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中是C市最好的高中,全国首屈一指的那种。
卫爸卫妈做生意赚了点钱,怕儿子在封闭式的寄宿学校里睡不好,便出钱在Q中附近买了个二居室,方便孩子休息。
学区房,全款付,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一辈子的目标了。
卫恪从小到大,没少受这些“身外之物”的福利,也就更能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高考改变命运?
确实,高考之后,你便会发现,你的人生,再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分数可以衡量了。
人,从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真要想实现天下大同,除非改变生殖模式,跟精灵一样,都长在树上掉下来。
卫恪曾跟卫父参加过一个资助活动,主办方没协调好,受助人在后台紧赶慢赶地改稿子,活动经理暗含不耐陪在一边。
最后在那受助的女生上台前,经理提起精英式的微笑,拿笔划去了开头的一句话:“小姑娘,这便不用了。”
卫恪在一旁低头玩手机,2.0的视力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稿子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句感谢词的套路话,大概是“今日我以xxx为荣,希望来日可以让xxx以我为荣”云云。
那经理成熟世故的微笑,仿佛一个温和的长辈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般,脸上清清楚楚地写了一句:“我们不需要。”
女生窘迫得差点哭出来。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多少时候,不过是窘迫者很恨扔下的一句狠话,跟个屁似的,放完就算。
多少人熬到最后,都没能把自己熬成一碗鸡汤。
六
十一期间,纪父恩威并济,无所不用其极,从“你怎么连爸爸都不相信呢,爸坑谁也不会坑你啊”到“你这个死闺女你他么别以为离得远我就管不了你了信不信我照样可以不让你上学”,如此这般,循环往复,活似精分。
纪冼容咬牙扛下来了。
最终等来十一后纪父的最后通牒。
“你这次不回来,以后也别回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我没本事,你一个人好好过吧。”
纪冼容烦得要死,顺手把短信删了,眼不见为净。
纪父可以拍拍屁股不给她半毛钱生活费,她却不能真叫自己饿死了。
纪冼容接了几个兼职,她主修基础医学,本专业难接什么好活计,只好匆匆忙忙把高中的英语捡起来,接了些翻译来做,做的嘛,也是坑坑巴巴,毕竟这年头机器翻译都很强悍了,还会出钱请人做的,必然吹毛求疵要求高。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纪冼容的电脑坏了,卡死在开机页面,怎么也进不去系统,连BIOS都不行。
而那机器里面,有她翻到一半的稿子,和做了一个月、明天就要交给学姐的病人数据。
纪冼容险些疯了。
接到纪父短信时,她松了口气,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解脱感。
C市的天,那是纯的“众里寻他千百度、你要几度就几度。”十月份出大太阳,纪冼容顶着烈日奔走几条街找维修店,丧得头秃。
当第三家店告诉她修不起的时候,纪冼容客气道谢退了出来,然后就愣在了街头。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去干啥。
无所事事,一事无成。
不远处是本市有名的高中,晚饭时分,满眼青春洋溢嫩得能掐出水的蓝色校服。
曾几何时,她也这般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怎么就活成了这幅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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