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被传得这么离谱的?
黎稚只知道第二天一睁眼,吃了个早饭,早饭在胃里还没消化完,就有人问她和边礼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不就吃了顿饭吗?
而且还是很多人一起。
她还拉着陆琳一起解释:当时陆琳也在场,就是朋友吃个饭而已。
除了朋友,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实际情况是他们连朋友二字都不太够得上。
而听到的人都带着不相信的表情离开了。
后来才知道,他们不相信的原因主要不是出在黎稚这里,而是因为边礼。
边礼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冷淡如男菩萨的形象,拒绝过所有对他示好的女生,更没见过他有交好的异性朋友。
居然被撞见她坐在边礼旁边吃饭,还是和他的一群朋友一起,这不妥妥地带女朋友和好兄弟聚餐吗?
甚至还说,就算是朋友,肯定也是有暧昧关系的朋友,不然她为什么不和陆琳坐一起,要和边礼坐一起?
黎稚解释得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懒得再解释了,反正他们只相信他们耳朵听到的,不相信她嘴里说出来的,她说得再有条理用嘴写论文也无济于事,反而会陷入自证陷阱。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看出来了大家在学校里接触不到外界憋闷得慌,把这点事儿当成什么明星八卦一般。
就算是明星八卦讨论几天热度也会下降,更何况他们两个高中生。
不管它,就过去了。她和边礼大概率也不会经常有来往,很快这件事就会被人淡忘。
不过,还是有一点让她很疑惑。
她戳戳陆琳,问她:“你不也坐在陈新宇旁边吗?怎么不传你俩有事儿?”
陆琳想了想,回答:“可能陈新宇话题度没那么高吧。”
晚上回寝室,室友们的目光也聚焦在她身上,每个人都带着“你快交代清楚不然今天别想睡”的表情。
黎稚无奈,又气又想笑:“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是那么回事,什么关系也没有。”
可室友还想从她嘴里挖出点什么东西来,吴双双还用上了人类酷刑之一——挠痒痒。
黎稚极度怕痒,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也什么都没说。
“可以啊,意志力够坚定,能成大器。”吴双双调侃道。
“主要是真没什么好说的,说过的那些你们不信就算了,我没必要乱编些话来应付你们。”
黎稚飞速洗完澡,缩回到床上拉上帘子。
“那为什么你坐在他旁边呢?”
又来了。
黎稚差点想说是他让给自己的,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昨天她就是想得太简单,以为那位女同学就是问问而已。但她也没把人往坏处想,猜她也是随口和别人提了一嘴,只是被人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要是她说边礼让她坐那儿的,指不定又会被人解读成什么样,到时候不止是她,边礼也会感到困扰吧。
甚至是讨厌她。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不想看到。
她能做到的就是淡化。
今天她时不时地想起这个绯闻,觉得荒谬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心酸。
和他在一起,她都不敢想这种事,却在别人的口中传出来了。
有种说法是,人是为某个瞬间而活着。
所以她从未想过能和他在一起。只希望他在自己的记忆里永远如最初那般美好,支撑着她前行。
*
第二天,事情又变了。
一个很久没听见名字又出来惹人心烦了。
徐林浩。
不知是这人那张抹了臭豆腐酱的嘴又对外说了什么,还是另有他人,反正有人说,黎稚看上去乖乖的,实际上心眼子贼多,前面和徐林浩拉拉扯扯,转头又搭上了边礼。
还有更难听的,黎稚不愿回想。
那些话明里暗里意思都是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生,而很多人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说她不检点,她在他们脑海里的形象就必须是。
在超市里,两个不同的商品摆在一起,一个包装精美,一个包装简陋,两个价格相差两倍。但价格的标签却贴反了,顾客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是愿意信价格标签,还是根据包装判断可能存在的错误呢?
