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岁对他刚刚硬生生打断了周淮的“好事”毫无察觉,然后一句玩笑的“汤昀可以以身相许给淮哥暖床”又得罪了汤昀。
汤昀在谭岁的呼唤声里从那些早就逝去的稚嫩的想法里回过神。
那时候的他也就十岁出头,想法很幼稚,唯一的倚靠坍塌,就觉得世界都毁灭了一样。
但是他还不是撑过来了,好像三年前的事情就是大梦一场,只有躺在床上的汤婧月,而他依旧该上学上学该生活生活。
他透过时光的膜去看过去,好像是一个路过的旅人,去看不属于他的故事。
一切都在向前走。
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某年汤婧月带着汤昀去看外公外婆,汤昀听完汤婧月那时候看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看着冰冷的墓碑,然后扯着汤婧月得的袖子:“妈妈,外公外婆在哪里啊,你不是说带我来看他们吗?”
汤婧月沉默片刻,就带着他往前走,他忍不住反头,冰冷的青色石碑后面是一片针叶林,青翠逼人,在风里起伏像是一片波浪。
汤婧月突然伸出手放在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往前带,声音微弱,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被路过的风吹走。
汤昀听见她说:“汤昀,往前走,别回头。”
汤昀回神半晌,脸上的落寞已经收拾了干净,他毫不客气地把人支开了:“许淳喊你了。”
谭岁“啊”了一声,低估了一句“我怎么没听到。”
然后人屁颠屁颠地跑了。
汤昀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周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觉过来的,他想着对方此时此刻在干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看着汤昀这一手行云流水的坑蒙拐骗没忍住挑了一下眉。
汤昀已经在脑子里把谭岁骂了千白遍了,为了避免太过分的尴尬,立马把凌彤的话传达了,然后转移话题。
周淮听着这僵硬的转移话题,没再多说什么:“知道了,走吧。”
汤昀愣了愣,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翻篇,不过脑子地下意识就开口:“去哪啊?”
“回寝,你今天晚上不回寝了?不回寝我回哪,你给我暖过床的温柔乡吗?”周淮好笑地看着他,语速放缓,慢悠悠地开口,扯着嘴角,眼里调侃的笑意分明。
汤昀脸一红。
日狗的谭岁,你现在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红五月的合唱比赛,十分在意班级荣誉的凌彤老师经过四方打听,得出合唱比赛不形式单一就能得高分的结论,在班上找能现场吹弹打乐器的人。
她还给出了几种唱法和几位领唱人和指挥的方案,还有各种不同风格但是符合主题的歌曲,供大家选择。
看得出来,凌彤对这种比较热闹的班级活动还是很上心的。
虽然运动会他们班学校都鼓励自习,但是凌彤看到班上那一片空了的位置还是当做没发现,一副纵容的模样让班上的人死心塌地地表达忠心。
但是运动会结果并不好看,于是让凌彤十分在意,这下有新的集体活动,以至于这次红五月相关活动团委周淮还没去开会领通知凌彤就已经开始打探消息了。
汤昀有些好奇去年的合唱比赛现在这个班上是怎么安排的,是什么歌,还有去年重点班三大班草都会参加领唱的谣言是不是真的,于是在全班投票选好曲目当天的晚上问了周淮。
周淮和汤昀走在去宿舍的路上,汤昀十分含蓄地表达了他的好奇。
“黄河大合唱,没有领唱,也没有别的花里胡哨的东西。”周淮回忆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汤昀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理应如此的表情。
这次他们班选出来的歌是“上海滩”。
只能说,全班的人可能在凌彤老师的选歌的基础上上更加离谱了一层楼。
“去年凌老师对合唱比赛不上心吗?”汤昀“哦”了一声之后又突然觉得奇怪。
周淮:“去年的合唱比赛时候就是分班考试,凌老师不想让我们太分心吧。而且听说去年高二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合唱比赛也取消了。”
今年在班上班干部的初步讨论,打算请两个人上去搞乐器,一个人直接在台上写字,然后唱歌分三个声部,两个领唱。
领唱在几乎是大部分男生的力推下选了汤昀和之前给汤昀表白的那个女生。
而那个女生之前在晚自习之前偶尔会有的德育十分钟里受到惩罚唱了一次歌,就被有的人惦记上了。
至于周淮为什么没被推举,只能说因为班上的人不敢太造次。
之前汤昀好奇心一起,问了谭岁去年班上合唱比赛的事。
然后得知那些关于重点班三大班草会一起领唱的传闻是无故放矢。
去年红五月合唱比赛接近分班,班上这群人根本不在意合唱比赛,敷衍得凌彤都无可奈何。
这次班上关于合唱比赛的最后安排是江星逸弹钢琴,沅戚堰作为指挥,大家还是把在台上写字这个夸张的想法去掉了。
合唱比赛有的班统一买了班服,有的班则决定穿学校的礼服。
