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汉弗莱的麻烦走了,但是麻烦又转移到了我身上,而且,还是危及到我生命的那种程度。
正常人听到自己可能被一个城市游击队团伙盯上,随时面临着被暗杀的风险,肯定没有不害怕的。我也不例外。
但我又思忖着,是不是上帝终于知道了,我无法适应这里的一切,所以要把我带到原来正确的世界去?
我对这里没有丝毫的留恋。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时刻要为自己的穿帮而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特别是有人对我说“嘿,吉姆,好久不见” ,而我却对那个人没有丝毫印象。可万一他或她是吉姆曾经的好友,那该如何是好? 难道总是要以年纪大了会健忘做借口吗?
我还要做着自己不熟且讨厌的工作——即使我已经成为一个行政大臣有一段日子了,但我认为如果由更专业的吉姆·哈克来做,定会更好。
而仅仅凭我被磨灭的所剩不多的良心来担任此职,是非常吃力的。
于是我冷静了下来,却发觉汉弗莱和伯纳德仍在盯着我——好像要我做出什么反应,或者确认我是不是吓傻了,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说:“公众人物得随时准备成为暴徒的目标,大臣理应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得站出来高呼——我在这里,向我开炮! 而不是战战兢兢。”
汉弗莱高高扬起一只眉毛,端详了我一会儿,许久才落下。伯纳德瞪大眼睛看着我,张着嘴,久久无法合上。
2.
因为我家要改装,所以今晚我在外面已被排查过的餐厅和别墅用餐和过夜。
饭后,我一个人在街道走着——虽然气温仅为零下几度,虽然后面跟着特工们。
这条街道基本上只有公务员才会过来,而且十分空旷,相对安全,我询问特工是否能稍稍走着消食,他们连连答应——因为他们公费用晚餐,所以吃得很撑,更需要消食。
我望见马克从另一家餐厅出来,后面还有阿诺德。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犹豫是否要和他们问好,结果阿诺德反倒过来了,看起来很愉快。
他看了眼我身后,收回视线,惊讶地问:“是死亡名单?大臣,您怎么还在外面走着?”
我无意识地踮了踮脚尖,说:“我的胃差不多满了。经常散步有助于控制体重。况且我只打算散一会儿,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什么?”阿诺德问。
我回答:“我在哪里都有意外死亡的风险。哪儿都不安全。”
“哦,”阿诺德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可别这么说自己。”
我实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阿诺德突然笑着对我说:“首相对您最近的工作大加赞赏,特别是节约行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这个,于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只是有些人没有得到很好的组织安排,否则他们用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任务了。”
我总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回答好,因为我刚才的话,有种讽刺政府职务任命的嫌疑,但是后悔来不及了。
莫名其妙的,我们两个就开始一同散步了,明明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对了,还有特工们。
前面,厚厚的积雪,还未被扫掉,迫使一些司机弃车而行。
阿诺德感慨着:“我们必须接受这样的现状。”
我反驳道:“下雪是上帝的旨意,而扫掉积雪是人为可以干预的。”
“那你认为是保洁雇的太少,还是道路规划的问题?”阿诺德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道。
“当然是道路规划了,”我不假思索地说,“如果道路不止有一条,车辆就会分流了,而不是弃车,等会儿雪化了,还会引起更多问题。”
阿诺德听着我的回答,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我们又走了一段,就各自告辞了。
3.(阿诺德视角)
先前我和特别首席顾问马克在一家餐厅享用晚餐,顺便就综合交通政策无人接手一事展开讨论。
马克询问我:“阿诺德,你确定哈克是最佳人选吗?”
我回答:“是的。”
他再次问:“关于制定综合交通政策?”
我再次肯定地回答:“是的。”
他皱着眉说:“但他什么都不懂。”
我表示赞同:“大概是的。”
他问:“大概的意思是?”
我解释道:“他对交通方面一窍不通,而其他方面不是。”
他更疑惑了:“所以为什么要让一个对交通一窍不通的人来制定综合交通政策?”
我说:“每个人都坚决不干,我欲找个人,看起来会有成就,需要有一系列特殊才干,专搞徒劳无功这一套。”
他终于明白了。
我继续说:“得明天一早即刻叫他到十号来。早上人的神智大多不清楚,包括汉弗莱。”
上次我和汉弗莱谈话,表示内阁要改组,而哈克懂得太多了,汉弗莱却一反常态,力保大臣。我认为他被哈克迷晕了头。如果他知道我们即将给予哈克“交通冤大头”的称号,他一定会阻止。
我们一锤定音后,便离开了餐厅。
餐厅门口,马克低声对我说:“是哈克。”
我点头表示知晓,直接走了过去。我很高兴——正好我可以确保他是否真的对交通一窍不通。
……
听着哈克的回答,我高兴极了,十分确定“交通冤大头”就是他了,便没有理由再和他耗着,于是借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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