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把玩着手中的白玉串珠道:“没啥大事,给你说一句,我已经见过江小姐了,她答应了,明天我就带她去见陛下了,到时候你也来吧。”
“好。”白翎回道,“还有其他事儿吗?”
“这个给你。”秦双向白翎抛去一块令牌道。
“这是……”
“上次你去东郊,只看到了那座寨子吧。”秦双笑道,“再翻两座山头,有一处军营,大概有三千人,陛下让你抽一些时间去训一下。”
“好。”白翎回道。
“害,若不是那羽林军战力太弱,而那羽林将军家族关系过于复杂,也不至于这么麻烦。”秦双叹了口气道,“而这朝中武将,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之后一段时间,就辛苦将军了。”
“谈不上辛苦,为国办事,我向来是在所不辞的。”白翎擦拭着一旁架子上的长枪,眼中神色倏然变得狠厉,只见长枪从秦双身旁擦肩而过,刺破窗户纸,而后就是一声惨叫。
秦双先是一惊,但立马反应了过来。
两人先后跳出窗户,待白翎跳出时,只见被自己那一□□伤了的黑衣人正试图翻墙逃走。
白翎捡起长枪疾速追上,长枪一扫,那人跌倒在地,她再三两下将他打晕,拖回院中。
刚到院中时,便看见了同样拖着一个相同打扮的黑衣人回来。
秦双手上那人脸色乌青,看起来像是中了什么毒。
“身手不错嘛,右相。”白翎道。
秦双先出去,便追上了没受伤那人,并将她带了回来。
“哪里比得上将军呢,若不是将军反应快,我俩的话就得被这贼人说出去了。”秦双少见的面色严肃道,毕竟他这次居然没有注意到隔墙有耳。
白翎道:“我手上这个还活着,带下去拷问拷问,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秦双道:“那将军手上那人就将军处理吧,我手上这个就交给我吧,我有其他用处。”
“好。”白翎回道。
秦双离开后,白翎便将那人锁进了将军府的地下室,顺便让府医简单处理了一下,避免什么都还没问就失血过多死了。
北郊医馆。
因着昨日白翎带江滢秋外出游玩让江家主感到很满意,江滢秋便借口说自己了解了白将军的喜好,想要做几件符合白翎审美的衣服。
江家主觉得有理,便允许她出门了。
于是江滢秋便趁此机会去医馆交代一些事情了,毕竟明天自己就要进宫,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但谁知,刚到没一会儿,便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门外响起了妇人的哭声以及男人的叫骂声。“就是这家黑心医馆!!”妇人的哭声格外刺耳,“我的儿子啊呜呜呜,我的儿子就是吃了他们家的药才死的呜呜呜,明明他昨天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呜呜呜呜!”
“都说他们家医馆是良心医馆,只收药钱!”男人的嚎啕声也响起了,“但他们家这药,哪是良心药啊,明明是黑心药!”
外面围起了一堆人,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江滢秋出去了,刚出去就被那个半跪着嚎啕大哭的妇人抓住了裙角。
“你是里面的大夫,你得负责呜呜呜呜!”那妇人狠狠地拽住了江滢秋,怀里还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三四岁孩童。
江滢秋心底一慌,急忙弯下腰想要扶起那妇人,道:“大娘、大娘你先起来,我先看看孩子!”
那妇人不理会她,只继续哭嚎着要江滢秋赔偿。
医馆的人都在帮江滢秋拉开那个妇人,但那妇人的手就像是长在了江滢秋裙角上一般,死活都拉不开。
一旁的男人见状大骂道:“我儿子已经被你们药死了,难道你们还想打死我老婆吗!快看看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众人解释道自己只是想要拉开她,没有打她,但那男人就像是没长耳朵一样,顾自大嚎。
人群中有跟着骂江滢秋的人,更过分的已经扔起了菜叶子,江滢秋猝不及防地被菜叶砸了几下。
江滢秋哪见过这场面,来到延华后,虽然也经历过一些纠纷,但都是在家族里,至少还是有点理的,这样不讲理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报官!”
“我就说天底下哪有只收药钱的好事,原来是黑心药啊!”
“杀人偿命!”
江滢秋此时也已经缓过来,急忙道:“不是,大娘你先把孩子给我看看,我们医馆的人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的!”
说完她便伸出双手想要抱过那个孩子看看,但那妇人却马上躲了过去,并马上骂道:“你这凶手,不许碰我孩子!”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嘈杂声小了一些,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只见七八个官兵走了过来。
“是谁药死了人!”
另一边,林府。
林楚儿依旧在作画,听完下人的汇报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虽然嘴上说着和白长空不再往来,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下。
她一边关注着白长空,一边让人时不时去看看江滢秋那边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就帮她一回吧。”林楚儿放下画笔,对报信的人道,“你去解决一下,办好了有赏。”
“好嘞小姐!”
片刻后,另一个女子从门外走进,步摇轻晃,铃声清脆。
“楚儿,值得吗?”那女子开口道。
“一听这铃铛声,我就知道你来了。”林楚儿提起画笔,继续在纸上描摹着。
“既然白长空已经变心,你又何必如此,又何必帮助她。”
“她既然是长空所爱之人,我护她一回,也没什么。”林楚儿廖廖几笔下去,一朵兰花便栩栩如生地活在了纸上,“若是她出了事,想必长空也会难过,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女子最终无话可说,只得叹了口气。
……
另一边,栏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江滢秋却还在让她别担心。
正当江滢秋要被官兵带走时,一旁却有人出了声。
“慢着!”
