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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对她总有好奇心

陶苒整理好了以后,看着另一张小床上的方文澜,正坐在床的一角,头垂在那边,一言不发。

“哭出来会死吗?”

陶苒不想再装温柔了。

方文澜没有回答她,转身去拿那碟白菜饺子,低头拿起一个吃起来。

陶苒捣鼓了一番空调遥控器,厌恶地擦了擦手上从遥控器沾到的莫名的油腻,总算打开了空调,空调发出一阵呜咽,然后缓缓吐出热气。

那碟饺子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表面僵硬又渗出一层薄薄的黄色的油,方文澜揭开厚厚的保鲜膜,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饺子的底部已经黏在了盘子上,它在被拿起的一刻就分崩离析了,里面一小团肉滚落在盘子里,方文澜只夹了一层空皮。

陶苒心中有种闷闷的愤怒,她冲到方文澜面前,夺下那碟饺子——

“这么冷了怎么吃,你就不怕明天腹泻,肚子痛到连你妈的婚礼去都去不了。”

方文澜瘫坐在那里,陶苒没有费力就从她手里夺下了那碟饺子,方文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个稻草人,她讨厌看到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希望自己生些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病,好不去你妈的婚礼,不用见到她?”

“好不用面对——”陶苒停顿了一下,轻蔑地笑了笑:

“她不要你了这个事实?”,陶苒终于看到方文澜的眼里亮起一小道光。

她满意地继续说:

“你自己轻贱自己不关我的事,但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好不容易准备了相称的衣服,连那么重的相机都带了,就为了你祖父说要拍什么照。我明天一定会去的,所以……”,她把饺子放在一旁的床单上,

“你明天就是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体一步一步拖去……”,她低下身来凑近方文澜,“好给你和你妈拍张照,完成我的任务。”

“你最好不要叫我太为难。”陶苒说着,随手拿起碟子里的一个饺子送进嘴里。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凉了,你去打个电话叫服务生上来,把饺子拿下去热一下。”

她顺应着推搡了一下方文澜,“喂,快去呀!电话就在那边”,方文澜依旧低着头,“你别告诉我……”,她冷笑了一声,“你现在是连站都站不来了吗?”得到一阵沉默的回应后她决定自己去打电话。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陶苒感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毛衣的衣摆,那是方文澜,她的手还在颤抖着。

“……别走”

空调的嗡鸣声里,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眉眼,只有发梢的颤抖泄露出某种濒临崩溃的克制。

方文澜的喉间挤出一声沙哑的气音,仿佛这三个字是从血肉里撕出来的,"我害怕。"

陶苒的指尖蓦地僵在半空。方文澜从未对她说过"害怕",这个词像一枚生锈的钉子,猝不及防扎进陶苒的耳膜。

"怕什么?"陶苒嗤笑一声,甩开她的手去按服务铃,"怕你妈的新丈夫比那个酒鬼强一百倍?怕她真的过得幸福?"她故意把"幸福"二字咬得极重,仿佛要嚼碎某种禁忌。

方文澜突然仰起头,被泪水浸泡的瞳仁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破碎的光。陶苒这才发现她的下唇咬出了一圈血印,那些暗红的齿痕像一串失控的省略号。

"如果她真的幸福了......"方文澜的指甲深深陷进床单,"那我这些年算什么?"

陶苒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话语从中溜出。

“如果那里才算她的家……那我和外公算什么?算她追求新生活途中的累赘吗?”方文澜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陶苒抓起冰凉的饺子塞进方文澜嘴里,咸腥的油渍蹭过她苍白的唇:

"咽下去,然后去洗把脸。你现在的样子算什么?"她扯着方文澜的胳膊把人拽向浴室,镜子里映出两张同样扭曲的脸,

花洒被粗暴拧开,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时,方文澜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陶苒攥着她后颈的手在发抖,就像当年替她梳开打结的头发时一样凶狠而慌乱:"看清楚,你哭起来丑得让人反胃。"

“你不想当任何人的累赘是吗?你想让你妈觉得她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抛弃你对吗?你不是要扮清高吗?你不是要你那廉价的自尊心吗?那你就得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陶苒拿花洒的手不停颤抖,她漂亮的脸扭曲在一团混乱的红中:

“你要利用我,利用所有人,利用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东西,你要做最好,你要比‘最好’还要好一万倍,不要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要再让任何人瞧不起你!”