女生是西装外套白色衬衫加花色短裙,男生就是西装样式的白色衬衫黑色外套和裤子,还有领带。
合唱比赛当晚,有的人把礼服带到了教室,有的人则选择去宿舍换好衣服再过来。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初步热了起来,汤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因为怕高中会长高,所以高一就订了的礼服都是订的比实际大了一码的。
过大的衬衫挂在身上不好看,汤昀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扎紧了裤子里,勾勒出精瘦的腰围,衬衫的褶皱很少,扣子扣到顶。
明明是精英样式的打扮,却依旧有一种青春的美感,确定是少年意气风流无疑。
汤昀把外套从床上拿起来的时候周淮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们寝室浴室有一块白色板子把空间隔成两半,但是板子不高,对于男生来说更是矮了点,只能勉强遮住腰身上方一点点。
他们两个在浴室里换衣服的时候都默契地背对着背。
傍晚的空气燥热,汤昀一想到此时此刻学校这间干什么都显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呼吸的都是一小块的空气就觉得心有点麻。
他率先换好了衣服,犹豫片刻,然后往那边偷瞄了一眼。
只是一眼,转个头然后立马收回来,余光里周淮的动作被映得清清楚楚。
真的有点像是做贼。
周淮在打领带,抬起的手臂被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看得出来周淮的礼服很新,衬衫贴着手臂有很多压痕。
汤昀没敢多看对方的肩宽腿长的黄金比例,内心大大地波澜了几下,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就匆匆出来了。
而现在刚刚他在浴室里看到的周淮身上白色衬衫勾勒出来的紧致线条都已经被黑色外套遮住。
学校的礼服外套室友肩垫的,导致有的人手臂那块一块的外套并不贴合,而周淮身上的外套差不多是贴合的,虽然没有穿白衬衫的时候线条明显,但是不难看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汤昀心说去年合唱比赛之前全校对于重点班三大班草穿礼服的事情疯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淮打的深蓝色领带看上去就很规范,静静地搭在黑色外套上,已经初步具有成年男生的气质哩。
汤昀就看了一眼,心说真的是非礼勿视,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就别开了眼,又去床上把领带捞了上来。
他目光落下来,就看到了俯身去捞领带的汤昀。
汤昀弯着腰,被扎紧裤腰带的白色衬衫往外扯了扯,腰上的肌肉越发紧绷了起来。
寝室的冷白色灯光落下来,汤昀一半身体落在灯光里,另一半探在床上方的身体便是一层上方床板落下的阴影。
腰线在光暗的交界处,落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朦胧的暧昧感,周淮无可避免地想起曾经闯进寝室看到的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截像是玉石一样的腰,和光滑流畅的腰线。
周淮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散开淡淡的阴翳,已经迈开步子往汤昀那边走了。
汤昀拿好东西转身,直接撞上了周淮。
汤昀都没来得及在往床上摔的动作里闭上眼睛手腕就被抓住了。
周淮刚刚可能碰过水,手还是凉的,落在汤昀温热的皮肤上,那一点点凉意像是蔓延着汤昀的手腕往上爬。
汤昀没摔到床上但是撞到了周淮怀里,抬起头撞进周淮眼里,眼皮就是一跳。
他的心脏也跟着疯狂跳动。
怎么说,周淮这一身是真的帅,穿着礼服往那一站,身高腿长,盘靓条顺,活脱脱下一秒就能戴上眼镜变成精英白领斯文败类。
恍惚间,汤昀觉得不是凉意顺着手腕往上爬,而是他的热度在一点点占有周淮搭在他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
手指也像是隔空抓住了心脏,抓住了身体里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汤昀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肾上腺激素飙升。
汤昀和周淮的身高差让他只要微微往前靠近一点,额头就能碰到对方浅色的唇。
汤昀差一点没忍住心里的悸动。
初夏空气里的燥热还没来得及点燃一把火,寝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把寝室里的旖旎打散地一干二净。
周淮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掌,又看了一眼刚刚立马把手抽出来的汤昀,才看向来人。
沈寒棣完全不知道寝室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他站在门口,懒洋洋的,而且非常不客气就直奔主题:“沅戚堰在吗?”
