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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妈妈

“任遇苏你进攻啊,愣着干什么?”

耳麦里传来沈青文暴怒的吼叫,任遇苏这才从愣神中缓过来,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游戏屏幕,他的游戏人物血条已经见底。

任遇苏赶紧移动手柄,但时间已经晚了,面前的NPC一记飞刀,他的游戏人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旁边还一同倒着沈青文游戏角色的尸体。

“啊——”耳麦里沈青文瞬间炸了,“任遇苏你在神游吗!本来我俩可以打赢他的,就差最后那么一丝丝血,你愣在那不动干什么?”

任遇苏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啊,刚刚发呆了。”

“啊?发呆?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在发呆?不是我说,你今天下午在溜冰场的时候就不对劲,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你今天干嘛了?”

任遇苏丢下手柄,眸光落在自己已经死亡的游戏角色上。

今天的溜冰场,姜阮没去。

“阿树。”

愣神之际,门口突然传来陈锦的声音。

任遇苏收回思绪,对着麦跟沈青文说了句:“今天先不玩了。”

“啊,好吧。”

陈锦推门进来时,任遇苏刚好摘下耳机,见到陈锦,轻声喊了句“妈。”

“我刚刚听你在打游戏啊?”陈锦顺手将手里的牛奶放在任遇苏面前的桌子上,手一抚裙,轻轻地坐在床沿,“把牛奶喝了吧。”

任遇苏“嗯”了声,手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与陈锦关系并不亲近,陈锦更偏向于自己的小儿子,衣食住行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一直都是亲手为他做好一切。

而任遇苏和她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倒是母子情深,内里只能用“客气”来形容。

陈锦很少会踏进他的房间,一般进来都是为了一些事情而来。

见他没有听她而言喝下牛奶,陈锦神色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声音轻柔:“今天开学,感觉怎么样?”

“我又不是小孩开学哪有不适应的,就那样吧,您别操心我了。”

陈锦掩嘴笑:“那就好,阿宴比你早开学一个月,这会儿还在老师那没回来呢!我呀,就操心着你呢。”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从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

提到任书宴,任遇苏也跟着陈锦笑:“是吗,他刚升初中,要适应的也多。他那个初中,一般人都进不去。”

任书宴是他爸爸的和陈锦生的小儿子,比任遇苏小六岁。

任遇苏和他这个弟弟之前感情不错,除偶尔会有手足之间的吵闹,但大多数时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是十分融洽。

但他升了高二以后,两人的关系就淡了下来。

按照任书宴的年级,这会儿他应该还在读小学,但因为他天资聪颖,小学时连跳了两级,比同龄人早两年读了初中。

他就读的初中是省内专门培养他这种尖子生的私立,陈锦对任书宴上的这个学校很是满意,经常在亲戚好友面前说起这件事。

显然,任遇苏的回答很让陈锦高兴,闻言立马道:“那感情好啊,你们兄弟俩啊就应该多在一起玩玩,毕竟是亲兄弟有着血缘关系......”

任遇苏听着陈锦在那谈论起“兄弟和睦”的话题,时不时应和两句。

陈锦越讲越起劲,却没有注意到任遇苏含笑的神情里,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对了阿树,你爸爸不是给你找了一个补习老师吗?”陈锦小声试探道。

闻言,任遇苏也终于明白了她今天过来的意思。

补习这件事今天他回家的时候听姜阮提过一嘴,大概就是她妈妈帮她和任遇苏找了个老师让他们俩结伴一起去补习。

这件事姜阮的妈妈季清应该和任绪说过,但因为任绪今晚加班,所以任遇苏还没有从他口中确定这个消息。

“这个老师年龄比较大了所以不上门,需要你自己去她那边补习。她家离我们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想着阿树你平时也不喜欢赶那么远,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让给阿宴。”

“阿宴学校就在那边,放学过去时间上比较方便。然后我再给你找个老师,找一个可以上门来辅导你的老师怎么样?”

