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了,学校宣布上级的新规定,每个老师必须与学生同时答他所教科目的试卷。到校长室答,由校长亲自监督。话语未落,民怨沸腾,一些老教师纷纷反对,骂街不止。我当时很迷惑,我不理解大家为什么会反应如此强烈,不就是举手之劳吗?而我是十分喜欢答卷的,也许我能从中找回当年叱咤风云的影子。
轮到我答卷了,我只用了十分钟便答完了,自度应该是满分,便急忙交卷出去,到各班看看答题情况如何。学生们看见我来了,表情变得很怪异。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走近他们,他们大都把卷子捂的严严的,央求道:“老师,别看了。”有的举手示意我过去,然后扬起笑脸,小声对我说:“老师,这个空填啥呀?”我笑着摇头。
考一年历史了,是开卷考试。我监堂回来时,历史老师孟繁友正在校长室答卷,大题还空着没有答完,脸已变了颜色。
考三年代数了,我正好闲着没事,弄了张空卷做起来。车老师拒绝去校长室答卷,她坐在教研室里,神色慌张地算着题,时间飞逝如电,眼看就要下课了,她的最后两道大题还空着,迟迟找不到头绪。她求我帮她做一道,我把答案写给她,她忙抄上。徐副校长过来了,见她乱了手脚,也便指点两句,帮她做上了另一道。
我监堂是尽职尽责的,可以说是明察秋毫,一些孩子们的小伎俩根本难逃我的法眼,但在最后一节,我却做了最不称职的监堂老师。
那节考的是二年历史,我与李荣先一个屋。众学生翻着书,依然什么也找不到,真是“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令我气愤不已,好胜的虚荣心占了上风,我先是指导他们查目录,见毫无作用,便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我与李老师忙了一阵儿,大家都答完交了卷。
我还要了三个年级的语文卷来答,写了一篇作文:假如我是一名语文教师。那时我对语文是如此热爱,我曾经和尹树民闲聊时说,我想教语文,下学期和万宇说说,让他教小科呗,反正工资一样,还轻巧。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开始批卷了,自己是不能批自己那科的。我批完了分配给我的卷子,急不可耐地想看生物分数,人家还没批呢。我就拿过来看,他们有人说,你愿意批就帮我们批吧。我竟不胜感激,挑了许多得意门生的卷子,先睹为快。成绩好的寥寥无几,批了一些之后我便没了兴趣。
几天来天降大雪,公路被封,一些远道的老师回不去家了,在学校住的。办公室暖气烧的火热,他们打扑克,玩麻将,折腾了一夜。我则下了几盘棋后,早早睡下了。
批完卷后,写了一些卷面分析,年终总结之类的形式性的东西。我终于发了工资,除去百元左右的饭钱,还剩六百多块钱,在我看来,已是不少了。上了十五年学,总算看到了回头钱。
放假归来那天,满地厚雪,车不能通,只能走着回去,幸好有万宇与我一道。王校长和尹树民骑摩托带我们一段路,后来他们自身尚难前进,只好弃我们而去了。幸好没走多远,万宇便叫住一辆吉普车,还是这四**车开的稳当。
听说下学期这里不缺老师了,也许从此我再不能当老师了,那时真是无限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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