周淮面无表情地看他:“不在,他今天下午直接穿礼服去的教室。”
沈寒棣“哦”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汤昀扫了一眼刚刚无意间低头看到的对方鼓起来的口袋。
是啥呢。
他连沈寒棣走了都没注意到,然后被周淮叫回了神:“领带不会打?”
汤昀“啊”了几声,才“嗯”了一声。
“我帮你?”周淮垂着眼睛看着对方手里的领带。
汤昀耳尖立马就腾得一下红了。
这事他就敢听听,他想都不敢想。
他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眼神乱飘,又不想把话说得太死:“现在有点热……之后再说吧。”
周淮“嗯”了一声,又看向汤昀扣到最顶端的扣子。
汤昀犹豫片刻,当着周淮面解开了一颗。
这个动作面对面做真的有点像是在**,是他太不纯洁了吗?
两个人到教室的时候全班在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是男生礼服女生礼裙穿得整整齐齐,别说,有的人穿上还意想不到地人模狗样。
比如说谭岁。
谭岁周围围了不少人在那醒里醒气地调侃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谭岁一脸羞涩,像是等待出嫁的盛装打扮的小媳妇。
汤昀心说和这堆人平日里嘴巴每个把手的人呆久了,自己都快被自己说的话想象的画面雷死了。
教室里开了电风扇,没有特别热,哗啦哗啦只是有点吵。
谭岁犹豫了一下,觉得大庭广众的,就这么在教室让周淮帮他系领带好像不太好。
青天大白日,伤风败俗。
好吧,只是他的想法伤风败俗,只是克制不住。
(以下是遇桐番外二,看过的朋友直接跳过就好)
张怀郁坐在药房外的石椅上,长腿蜷缩,鼻子里一股酒精的味道。
很刺鼻的味道,却也以外地让人安心。
从手臂神经末梢上传来疼痛刺激着他的感官。
女孩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他却一直留在这里没有离开。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很奇幻。
以前基本上没回过家的父亲对他的未来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算什么意思?
以前十多年从未参与过他的人生,却要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凭什么呢?
凭一句养育之恩?
别太好笑。
被暴怒之间扔过来的CD边缘锋利,张怀郁怕CD摔坏,拿手臂去挡了一下,然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张CD。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乐队的一张CD。
青春期的少年除了叛逆,还有疯狂的追求,追求他们认为的信仰和信念。
他坐在这里吹了很久的夏日晚风。
女孩二话不说抓着愣神的他来到药房,安静地消毒包扎。
他们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夏日夜晚的虫鸣格外多。除了蝉鸣还有蟋蟀的低鸣与鸟啼。
两个人的呼吸落在从药房里落下的灯光里仿佛清晰可见。
最后,女孩只是说:“你之前没有揭发我,让我朋友成功进了重点班,谢谢你。这次我们两清了。”
男生一直垂着眼盯着女孩乌黑批落在剪头的长发。
传说中他们年级乖巧又成绩好长得漂亮的文科学霸,在帮他包扎。
别人不知道对方曾经为了友谊给别人传答案,也不知道会有一天对方会给他包扎。
张怀郁笑了一下。
狭长的眼尾勾勒出来的弧度漂亮得惊心。
他懒懒地开口:“算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起码也算得上朋友了。”
凌彤有些无语。
前不久对方还说自己杀人不见血,现在就是朋友了。
凌·冷酷·彤:“不和杀手做朋友。”
张怀郁“哦”了一声,又说:“那我现在不当杀手了,商量一下,做个朋友?”
