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盛季想到一种可能性:“我们刚刚只是粗略看了看家里的情况,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先把厨房、主卧的各个角落都看一眼,有没有没见过的可疑物品,能藏东西的大型容器,连床底都不要放过。”
盛鸣:“对,他可能不藏在礼物盒里,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塞到角落,藏进家里,比如我们发现房间里有可疑物品,就问一下大家谁带了东西进了房间,谁呆的时间长,缩小范围,确定可疑人物。”
他又想到:“姐,他有没有可能之前来我们家放过炸弹。”
盛季觉得概率很低,分析:“这玩意又不是气液体,这么大个的陌生物品,爸妈可能发现吧,我们家的客人可能发现吧,连警察都可能检测到他弄了炸弹,他还得连续几天时时刻刻监控着,不然,被人发现就功亏一篑了,他有病啊他放好多天。”
“也是。”盛鸣说:“不过剩下的人和我们家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盛季抱臂,无情揭露一个事实:“所以我们是次要参与者,对上一辈了解有限,与其凭空想动机,不如找到炸弹,顺着炸弹找到他的主人,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呢,你可以再反推动机,满足你的好奇心,小屁孩。”
盛鸣对她叫自己小屁孩非常不爽,强调自己即将成年的年龄:“我十六了。”
盛季说:“好好好,十六了。”
她回归正经:“我们再分配那几个礼物,梨子盒,我来。”
盛鸣:“纸箱,我开。”
他又说:“麻袋呢?”
盛季回忆着那个又大又难弄还有点脏的麻袋,非常迅速地交代了任务:“你来吧,能者多劳,是吧,大人。”
盛鸣:“……”
他服了。
突然觉得当大人也不是很好。
盛季突然弱柳扶风起来:“难道要我来吗。你姐我今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从首都回家,飞机上还有小孩哭闹,根本睡不着。回来看到你,”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指了指盛鸣:“这次月考倒数第一,天天早恋不听妈的话。”
盛季用手撑着头:“我头疼。”
盛鸣这次月考是没找到状态,退步了一点,但下次肯定能回到前十,他不服:“什么早恋啊,早分了好吧,而且我哪有倒数第一,明明是班级第13名!”
盛季点了点头:“哦,那就是早恋了呗。”
盛鸣:“……”
他破罐子破摔:“早了怎么了你,你没背着妈偷偷早恋啊,之前那个谁,叫啥,反正是个戴眼镜的,长得一脸猥琐样,住我们隔壁的隔壁,你追他,当时他送了你东西,是谁替你打掩护?”
当年,她辣手摧草,胁迫年仅7岁的弟弟替她打掩护,说是他觉得很好看,用零花钱买给姐姐的。
至于妈妈信没信,不清楚,反正放过他俩了。
“猥琐吗?”盛季不信,觉得这男的小肚鸡肠的,不就是打个掩护吗,又没花他零花钱,也没让他挨骂,就让他讲了几句话,竟然记了小十年,夸张!
她早不记得那男的模样了,但很自信地维护自己的审美:“我的眼光不可能这么低,哪里猥琐了,肯定比你帅吧,说不定就是个校草且学霸型的人物。”
不过盛鸣提到了,她就有了点印象:“我想起来了,人家当时能够倒背《时间简史》和《空间简史》,你能吗?”
盛鸣觉得这女的简直瞎了眼,不仅面不改色地让年仅七岁的亲弟弟替她撒谎,更可恶的是,竟然说那个长得一脸猥琐的男人比他帅,难道他是什么很丑的人吗,是个人都能说比他帅了,笑话!
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脚,说:“我靠,他哪有我帅啊,你近视吧!他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我怀疑他要入教!”
无论如何这事是她理亏,被捏到命脉,盛季无话可说,抱臂靠回座位:“懒得管你,再接再厉。”
“行行行,”盛鸣真的受不了她了:“不就是麻袋吗,我来就我来。”
**
盛季和盛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家里,盛季进了主卧检查,盛鸣先去厨房看一看。
“小鸣,你干吗呢?”爷爷问。
“我检查厨房的煤气关好了没,爷爷!”
李思:“我关了啊。”
盛鸣先扫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表面的确没有可疑和诡异的地方,他回答:“我知道,我再看看煤气是不是完全散味了。”
“小季在干吗,你们姐弟俩怎么回事啊?”
“人有三急,她要上厕所!”盛鸣打开冰箱,伸手翻了翻,有肉、青菜、水果……
“知道了。”他打开橱柜,探手一模,都是锅碗瓢盆。
他抽手回来,不小心擦到瓷碗,一摞碗劈里啪啦掉落一地,盛鸣瞳孔地震,手忙脚乱,一个都没接到:“我靠!”
