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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虚弥境 噬心疯

晴晨可没柳依那般矫情,她的肩膀被咬得血肉模糊,她却好似浑不在意。她直接从黑沼中走出,然后撩起一处帐幔,露出里侧的一汪天泉,直接脱衣踏了进去。

柳依连忙不好意思地闭目,她总也无法将晴晨当做真正的女人看待,毕竟她顶着和尹轻尘一般无二的脸,而柳依又和那魔头经历过无法形容的粗野又亲密的活动,太难令人忘却。

晴晨慢悠悠地洗净自己后,一扬手便把柳依也拽进了天泉里,然后她开始细致地为柳依除去脏污的衣物,随手扔到池外焚烧殆尽。

柳依吓傻一般,一个劲儿地说别别别之类的废话。

晴晨当然不理,媚笑着替柳依洗净身体的每一寸。晴晨的言行举止,处处轻佻至极,触碰之间又极为撩人。明明只是洗澡,柳依却红透了脸颊,闭着眼睛不敢说话。

自此之后,柳依再也没能穿上衣裙,不是在黑沼中狂吸晴晨的黑血,便是瘫在天泉里与晴晨共浴。

这般日日夜夜的磨砺之下,柳依的冰晶之体终于化解,至此,她才算是真正拥有了这具肉身。

能够自行从黑沼中走出以后,柳依便开始努力抗衡对黑血的渴望,她开始跟着部落内的女人一起外出打猎,可是在这些女人生吞活剥野兽之时,柳依却毫无胃口,她贪恋的完全不是这样粗鄙的血肉。

可柳依不愿依从内心真正的渴望,她只得发了疯般地猎杀森林里出现的每一头野兽。

一切却都只是无用的拖延,每次柳依被饥渴感折磨的瘫死一般时,她都会被晴晨拖回幄帐里,然后柳依会再次变成吞噬黑血无度的那个怪物。

晴晨不过在幄帐里随意地露出肩膀,柳依便会如饿狼一般扑过去连啃带咬地吸食晴晨体内的黑血。

起初,吃喝黑血一次,柳依能抗住10天不吃不喝,再之后她能克制自己的日头逐日减少。到最后,柳依每日都要在晴晨身边撕磨啃咬,其他任何事都再做不了。

这般消耗之下,晴晨日渐瘦弱,露出的肩头支出尖锐的骨骼形状。而柳依的皮肤日趋白透,嘴唇乌黑,黑眼珠黑亮得渗人。

柳依每次克制不住去吸食晴晨黑血的时候,总要边吃边哭,柳依完全没法控制自己。

“晴晨,你会死吗?”柳依贴在晴晨的脖颈处,悬着泪问出一个傻问题——仇人能死在自己嘴下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晴晨慵懒地靠在天泉池畔,轻抚柳依柔软的发,缓了许久才答道:“我永不泯灭,我会永远流淌在你的身体里,永不停息。”

柳依大睁着眼,隐约明白了晴晨的意思,“所以,你会成为在我体内流淌的黑乎乎的血水?”

晴晨嘴角噙起一抹笑,扬起修长脖颈靠向池壁,然后定定望向幄帐的内顶:“依依,活下去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的内里是冰冷无温的,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只是彻底的没意思,周围都是望不到头的死水一般,沉寂到无聊透顶。若是真能在此时此刻此地彻底的消逝,那才是我最大的解脱。我不想再继续经历这些大同小异又无聊的梦事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都在喝重复的白开水,有何意思可言?”

晴晨闭目,笑容从她的脸上坠落。她早就腻烦透了,所有这些梦幻泡影都无法撼动她一心向死的念头。

可是这些梦幻泡影已经深深抓住了柳依,她已经无法停止去啃食晴晨的血肉了。

晴晨身上的肉基本已被柳依吃尽,她成为一具骷髅,唯有一颗心尚且在跳动,可晴晨依然活着,还在咯咯笑个不停。

而柳依早已神志不清,虽然她竭尽全力在做最后的抗争,但是抗争的力量越发微弱。她只得啃食自己身上的肉借以缓解饥渴之感,她当真不愿再去碰晴晨仅剩的那半颗心了,她知道那是晴晨最后的生命力。

可柳依正在逐渐蜕变为一头真正的野兽,她仅剩的人性即将凋零,这样的理智维持不了太久。

在月圆之夜,晴晨替柳依做了最后一次助力,她用干净的指骨戳进自己的胸膛,然后将自己的半颗心给捏了起来。

柳依连忙将自己紧紧蜷缩在角落里,极力对抗自己想要扑上去将那半颗心吞食入腹的渴望。

晴晨将那半颗心高高举起左摇右晃,她柔媚的嗓音蛊惑柳依:“快来呀,这颗心的美味,可远胜你之前吞食的腐朽烂肉。只要你把这颗心吞掉,你就能成为那些黑气的半个主人,届时便能从这里逃出了。”

逃?柳依只听清这一个字,只看到那颗诱人的心脏,她的心魔被彻底勾起。

柳依再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慢慢匍匐着爬向那颗还在滴血的心脏。口水滴滴答答从柳依的嘴里流出,她俨然已丧失本性。

走到近前,柳依啊呜一口便将那颗黑色心脏吞入嘴中,她的泪水混着口水一起肆意横流。然后她将脸埋进晴晨空荡荡的骨架胸腔中,缓慢地将嘴中的心脏咬碎。

紧接着,黑气源源不断从柳依的嘴中四散而出。晴晨的整副骨架随着这股黑气化为了黑烟,黑烟之中萦绕着晴晨娇媚的笑声,久久不散。

而柳依的最后一丝清明也随之消失,她犹如野兽一般四脚着地爬出帷帐,然后开启了她的华丽屠杀。

如今柳依的心中只剩杀戮和饥饿之感,她先是吃掉了部落内的所有女人,然后走入森林吃掉了其中所有的活物。可是依然不够,远远不够。柳依闻着空中飘散的味道,陆续找到了许多部落和其中的女人,柳依逐一将这些女人都吞入肚腹之中。

一层部落围绕一层森林,相互环绕成一个圆,柳依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和森林,吃尽了其中的活物。这其中,没有谁是柳依的对手,可也没有什么能够填饱她的肚子。她不停地吞食活物,可依然是饥饿难耐。

柳依寻着空气中活物的味道四处寻找,试图找到某些能够填满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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