凌彤手一抖,给对方缠纱带的动作一紧,把对方勒得直龇牙。
凌彤冷笑。
活该。
凌彤把剩下买的东西留在了椅子上:“不商量,滚。”
乖个屁。
张怀郁现在觉得学校老师眼瞎,那些学生也瞎。
漂亮是漂亮,成绩好是成绩好,乖就算了。
只是不乖也很招人喜欢,给他包扎时垂下来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落下的阴影像是画上去的眼影,漂亮得像是一副画。
高三开学了。
张怀郁也不需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培训,他早上按时起床穿校服,打扮得人模狗样,然后早早到学校。
张怀郁站在学校门口就像是一道风景,路过青河高中部的青河初中部学生看到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高一高二的学妹更是掩盖不住满眼的萌动,只是念在有学校领导在门口勘察情况,也不敢过分显露自己的热情。
张怀郁总算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
女生应该是穿了天蓝色夏季校服,蓝色的防晒衣外面露出夏季校服的白色领口,很熟悉的着装。
张怀郁像是一瞬间回到初见的一年前夏天。
窗外的蝉鸣。
桌上的“啪叽”声。
还有从窗外漏进来的卷过少女碎发的风。
他第一次无比庆幸那天他“多管了次闲事”。
明明没有说过多少句话,也没有对视过几次,但是还是很喜欢。
张怀郁对上女生的视线,笑了起来:“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喜欢我啊?”
第一次有男生对凌彤说这种话,轻佻地没边,凌彤开口就想怼回去,但是也没有自己感到特别讨厌的情绪:“神经病都得是有目无珠才能喜欢上你吧?”
张怀郁挑了一下眉,低头去看凌彤的眼睛:“是么?果然还是学霸有文化,骂人都这么狠。”他很喜欢对方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干净又透彻,亮得像是落入了月光。
学霸这个词是过不去了。
凌彤面无表情地看回去:“挡道了。”
张怀郁“哦”了一声,侧过身,却在凌彤路过的时候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学霸,考不考虑早个恋?”
男生说话的时候每个正形,吊儿郎当,托着调子,说话的时候人在笑,心动的却是别人。
凌彤差点没脱口而出:你看我像是有眼无珠的神经病吗?
话到了嘴边没说出口。
凌彤没说话,甩着自己的高马尾走了。
青河有女生不准披头发的规定。
张怀郁看着女生的背影,笑了一下。
果然是人长得好,披着头发好看,扎着头发也好看。
凌彤现在一天的模式从一天到晚刷卷子变成了从早上每次看到张怀郁然后到教室刷卷子。
拿了保送的人是没有资格参与他们凡人之间的战争的。
凌彤现在的同桌是刘荞。
刘荞自从上次分班考试数学拿了一百一十所以勉强进了重点班之后,励志高考数学要考九十分。
班上数学最好的无非就那几个 ,凌彤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刘荞向软磨硬泡之后拿到了和凌彤坐同桌的资格。
凌彤刷语文卷子的时候,看到阅读题标题——一尾郁闷。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张怀郁早上和她说的“早上好”的画面。
还没等凌彤反应过来原因,刘荞突然凑过来和她说:“姐,我觉得左眼跳了一下,不会是我的桃花终于要来了吧?”
凌彤没好气地开口:“什么桃花不桃花?高三了还想着桃花?你是想去乡村读个开满桃花的野鸡大学吗?”
