,放得下的、放不下的,都成了过往,落满了时间的灰。

这是道坎,在聂祁心上悬着,这么多年的辗转,逃得出宁波,逃得出国门。

逃不过自己的内心。

聂祁没有打字,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桌上还摆着未写完的物理竞赛题,思绪已飞到了千里之外。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13岁那年的夏天。

宁波骄阳似火、风筝漫天、蝉鸣交杂的时节。

抬头,是满天繁花盛开,朵朵迎风盛绽,在风里,有蒲公英的花絮纷飞,似雪如棉。

低头,是一张张明媚的笑脸,指指点点。

他们不是在因着迷人的盛景而欢颜。

他们在嘲笑,在嘲笑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以搏聂祁心欢。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聂祁最不愿提起的过往。

那个被嘲笑的人不是贺松宇,但聂祁眼中,他们都是见证过自己最丑恶一面的目击者。

所以,相顾,必定无言。

楼下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周亦似乎在打电话。

聂祁在朦胧中回过神来。

周亦声音很乱,似乎在发火。

然后一阵乒乒乓乓。

已经很晚了,周亦也没睡觉。

聂祁看着微信,找了找,奇迹般的发现,周亦没把他删掉。

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那天,转账记录。

鬼使神差的,聂祁点开王轩的微信:

——德:哥,再给我讲讲周亦的故事吧,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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