“又干嘛呢?”爷爷问。
盛鸣:“不小心打烂碗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他转念一想,这次也未必成功,如果重开循环,这场狼藉不就不存在了吗嘛。
不对啊。
靠。
他怎么已经被这件怪事弄成神经病了。
这场狼藉还是存在比较好。
“这样啊,”爷爷吹了吹胡子,说:“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别急。”
**
盛季去主卧检查,她进了卫生间,拉开衣柜,翻了翻化妆台的抽屉,还弯腰看看床底有没有藏东西。
苏含英被她的动静弄醒了,问:“小季怎么回来了,在干吗呢?”
“想您就回来了,我刚刚看到一个耗子进了房间,想把它赶走,”盛季起身,问她:“爸早上没和您说我回来吗?”
“我不记得了,”苏含英摇了摇头:“我当时还没清醒。”
盛季记得苏含英以前很少睡到十点,问她:“您最近很嗜睡吗,改天抽个时间去体检?”
“没有,”苏含英说:“你爸凌晨起床吵醒我,我后半夜失眠,今早接待了亲戚,有点困就进屋补觉。”
“哦,行,”盛季检查完了,点了点头:“那您继续睡,我去招待亲戚。”
盛季在客厅遇到了盛鸣,对方正趴在地上看看沙发底下有没有藏东西。
舅婆婆啧啧地说:“这孩子怕不是傻了,怎么像个呆瓜。”
盛鸣:“……”
行,他忍。
盛季:“他是在和大地亲密接触,吸收大自然的日月精华。”
李思逗他:“小鸣,你吸收到什么精华了啊?”
“没吸到,我看到舅舅在外面了!”盛鸣站了起来,和盛季对视,两人双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发现。
李思手一抖,手里麻将掉到桌面,尬笑:“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你舅舅现在有事。”
“可能是看错了吧,”盛鸣耸了耸肩:“反正那个人长得又老又丑又挫,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混混,说不定是小偷。”
李思的笑容已经挂不住脸,但不好反驳,她要是反驳,那她怎么知道外面的人不老不丑不挫,她要是附和,她也狠不下心diss苏子豪,索性笑笑不说话。
“小偷?哪里有小偷,”舅婆婆一双眼睛到处看,提醒大家:“可不要做小偷,会要被抓进牢里的,之前子豪……”
“子豪什么啊?您记错了吧。”李思几乎是跳脚反驳。
“没有啊,子豪他朋友偷了一个,金,大金块,被判了二十年!”
李思无语:“人家是抓了小偷,那个小偷被判了二十个月,您别污蔑人家成吗?”
盛鸣和盛季没搭理他们,让他们自娱自乐,盛季拿过梨子盒:“这个是哪位长辈送的啊,我有点渴,想吃一个。”
王叔叔拨弄拨弄他刚涂上发胶的固定发型,发胶多到像是是在发胶上长了个人,他大气地说:“我买的,随便吃,想吃下回还给你带。”
“谢谢啊。”
“这个呢,这个是什么?”盛鸣打算先搞定最难的——他俩都不想触碰的麻袋。
王叔叔说:“是你舅婆婆带的特产。”
盛鸣用手摩挲,浅褐色的麻袋沾了灰,不规整的触感刮擦着手指,看不清里头的东西,映出的轮廓能姑且判断是长且大的物体,像是莲藕。
如果炸弹藏在里面,很有可能。
炸弹也不一定是圆的嘛。
盛鸣开始撒娇:“我想吃这个,舅婆婆,我可以打开吗?”
盛力问他:“是生的吧,你怎么吃啊?”
“我就喜欢吃生的,健康,原始,自然,环保,无污染!”
舅婆婆:“啊,你喜欢吃生肉?可不能吃生肉啊,脏。”
盛鸣:……
舅婆婆又掏出她的手机:“我天呢,小鸣说要吃生肉,这怎么行,这小孩真是的,我不让他吃。”
如果不是在循环里,盛鸣真的想抓狂让舅婆婆不要和他的姐妹分享了。
危言耸听害死人。
他到底哪里吃生肉了,她这么一说,到时候亲戚街坊,有看热闹的猎奇的,有劝他注意健康,别吃生肉,烦都烦死了。
他根本没吃啊。
有病啊!
盛鸣无语,不再礼貌地征求送礼人的意见,直说:“我想吃莲藕,我直接开了啊。”
盛鸣开了莲藕,哐哐哐全部到处来,还摸了摸每个莲藕确认没有以假乱真,的确都是莲藕。
盛季也看完了梨子,没有问题。
那炸弹可能就在——
他们共同把目光投放到叔叔盛力的脚边,一个其貌不扬,存在感很弱的纸箱,长宽高都有60厘米的尺寸,很适合放置东西。
一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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