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新年礼物
周六，夏言枝跟向衡、季扬帆，还有另外两个没报名的同事组成了五人小队。
向衡拉了个小群，在线上问了问大家擅长和会使用的英雄，随后认真地在纸上记录下来，确定每个人的位置，并方便在比赛时BP。
把每个人的位置发到群里，同事一看向衡打辅助位置，十分不解地说：“别啊，我们都想看你打野。”
他却说：“这几年我转辅助位置带人多一些，你不是擅长打野吗，可以由你来打野。”
那位同事拒绝：“就算你转辅助了，能力也还在，我在你面前，打野刀都拿不稳，我可以走对抗路。”
打野位置很讲究操作，对人的反应能力要求很高，打野位职业选手的巅峰期大多在16-20岁。而向衡的巅峰期则走得更早一些，那个新人与牛人辈出的年代，他最后转成了辅助位置。只不过，转辅的效果并不好，那段时间俱乐部的成绩也下滑，再后来有了更适配的辅助，他逐渐成为替补，开始带新人，并成了赛训组的成员。
夏言枝前几天悄悄搜过他的信息，知道他这几年确实没有再上场打过比赛，虽说新老交替十分正常，但她没有想到他从21年起，就不怎么露脸了，一直在做幕后工作。
没有问他更多细节，害怕听见自己承受不了的实情……就像她也不愿去弄明白，他的小号只挂着一个王昭君且收集了王昭君的所有皮肤，是不是因为这是她的本命英雄？
有的事情一旦问清，就要给予回应，可她给不了回应。
夏言枝看了向衡一眼，说道：“要不，你打野吧，我来做辅助。”
季扬帆有些惊讶：“你做辅助？你不是擅长中路法师？ID也挂着一个法师。”
夏言枝解释：“我之前也经常玩辅助，中路法师会的不多，玩得也并不算多好。”
那两年，她给向衡做辅助，玩得好的都是硬辅，什么牛魔、张飞，许多意识操作也是向衡教的。
位置确定下来后，大家进游戏练习。
夏言枝坐在餐桌前，与向衡面对面，他不光刷野，还要负责指挥，他是那种一旦进入游戏就格外认真的人，全神贯注，手速极快，操作眼花缭乱。
一局打下来，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格外紧张。
练了一局，虽然赢了，但他很快在群里即时复盘，指出哪哪做得不够到位，谁谁要练习什么，谁要记得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尽量不要掉点。
有个同事说：“好的老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天上午练了三局，事后他还在本子上记录着适合大家的阵容，夏言枝不由站在餐桌边，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抬头回看过来：“怎么了？”
夏言枝笑了笑：“我原本觉得，只是公司的娱乐比赛，大家都是随便玩玩，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他轻呵：“我想拿个冠军，娱乐赛也算数。”
夏言枝：“哦，原来是为了冠军的头衔啊，我以为是为了你一直以来的电竞精神。”
向衡恍然大悟：“对，应该用这个更高大上的说辞。”
“你继续科研吧，我去做饭。”
刚从冰箱里翻出一些菜，他走进了厨房，把外套脱了，穿着件深色毛衣，挽起袖子：“还是我来吧，可以换换脑子。”
摸着良心说，就厨艺而言，她做什么都像是清水煮白菜，没什么味儿，估计他也吃不惯。
见他袖子已挽起，露出线条流利的手臂，青色的筋明显地凸现，夏言枝愣愣道：“那我手撕包菜吧。”
他问：“能用干辣椒戗一下锅么？”
“能啊，其实我也会吃辣，不是完全不吃。”
“……”
*
也许人的精气神能带动人，至少夏言枝见他这般认真，自己也不想拖后腿，于是偷偷地训练操作与手速，试图秒换出复活甲和名刀。
本周是最后一周的班，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工作，还有人偷偷来打听八卦。
夏言枝平时在办公室就不怎么参与八卦话题，面对大家的期待，只说租到他的房子确实是个巧合，他们不是恋爱关系。
先前给夏言枝推荐房子的程姐，那天聚餐时要去接娃，没有参加饭局，听闻后笑着说：“看来我当时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他们的小组赛是在上班时间线上进行的，征召模式下开的房间。BO1循环比赛算积分。到他们这组比赛时，也有一些同事溜进房间观赛，一睹职业选手的风采。
夏言枝身在局内没有多大的感受，毕竟他的那些技术手法、亮眼操作她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听说有人看得很兴奋。
小组赛顺利晋级，一共有八支队伍进入淘汰赛。