刘荞笑眯眯的 ,也不生气,倒是一本正经开口:“我觉得,我的桃花真的到了。悄悄告诉你,这几天,有个人天天路过我们教室。”
凌彤觉得是对方想桃花想疯了。
尽管凌彤骨子里没多喜欢学校的刻板和教条,但是高三谈恋爱,真的基本上无异于和高四招手。
随即,她又想起了张怀郁。
张怀郁有那张脸,还有保送的资格,对他来说,需要整天呆在学校里学习的高三,又是什么样的呢?
日子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元旦触手可及。
元旦晚会青河也有活动,只是高三不能参加。
众多高三生哀嚎。
表示说一个晚上能学什么东西,你不让我们有好奇心,你自己重修一下青河不行吗?这楼的破隔音,不是逼着我们造反吗?
但是尽管学生抗议,凌彤这一届也没能幸免在教室自习的苦闷。
凌彤看着一下课就一扫而空的教室,叹了口气。
她看到的是黑板上倒计时的天数。
学霸也不是特别好过的,生怕自己少学一点就被挤下去了,而高三黑马的数量是真的数不胜数,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感到迷茫。
刘荞说最近没有学习的激情,凌彤也劝不动对方。
同样是高三生,谁比谁好到哪去呢?
刘荞已经和班上其他女生去隔着体育馆的玻璃看元旦晚会,凌彤没去。
教室里的人不剩几个。重点班的也不是学习的机器。
突然间,靠近凌彤的窗户被人敲了几下。
玻璃外,张怀郁含笑看着对方。
凌彤不知道她是含着什么心情走出教室的。
已经是冬天,虽然不下雪,但是南方的冷是冷进骨子里的湿冷。
对方一件黑色羽绒服,校服没穿,笑起来已经像是个准大学生了。
毕竟身高已经足够。
凌彤看着他,面无表情,漂亮的眼睛像是没有感情的无机玻璃:“干嘛?”
张怀郁笑容不变:“来找你过元旦。”
凌彤知道张怀郁在对面教学楼一楼,而自己教学楼在五楼,对方跋涉了挺远来到这里。
虽然不知道这个傻逼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凌彤还是张口一个字:“滚。”
张怀郁笑容不变:“给你送礼物你还这么凶我?”
凌彤这才看到张怀郁手里还勾着一个袋子,粉红色的纸袋。
无功不受禄。
无功不受禄。
无功不受禄……
凌彤拿过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精致的两个包装盒,一个是粉色的盒子一个是蓝色的盒子,都用透明白色丝带打着结。
体育馆那边突然响起了一首很爆炸的歌曲,像是上个世纪的摇滚乐风格。
男生说话的声音瞬间被盖住了。
凌彤低着头,隐隐约约听见了点声音。
等这首歌结束了,凌彤抬起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张怀郁把原本说的那句话换掉了:“我刚刚只是唱了首歌的歌词。”
凌彤安静了一会。
直觉告诉她,她好像不应该问是什么歌词。
但是她还是问了。
张怀郁说:“My whole world changed。From the moment I met you。”
其实原本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但是一时的冲动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在这个时期他应该怎么做他心里心知肚明。
原本他想说的是。
我可不可以。
希望下一个元旦,你也在。
这天晚上星子昏黄,晚风带着微弱的温度。
凌彤很轻地眨一下眼睛。
她英语成绩好,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听懂了。
My whole world changed。From the moment I met you
我的整个世界都改变了,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
张怀郁的目光很温柔,声音是凌彤从未从他口里听过的轻松:“别多想,我只是听见了体育馆里面放的歌的旋律了。这首歌歌名叫《Do》。”
那天晚上凌彤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听了《Do》。
冷风从窗户灌进来驱走了睡意,凌彤耳朵里带着耳机。
她想,晚上怎么没让张怀郁亲自给她唱一遍。
觉得男生只是念歌词都很标准好听,唱的时候肯定更好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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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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