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婳走了,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又大摇大摆地离去。
可是她的出现已经足以证明那些怪事的种种缘由。可是官辞青能做的只有像一个看客一样视若无睹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一切的进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心里清楚,从今以后,所有的故事都将围绕着崔如婳展开,而她也将肩负起为母亲报仇的重任。然而,这个决定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却无法预料。
城郊的小院里,官辞青静静地坐在树下乘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纷纷飘落。其中一片叶子悄然落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也挡住了她对未来的视线。她躺在摇摇椅上,心中思绪万千,难以入眠。即便如此,她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时光在她身上静静流淌。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陈慕紫来了,他似乎是来向官辞青道别的,官辞青自然是不知道他从太子赵儒哪里接受到了怎样的任务,也并没有兴趣。争来争去,所求的还不是情意二字,崔如婳这样,苏盼星也是如此。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走进院子,而是站在墙头向官辞青打招呼,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此刻的陈慕紫同此处的众人毫无差别,仅仅是一个角色罢了,并无自我意识。既无思想,那他何以对官辞青与众不同?陈慕紫为什么会收留她,官辞青未能理清其中缘由,只因她着实不知自身有何可被利用之处。陈慕紫立于墙头,高大的身形近乎与那棵桂花树冠平齐。官辞青仅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瞥见他的面容,其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决然。
他离去了,而官辞青压根不以为意。官辞青未曾计算过自己来到此世已历多久,仅是这四季的交替似乎已进行了一轮又一轮。
陈慕紫走后的第三天,如今又是一年的春天,枯树发出新的芽。官辞青也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天的舒服日子。
只是在这初春之际,官辞青刚准备开门通风,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乞丐就顺势倒在了她的脚边,骨瘦如柴的双手紧紧抱住官辞青的右腿。官辞青赶忙伸出手去扶着小乞丐的脑袋,只见那小乞丐双颊深深凹陷下去,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长期饥饿所致。她曾经救过无数的人,可是又好像救不了一个人。扶着小乞丐身体的手微微颤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于近日在大离发生的种种天灾**,官辞青也略有耳闻。大离南部的怀骅位于平原地带,气候宜人,是大离著名的粮食产区。然而,近期不知何处袭来一场虫灾,席卷了怀骅的所有土地,致使庄稼几乎颗粒无收,百姓生活陷入困境,全国范围内普遍面临饥荒。就连玉城的粮价也翻倍上涨,城中的百姓几乎无法承受高昂的价格,难以购买到足够的粮食。
官辞青小心翼翼地抱起躺在脚边的瘦弱小孩,心中充满怜悯。这个孩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至极。尽管已经饿得昏迷不醒,但当他闻到官辞青端来的米汤香气时,嘴巴仍不自觉地咂巴起来,仿佛在品尝那送到嘴边的美味。官辞青轻轻将米汤喂进小乞丐的口中,看着他贪婪地吞咽着。终于,小乞丐似乎喝饱了米汤,转身便沉沉睡去。
在小相国寺门前,镇国大将军苏府和二王妃正争分夺秒地向百姓们发放着热腾腾的米粥。两家就这么面对面摆开阵势,仿佛一场激烈的竞争正在上演,一碗碗香浓的米汤被迅速传递到那些急需帮助的人们手中。然而,苏盼星和崔如婳并没有亲自参与这场慈善活动,她们只是远远地坐在粥棚外,悠闲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并不是因为她们真正关心百姓,也不是出于对弱势群体的同情,而仅仅是一种手段,一种用来赢得好名声的策略。对于她们来说,这只是一场表面的表演,一个让自己看起来善良、仁慈的机会。
"妹妹,可别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啊!"看到崔如婳如此坚决地与她作对,苏盼星忍不住嘲讽起来。她深知崔如婳的行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动机,但她并不在乎,因为她也有着同样的目的。
"姐姐,这施粥看的不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而是我们内心心存的善念。"崔如婳故意做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朝着小相国寺朝拜了一番。
阳光渐渐升高,天气变得炎热起来。热气笼罩着每一个人,让人感到无比闷热和压抑。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这里,希望得到一碗热粥来填饱肚子。但是,粮食终究是有限的,带来的粥很快就见了底。
面对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两家人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向大家表示歉意后,开始收拾厨具准备离开。
“姐姐,我就先回府陪王爷了。”崔如婳简简单单地行了礼就走了。
“只怕是王爷不在家,心也不在家。”苏盼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怀骅县,这片曾经富饶的土地如今已经荒芜不堪。没有一寸土地能够长出庄稼,没有一处土地能够养活一户人家。人们都说天灾**,天灾是上天降下的旨意,是对他们的惩罚,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陈慕紫这次是奉太子的命前往怀骅赈灾,他带领着成队的人马和朝廷发下的粮食。只是这粮食才刚刚入城,很快就被分了个干净。看着很快就分完的粮食,陈慕紫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忧虑。他意识到灾区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然而,即使有再多的食物,也总有被运完的那一天。
怀着沉重的心情,陈慕紫跟随本县县令来到了受灾最严重的莜村。一进入村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残缺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成群的蝗虫,它们一只紧跟着一只,或是尾巴相对,或是紧紧相依。人的脚几乎找不到立足之处,一旦落脚,那些蝗虫就会迅速顺着衣物爬上身体,狠狠地咬住肌肤,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为何不采用火灼之术来消灭这些蝗虫?" 陈慕紫皱着眉头问道。
县令无奈地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怀骅县随处可见的山水,如果使用火灼之术,很容易引发大火,届时整个县都会陷入火海之中。"
陈慕紫沉思片刻后,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么可以尝试用烟熏的方法吗?总不能让这些蝗虫吃光了庄稼,还占领了整个村庄。"
县令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我们已经试过多次烟熏,但这些蝗虫似乎有无尽的生命一样,无法彻底消灭干净。"
“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等死吗?”陈慕紫紧蹙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信命的光芒。他当然不相信命运会如此残酷,他坚信命都是由自己撰写的。
此时的灾区,一片荒芜,原本肥沃的土地被虫灾侵蚀得面目全非。庄稼枯萎,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陈慕紫心急如焚,他深知当务之急是把受灾区分开,先把灾民安顿好,才能更好地解决虫灾的问题。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陈慕紫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日夜奔波,疲惫不堪,但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虽然说粮食的存量还是足够的,但是只要虫灾的问题一天不解决,这里的百姓就无法安家立业。
陈慕紫没有主动给官辞青报过平安,可是却出乎意料收到了她的来信。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他干涸的心田。
“这是你去灾区的第三天,但是这封信到你手里应该是第五天了,希望以下的一些话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蛙为关键。”
这封信连落款都没有留下,但却没能让收信人读完。因为当陈慕紫看到“蛙”这个字时,所有的谜团都迎刃而解,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相生相克,祸福相依。一个字拯救了一群人的生命,那么写下这个字的人自然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明。蝗虫退去后,灾区开始重建,庄稼重新播种,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人们不再感恩上苍,而是将信仰寄托在了他们心中的神女身上。
当官辞青得知这个消息时,她已经被玉城的百姓们奉为神明,尊称她为神女,认为她是保佑他们的神祇。她万万没想到剧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荒谬离奇的地步。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蝗虫灾害,如今却演变成了一场对她个人崇拜的闹剧。
新建的神女庙,坐着假的神女。
但成为神女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这几天苏盼星和崔如婳都恭恭敬敬地向她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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