一官兵呵道:“何人敢阻拦官府办事?!”
“官府办案?谁家官府办案就几个官兵?”那人声音冰凉,衣着打扮与周围一堆贫民完全不同,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你…你是谁?!”官兵倒显得有些心虚道。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看这妇人还有这男人,到不像是北郊的人啊。”那人道。
江滢秋此刻也注意到了。
她在北郊待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还是记得很多人的面孔,但面前这副面孔,她确实想不起来。
还有刚刚那些用菜叶子砸人的,也不是什么熟面孔。
于是江滢秋马上走到那妇人面前,道:“大娘你说你是昨日上午来看的病,可我医馆里的人似乎都不认识你啊。”
“你胡说什么?!”那妇人再次打掉江滢秋来抱孩子的手,有些慌张地骂道,“昨日就是你给我孩子看的病!你药死了我儿子不想承认是吧!”
江滢秋心中一下有了底,心道:不知是何时惹上了什么人了。
江滢秋也不再执着于看孩子了,只道:“可昨日,我并不在这里啊。”
人群中有人作证道:“我可以作证,昨日我也来看了病,江大夫确实不在!”说罢又取出一张纸道:“药方都还在呢!”
江滢秋此时的语气很冷,道:“所以大娘,你为何说是我药死了你孩子呢。”
最开始让“官兵”停下的人也开口道:“你说这大娘也奇怪,既拿不出药方,又记不得看病时间,就抱着个死人来喊冤。人家大夫说看看孩子还死活不肯给,你说这奇不奇怪。”
明眼人早就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就对着那对夫妇指指点点。
那人继续道:“还有那边几个,假扮官兵好玩吗?”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报官了。”江滢秋撩了撩耳边的鬓发——刚被拉扯的时候被弄得有些乱了。
她继续道:“毕竟恶意诬陷和假冒官兵都是不小的罪。”
一时间那些闹事的人都逃了。
江滢秋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明天要入宫,等会儿还得去准备些东西,事情大了也就麻烦了。
于是她将剩下的人群遣散,最后对那个帮助自己的陌生人行了个礼,道:“多谢前辈相助。”
她最开始是打算跟“官兵”走的,毕竟她认为自己是清白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但经面前这人一说,她也不是傻子,若是真跟他们去了,估计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你应该谢的,不是我。”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滢秋,道,“你运气真好。”
那人心里想:好看是好看,但这也比不上我家小姐天生丽质啊,那白将军怎么就……
江滢秋不明所以。
那人最后说了一句:“江小姐,听我一句劝,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你还是呆在家吧。”说完便离开了。
呆在家?放弃行医?这对江滢秋来说是不可能的。
江滢秋仔细在脑中捋了捋,以前没遇到这种事,估计是因为只开了北郊一家医馆,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现在,在羽兮姑娘的帮助下,北郊,西郊,南郊,各有三家。
看来是损坏了某些人的利益的。
得亏是开在郊区,若是再往内一点,损了上面一些人的利益,估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最后,江滢秋摇头叹了口气道:“栏兰,给我沏杯茶吧。”
风月楼。
这里是延华最大的青楼,姑娘们都在热情的让官家少爷们喝酒。
只有一间房内不同。
房内坐着一个女子,风华绝代,乌黑茂密的发髻上插着牡丹花和珍珠钗,睫毛根根分明,朱唇含笑,一颦一笑都充满着妩媚,但眉眼间的高贵会让你觉得她不是一个妓女。
“陆公子这次又是包了我一个月?”那美人笑着为他斟酒。
而这位陆公子,正是昨日刚回延华的陆言浔。
“我不想让其他男人碰你。”陆言浔呆呆道。
一年多前,他不知情地被其他世家纨绔子弟拉到了这里来。
那时候,他看着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她,少年的心弦,第一次被拨动。
他得知她叫珠灯,是风月楼里的花魁。
从那以后,花魁珠灯,便被陆言浔“包下了”。
陆言浔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御使大夫知道时气得不行,但也无可奈何,随他去了。
珠灯笑道:“陆公子可真是奇怪,这一年多来,包我的银子倒是给了,可你很少来,有时候夜里会抱着我睡一觉,却也不做其他什么。”
“我想赎你出去。”陆言浔抱着她道。
陆言浔抱得很轻,生怕弄得珠灯不舒服。
“为什么呢?”珠灯虽然笑着,但内心却毫无波动。
毕竟这句话,在认识陆言浔以前,有形形色色的人对她说过。
“因为你好看,我喜欢你,我想娶你。”陆言浔深情道。
“陆公子别说笑了。”珠灯将陆言浔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一副看小孩的模样笑道,“陆公子今年刚满十六,离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有一段时间呢。况且,我是被拐来这里的,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再退一万步说,你的父亲,堂堂御史大夫,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吗?”
“只要你愿意,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陆言浔握住珠灯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会参军,等我立了功,我就向圣上求婚,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
珠灯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她道:“那陆公子为我画幅肖像吧。”
“好!”对于珠灯,陆言浔向来是有求必应。
珠灯坐在了窗前,摆了个好看的姿势,等着他画。
她眼中带着一丝苦涩:若是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怕是会后悔遇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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