周五，公司游园日。
此时学校已经放假，向衡开车送夏言枝去公司上班，顺便过来比赛。
比赛场地在十楼的一个会议活动室，场地布置得煞有介事，挂了横幅，一左一右摆了桌椅，用于比赛人员就位。活动室是玻璃墙，外面也是一个公共区域，挂着一面电子大屏幕，用于实时直播。
淘汰赛是BO3，全局BP模式，即本队用过的英雄不能再用。
上午决出四强，夏言枝他们队轻松地以2：0战胜了对手，向衡赢完比赛，还跑去套圈圈，把套中的一只小虎仔送给了夏言枝。
但是有的人感觉看得不过瘾，负责人说：“急什么，真正的大餐在下午的决赛呢，五局三胜，估计很精彩！”
半决赛也是BO3，他们还是没什么难度地通过了。
决赛的另外一支队伍比较厉害，是IT部门的五个男生，去年便是他们拿到了冠军。
夏言枝坐在座位，围观的员工见场上就一个女生，不禁惊讶地说只有一名女将啊！她倒是十分淡定，只管打好自己的比赛，
在第一局最后混战中，夏言枝和向衡分别秒换出复活甲，屏幕上弹出“换装达人”的时候，外间的区域传来一声“哇”！
张倩妮看着大屏幕直嚷：“小夏藏得好深啊！”
有人问：“她说她不会？”
张倩妮道：“那倒不是，她说自己好多年没有玩了。”
“高手归来。”
也有人夸向衡：“职业选手就是职业选手，这把镜秀得飞起。”
有人问：“能不能跟他要个签名？”
“好像可以。”
“我想让他给我孩子写几个字，比如好好学习，不要沉迷游戏之类的。”
……
目前比赛结果是2：1，丢了一局。
其实打到现在，也有些拼体力的意味，夏言枝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料想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有向衡很淡定，并没有什么不适，仍然和大家讨论下一局怎么打。
当第四局点掉对方水晶，主持人宣布他们这一队获得冠军时，观看的人响起了一阵热烈欢呼掌声，夏言枝在氛围带动下，笑得有些舒展，扫一眼向衡，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脸上表情仍然十分平淡，仿佛这并没什么可高兴的。
只是在她看过来时，才很浅很浅地报以笑容。
他被人团团围住，公司同事拿着一些照片、书签之类的要他签名、写赠言，夏言枝看着他耐心十足地坐在桌子前忙碌，忽地想起当年他在赛场上的风姿，也是这般备受瞩目，熠熠生辉。
她看过他夺冠的视频，也看过他很多比赛的视频，从来没有想过会跟他同时坐在同一个赛场，情不自禁地想，他们如今能并肩而战，是不是老天在冥冥之中，给予他们一些弥补。
季扬帆递了一瓶水给她，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向衡，问道：“枝枝，你真的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夏言枝回过神：“什么？”
“不要装傻。”他说，“问问你的心吧。”
夏言枝心里顿了顿，最后抿唇而笑：“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哪里敢贪求更多。
……
晚上是年会宴席，作为今天最吸睛的外援，很多人来敬向衡的酒，他还是没喝酒，说要开车。
夏言枝倒是喝了几杯，喝得脸颊发烫发红。
后来拿着他们的战利品——一台某国产品牌的手机离开酒店。
坐在车里，夏言枝直接把手机拆开了，掂量了一番，笑着说：“可以换台新手机了，我那台手机用了好久，也该淘汰了。”
他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道：“马上要过年了，这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瞬间，夏言枝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认真了！
并不是为了什么冠军的头衔，也不是因为电竞精神。
他这么认真地对待这次比赛，只是纯粹地想帮她赢一台新手机。
夏言枝蓦然发怔，望向他的侧脸，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脸色绯红中，呆呆地说：“谢谢。”
谢谢你送的这份独特的新年礼物……
“啊，”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也有一份，不客气。”
夏言枝的指尖在手机盒上轻轻触摸。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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