短短几句话,任遇苏听懂了陈锦的意思。

她想让他将辅导的名额让给任书宴。

这种事情其实以前也有,任绪一旦有什么好东西给他,陈锦都会像这样让他和任书宴交换一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

以往他一直都会退步,因为他从心里还是渴望那缺失了的母爱,希望陈锦能补回来。所以他一直退步,以为这样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这一次,任遇苏不想再退步了。

“我不想换老师。”任遇苏说。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陈锦的话。

陈锦有些愣住,似是也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我想和姜阮一起去补习,”任遇苏抬眼,静静地注视着她,“可以吗?妈妈。”

陈锦面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隐隐有沉下去的影子。

她的目光锐利,一寸一寸地扫视任遇苏的表情,像是想从他脸上搜寻到什么。但任遇苏只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他的东西,只要他不退不她就没办法从他手中拿走。

任遇苏也知道这件事陈锦找谁都没有用,因为这个补习的名额是季清给他的,专门给他和姜阮找的。

除非他主动让出来,不然谁也没办法从他手中夺走。

这一场无声的对峙,是以陈锦率先移开视线为他单方面的胜利。

陈锦走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了。

待房间门合上,任遇苏看了眼房门,勾着唇嘲讽地笑了下。

任遇苏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单手按着毛巾在头上来回擦动,一手去拿桌面上的手机。

刚刚在浴室里他就听见外面的手机有传来电话铃声,这会儿一看,有一个沈青文的未接来电。

他没点回拨,而是切到两人的微信对话框给对方回了一个“刚刚在洗澡,干嘛”。

信息发送成功,沈青文那边没有回复。想着估计这会儿有什么事情,任遇苏也没在意,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侧身想回去浴室吹头时,视线突然瞥到了桌面上的那一杯牛奶。

他抬手去捏杯身,隔着玻璃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牛奶已经凉透了。

任遇苏拿起杯子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稍稍的顿了下,随即杯身倾斜,牛奶尽数倒进了洗手台。

他的面上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牛奶与瓷白的洗手台融为一体,随后慢慢地流进了下水道。

陈锦,不是他的妈妈。

陈锦是在任遇苏八岁那年嫁进了任家,次年生下了任遇苏同父异母的弟弟任书宴。任遇苏有关自己亲生妈妈的记忆特别少,从他记事起身边的人就是陈锦,对于妈妈的那点记忆还是从家里做了几十年的阿姨嘴里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而来的。

他的妈妈姓林,名韶华,出生于艺术世家,她的爸爸,也就是任遇苏的祖父是名扬海外的画家,他的妈妈林韶华跟随父亲也拿起来画笔,虽不及她父亲名字的家喻户晓,但在圈子里也是排的上号的。

任遇苏仅有还在婴儿时期的自己和妈妈的合照,听妈妈那边的亲戚说,自己的妈妈是在生二胎的时候羊水栓塞死的,胎儿和孕妇一起死在了手术台上,那时候任遇苏才一岁多快两岁。

他的祖父听闻这个消息后一病不起,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外祖家就生了他妈妈一个女儿,丈夫和女儿的离世对外祖母的打击很大,一个人搬到了别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任家的任何人去见她,以前他也问过爸爸,但爸爸说他的祖母是怕看见和他妈妈有关的人会想起自己的女儿更伤心。

一直到现在,任遇苏也就在十岁生日那天见过外祖母一眼,她只来送了他一份礼就离开了。送来的那份礼物是一幅画,作画的人是他的母亲,画里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在花海中背身奔跑。

这幅画一直被任遇苏放在柜子里,直到前年才将它拿出来挂在了床的正前方,每天他一醒来,入眼的就只能是这幅画。

任遇苏将杯子放在书桌上,再次走进浴室吹头。

等他再出来时,他的手机正好收到了姜阮发来的信息——

【听我爸说,这次补习你要跟我一块儿。】

【/奸笑】

任遇苏拿着手机顺势坐在了床上,看着姜阮发来的“嘲笑”表情包,唇角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按着——