“你听着……”陶苒蹲下身来,看着缩在浴室一角不停发抖的方文澜,打湿的头发凌乱地搭在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今后我给你任何东西,你都收下,不许拒绝我,因为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在十几年后,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加倍收回。我对你的每一份好,每一份礼物,都是高利贷,利滚利滚利,滚到你这辈子都还不清。”陶苒转身取下浴室门的浴巾,丢在了方文澜身上。

“所以方文澜,你最好活出点人样——别让我这笔投资烂在土里。”

陶苒想起了那晚母亲的话:

“穷’就像一种癌,从她出生那一刻她就染上了这种绝症,就是连呼吸都带着廉价味,连做梦都只敢蜷在桥洞底下,生怕多占一寸不属于她的光!”

不知从何而来的逆反心理,她要证明母亲是错的,她要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对的。

“咚咚咚”,陶苒挤出一个笑容,把那碟饺子盖好,温柔地递给服务生:

“麻烦您帮我们热一下这碟饺子,一会儿还是送到这里来,谢谢。”

陶苒洗完澡,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另一张床上的方文澜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是怎样的心绪。

陶苒也有些赌气的意思,关了灯,转过身去不看她。

突然,像是天空破了一个大洞,“轰隆”一声,迸发出惊天的雷声。

“啊——”陶苒惊叫了一声,她从小就害怕打雷。

她的心脏尴尬地在胸腔里乱跑,只敢偷偷瞥一眼方文澜,害怕她听到她的恐惧。

方文澜依旧背对着她,睡得很熟。

陶苒捂着耳朵,躲进被窝里,缩成一团。

她可不想刚说完那一番傲慢的言论后就被小小的雷声戳穿她的真实面貌。

雷声骤起,那声音沉闷而有力,陶苒颤抖着探出头去,她想要下意识叫方文澜的名字,看到她黑暗中的背影,又活生生咽了下去,她摸索着想要下去开灯,好不容易摸到拖鞋形状的东西,又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一震,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拖鞋踢丢了。

“咔哒”,灯光铺满了整间屋子,陶苒心虚地抬起头来,方文澜坐在床上愣愣地看向她——一只脚的睡裤抬到大腿,另一只保持原样,真丝发带挂在肩膀上,头发乱糟糟地,眼睛因强烈的光线眯成一条缝,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弯腰好似在插秧。

“……你渴了吗?”方文澜率先说出来话。

“我……我还好。你渴了就自己去喝点。”,陶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有些睡不着。”

方文澜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刚刚的争吵从未发生。

“我……我也有点,有点认床……”

陶苒手忙脚乱地打理起自己的头发。

“我还想听歌,你能陪我一起听歌吗?”方文澜缓缓说道。

“只有一个有线耳机,两个人怎么听啊,除非……”

“把两张床并在一起,你能接受吗?”方文澜浅浅笑着,看着她说道。

“也……也不是不可以”陶苒说道,穿好拖鞋开始推床。

她的脸因雷声惊吓而变得红扑扑的。

她想到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方法。

她躺在床上,把另一只耳机递给方文澜,里面陈绮贞轻声唱着: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把门反锁。”

外面的雷鸣逐渐被安抚,开始下起轰轰烈烈的大雨,打在屋檐上,好像在放棉花做的烟火,流成的雨幕挂在玻璃上,像是隔绝了另外一个世界。

陶苒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吊灯影,连绵不断的雨点把月光打散成细碎的雾状,飘渺在四格的窗外,耳机线很短,像是根绷紧的弦,她们的头凑的很近,能感受到呼吸轻微的弧度,肩膀都要抵出一层重影,毕竟,耳机线有些短。