大多数人都是前者吧。
一是标签本来就具有诱导性,二是这事本来就和他们没多大关系,觉得贵,就不买,可能还会吐槽一句:这包装看起来这么好,却便宜。那个破破烂烂的,还贵。
甚至是拍下来分享给好友,当作今日的一件趣事来分享。
流言赋予她的标签也是如此。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心想这事儿又和自己没关系,流言怎么诱导,他们就跟着讨论什么,末了也跟人说:看起来那么纯,没想到私下这么会玩儿。
她成了货架上被贴错标签的商品,变成了被人随意分享的“趣事”,轻飘飘地被人下了定义。
可商品没有生命,没有情感,而她有。
商品有固定的价值,她没有。
她是无价的。
每个人生来就是无价的,生命本就是不可估量,没有定义的。
她不该被贴上“廉价”的标签。
最悲哀的是,超市会纠出那个出错的员工,施以相应的惩罚。而造她谣的人,可能会永远躲在流言织成的密不透风的网之后安然无恙。
黎稚不恨吗?她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越慌,那些人就越是得意,以为她心虚,间接地坐实了那些流言。
骆里和陆琳比她还急,一个和人吵架,一个打了人。
她还没见骆里那么生气过,他一向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黎稚看见他把一个嘴贱的男生压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他几拳,那男的也不服,梗着脖子,仅仅用一句话就彻底激怒了骆里:“你这么护着她,我看你和她也有一腿吧?”
骆里像野兽红了眼。
事情快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还是黎稚拉住了他。
其实从骆里下手的那一刻,黎稚就隐隐觉得,又会有一个流言传出来了。
结果也正如她所想。
万幸的是,骆里没酿成大祸,他和那个挑事的男生被请回家反省三天。
骆巍来接他的时候,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打架。
骆里没道出实情,只是咬着牙说:“我怎么没打死他。”
骆巍“啪”,反手就是一耳光。
班主任老陈也听到点风声,再次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的他就没有像上次那样留情面,皱着眉质问她:“所以你成绩下滑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吗?”
“上次都跟你说了,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女生只靠脸是走不长远的,要靠内涵......”
“陈老师,对不起,我打断一下。”黎稚的小脸紧绷着,语气坚定,“同样都是您的学生,为什么你愿意相信他们说的,不愿意问问我事情的真实性呢?”
老陈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好几秒后,语气软了一点:“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您刚刚已经选择了相信他们,这件事在您心里已经有了定性,我再怎么说在您那里也是打补丁,不会完美的。”
“我没做过的事,没什么好解释的。至于成绩,您也说过,分科才一个多月而已,第二个月我会拿出让您满意的成绩。”
老陈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自信?”
黎稚不说话了。
但眼神很清澈且坚韧。
“行了,回去吧。如果下次月考你成绩没上去,新账旧账就一起算。”
“回去吧,回去吧。”
黎稚走后,老陈照例抱怨了几句:“这姑娘还学会顶嘴了,不简单呐。”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金老师说话一向尖锐,这次也不例外:“是不简单呐,我看比陈老师你的脑袋清醒多了。”
“人哪,有时候也不得不服老,年纪大了,这个思路吧容易不通畅,比不上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正常。”
老陈脸红:“你什么意思。”
金老师不看他,拿起镜子来补了点妆,准备去上课了。
路过老陈办公桌的时候,塞给他一个东西。
老陈定睛一看,是一瓶六个核桃,差点气得胡子都歪了。
...
这事很快就传到施美云的耳朵里。
她的好朋友王佳瑜开始对她说:“你听说了吗?边礼有喜欢的人了?”
施美云正拿着小镜子画眉毛,此言一出,她差点画出边界。
“真的吗?”
王佳瑜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听说有人周六的时候碰见他俩坐一起吃饭呢。”
“万一拼桌呢。”施美云毫不在乎。
喜欢边礼的多了去了。
“我看不像,反正看着挺真的。”王佳瑜话锋一转,“徐林浩也喜欢过她。现在又和边礼走得近,她还挺招男人喜欢,不知道给他们下了什么蛊。这女的有点东西啊,他们都说她和好多男生都有关系。”
施美云不悦,眼神锐利:“话别说得那么难听。男生可以对女生穷追不舍,女生就不能只是单纯地追求一个男生吗?你的意思是,我也有点东西?”
王佳瑜慌张:“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美云,你不要生气嘛。”王佳瑜连忙道歉。
“徐林浩是个什么东西,人女生可能和他什么都没有。总之谁沾上他,都得脱层皮。”
施美云的目光越来越冰冷,暗骂一声:“垃圾。”
流言愈演愈烈的时候,也有人在她面前添油加醋地复述,施美云只是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末了挑着尾音,冷笑一声:“徐林浩还说我强迫他和我在一起,说我偷了他一宝格丽的项链,你们当时不也信了。”
“现在呢,你们知道是真是假了吧?所以你们这次还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呢?”
“长点脑子吧。”施美云站起身来,睨视他们,如冷若冰霜的女王。
她走出去透气,王佳瑜上完厕所,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八卦。
“美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才压低声音,对施美云说:“刚刚在厕所里听到一个狠劲爆的瓜。”
“边礼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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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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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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