【对呀。】

嗡嗡——

对面回的很快,

【看你也逃不掉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本来还说就我一个人去也太不公平了。】

【还好你也去。】

【任遇苏我俩真是难兄难弟。】

任遇苏抬头,入眼正好是那一副他妈妈的画作,忽地笑了声。

倒不是他逃不掉,他要是不想上,家里有的是人不让他上。

在上高中以前,任遇苏一直是真心的对待陈锦的。毕竟从他记事起,身边扮演妈妈角色的人就一直是陈锦。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那时候任绪也总是在外地工作不在家,亲戚里有几个讨厌的堂兄弟会悄悄喊他是“没妈妈的孩子”。

他每次都想反驳,但他又确实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每次任遇苏和家里的堂弟打架,堂弟都会在事后会跑回自己妈妈的怀中哭诉,他妈妈便会单独来找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训斥一通。

他没有人可以告状,就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别人妈妈的教训,心里有委屈,但更多的是看到别人有妈妈撑腰时的羡慕。

七岁生日的时候,任遇苏在心里许愿,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妈妈。

八岁的时候,陈锦来了,家里的长辈都指着她告诉他说“以后陈锦就是你的妈妈”。那时候他没有一丝抗拒,反而认为陈锦是他许愿成功得到的妈妈。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有人欺负自己,他也要去和妈妈告状。

但陈锦对他的态度却不想其他妈妈对待自己孩子那样。她从不管他的事情,更别说为他撑腰这件事了。

任绪或者其他人在的时候,陈锦像一个慈母,会关照他的一切。

但没有人的时候,陈锦对他的态度就十分冷淡、客气。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但后面慢慢反应过来,感觉陈锦的客气和其他妈妈对自己孩子的好是不一样的。

两面分化,这时而有时而无得母爱更是折磨的他难受。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会小心翼翼地讨好陈锦。任绪和他说话他还会顶嘴,陈锦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忤逆。

后来任书宴出生以后,他看到了陈锦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她抱着小小的任书宴,轻声哄他笑的场景是任遇苏一直向往的母爱。

他对陈锦有一种幻想的母爱的滤镜,一直到他叛逆期都没有改变。

哪怕陈锦对他一直都没有什么感情,对他的态度也是时而冷淡时而热情,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想要去牵住陈锦的手。

他看到任书宴考了好成绩以后陈锦会很高兴,于是他也跟着学习,在考了班级前十的时候,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陈锦,以为她也会像任书宴那时一样高兴。

但她并没有很高兴,只是面上笑着敷衍了几句,转过身时,任遇苏透过对面橱柜上的镜子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直到初三上册的时候——

他因为发烧将原计划出门的行程改变,改为在家里休息。睡到一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他想下去找阿姨量个体温时,听见陈锦和她的妹妹坐在楼下提到了他。

“你说阿树啊,倒是听话,也不怎么给我找事儿。”

“说起这个小孩倒是难得,也不挡你和书宴的路,当个半大儿子也可以。”

“我怎么可能真把他当自己的小孩?毕竟不是亲生的,偶尔给个笑脸就行了,”陈锦轻轻笑了下:“而且我家阿宴比他优秀多了,他可挡不住阿宴的路。”

陈锦说:“他也挺好糊弄的,让他给什么,就给什么。他想把我当他妈妈呢,所以才这么对我。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他这一辈子啊,就只能给我的阿宴让路。”

后面的话任遇苏没在听,整个人如坠入冰窟。他浑身僵硬地回了房间躺回床上,闭眼耳边全是刚刚陈锦在楼下说的那些话。

原来,一直以来他做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放任他自愿退让,看着他委曲求全,但从不愿意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任遇苏以为她不懂,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这时候他才知道,

原来不是所有的妈妈都是妈妈。

她也不是他许愿来的妈妈。

有点晚了,祝宝宝们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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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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