陈绮贞恰好唱到"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时,惊雷劈开雨幕,陶苒的指尖无意识抓住了被角。

“要换歌吗?”方文澜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她支着一只手,坐起来,耳机顺势从耳朵上掉落,又一道闪电亮起,陶苒看清了她脸上泪痕,挂在脸上,像一条干枯的河。

“不用。”陶苒平静地说道。

方文澜小心地躺下去,调整好耳机,冰凉的手背不小心蹭过陶苒的食指。

摇曳的灯影随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变换着角度,她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好像连呼吸都同步了。

毕竟,耳机线很短。

陶苒在做出发前最后的整理,她小心地把留出的碎发整理好,对着镜子笑了笑,催促方文澜出发。

婚礼设在城乡结合部的酒楼。旋转门上的金漆剥落成鳞片状,陶苒的高跟鞋卡在裂缝里时,方文澜正盯着迎宾海报上的母亲——ps过度的脸像融化的蜡像,一脸幸福地挽着身边男人的手,新郎:任安康,新娘:方秀杰。

原来那个男人叫任安康。

方文澜有些局促,宴厅吊灯垂着蛛网般的水晶链,陶苒在签到台前停住。礼金簿上爬满歪扭的字迹,"二百。"她冲记账大爷微笑,指甲刮过红包封口的双面胶。

方文澜走到新娘休息室里,母亲坐在镜前,头发全部挽上去,梳得一丝不苟,左边别了三朵白色的花,她盯着镜中的母亲许久,才发现,母亲其实很年轻。

方秀杰见到女儿的出现很是惊喜,高兴地招手让她过来,她拉着女儿的手,让她转圈展示一下这条裙子。

“我当时看到就想着,我们家小秤砣穿这件一定会很好看。”她高兴地说道,声音参杂着发胶的气味,“你看,尤其这边的绣花……”方秀杰停住了,她看到了这条裙子修改的痕迹。

方文澜见到停顿的母亲,挣脱开她的手,退了一步拍了拍裙摆:

“之前不小心撑破了,我就想着缝起来。”

方秀杰楞了一下,决定顺着女儿的谎言继续下去:

“……这样啊,没事没事,真好看……真是好看。”

她怎么会连缝补和修改的痕迹都认不出来,她只恨自己。

方秀杰站起身来,走到桌的另一边去拿包,方文澜这才发现昨天宽大风衣下隐藏的孕肚,在白色婚纱下勾勒的若隐若现。

方秀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那是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她说:

“妈妈给你一张银行卡,是在你名下的,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妈妈挣到了钱,都会打给你,不要不舍得用。你用这里面的钱把欠姑姑的钱还了,她是个好人,我们要感恩的才是。”

然后她又掏出一张新手机卡放进诺基亚里,捣鼓了一番——

“以后这就是你的手机了,里面有妈妈的电话,打快捷号‘551’就是妈妈的电话,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充话费,你不用再和爷爷用一个手机了,充电线什么的都在里面,说明书也是,我们小秤砣那么聪明,一定弄弄就懂了。”

她握住女儿的手,这些话已经憋了许久,一鼓作气交代完了后,她突然变得局促不安:

“妈妈……一定会去看你的,只是现在……”

“没事,我都明白。”方文澜不敢去看母亲的眼,拿起东西准备离开。

“不要不舍得花……”

方秀杰的声音飘得越来越远。

方文澜盯着叉子上的倒影。陶苒正在帮她调整肩带。"领口要这样收。"她的呼吸扫过方文澜后颈,"才不像套着米袋。"

新郎来敬酒,方文澜听说他经营了一家面店,挣得不算少,还有个他前妻留下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儿子,眼睛圆圆的。

母亲戴的耳坠泛着银白色的光,显得她的嘴唇很漂亮,她想,如果是自己送的,该有多好。

她好不容易说服陶苒回程不需要买商务座,陶苒又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这就是方文澜的全部记忆,剩下的,方文澜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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