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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雷劫倒计时第六天

锣鼓声响起来了,这天石佛村的村民们都分别齐聚到了羊婶儿和马大伯家,因为今天是羊婶儿女儿桃子和马大伯二儿子串串成亲的日子。大家都在这两家里里外外的忙着。门头上,木门上,窗户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喜庆的装饰物,就连树上也挂满了红色的纱巾,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

石帝今天在马大伯家帮忙,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衫,简单干净且利落有精神,袖子卷到胳膊肘处,便于干活,冷峻的面孔上这时有点红晕,大概是太忙了,只见他一会儿起身接宾客送的礼物,一会儿坐下来登记礼物明细和宾客的名字,忙得像一颗陀螺。可即使这样,他的一举一动依然稳当有节奏,丝毫没有错乱的迹象。就跟他的人一样,任何时候都泰然自若,胸有成竹。而在羊婶儿家帮忙的艾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今天的艾芯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粗布连衣裙,是羊婶儿谢谢她给桃子做嫁衣的礼物,只是她自己稍微设计了一下。她把原本平平无奇宽大的袖子剪成了荷叶袖,贴合在自己两个薄薄的肩膀上更好看,腰身处用干花瓣串成一圈做了一个简单的腰带,脚蹬一双白色的粗布靴,头发也全部盘了起来,在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从远处看,活脱脱一灵动可爱的小仙女。

艾芯左手拿粉盒盘,右手拿粉刷,认真的在桃子脸上刷着,这模样与专业的化妆师没什么两样。随着艾芯的小毛刷在桃子脸上比划,一些粉尘也随之漂浮起来,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粉末在光里飘舞。小脸刷的白白净净,艾芯端详着桃子的脸,用刷子沾了点粉色的粉往桃子的脸上刷了两下,这下好多了,桃子的脸蛋有起色起来。接着就是画眉毛了。艾芯拿起描眉笔,聚精会神地画着左边的眉毛,几笔下来,左边就成了一道柳叶眉,艾芯满意的笑笑,便开始画右边的眉毛了。

“啊泣!”艾芯拿着描眉笔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一道黑色的弧线从桃子的右眉上拖了出来,桃子双手捧着刚刚打喷嚏的鼻子不敢动,像做错事的孩子。这一刻特别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鱼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桃子的眉毛长尾巴了!”

桃子听到鱼宝这样说,眼看着就要憋嘴哭出来,这一哭就要成灾难了,脸上的妆不得花成什么样子。艾芯赶紧安慰桃子,“桃子,别怕,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肯定给你画漂亮了,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桃子顿时收起憋起嘴的脸,乖乖地坐到梳妆镜子前。艾芯捧起桃子的脸,轻皱眉头,思考了几秒,右手拿起小毛笔沾上不同颜色的粉做成的颜料,开始在右眉那条弧线上描绘起来,几下功夫之后,一条活灵活现的花藤出现在桃子的右眉上,为了花藤不显得突兀,艾芯又在桃子的眼角粘上小花瓣,还洒上用银色贝壳淹没的两份。这下桃子的整个妆容比之前更好看了。桃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的不得了,看着桃子开心起来,艾芯也总算舒了一口气。

“哇!石娘娘会魔法!石娘娘会魔法!”鱼宝看到艾芯画出的花藤拍手叫起来。“石娘娘,也给我画一个。”鱼宝扯着艾芯的裙子叫唤着。

“好,给你画一个。”艾芯拿起小毛笔给鱼宝在脑袋中间画了一个角。“这下你有角了,成小龙人了。”艾芯笑着把鱼宝拉到镜子前面照,鱼宝开心的跑了出去。

艾芯拿起一片红色的唇纸递给桃子,桃子放在唇间,抿抿嘴,两片嘴唇红润起来,格外好看。

接下来就是盘头发了,艾芯并没有做复杂的工作,她用木梳把桃子的头发梳顺,从投头顶两侧挑了两嘬头发编起小辫来,然后把小鞭子缠在桃子的两个角上,最后在辫子中间系上一条白色的蚕纱巾,桃子把纱巾理好,盖在桃子的头上,再搭配上艾芯做的那条蚕丝纱裙,清理脱俗,美艳大方的新娘子就这样出现了。桃子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的在镜子前捧着嘴笑。

“哎呀!这时我的桃子吗?太漂亮了!”羊婶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高兴的走到桃子前,拉着桃子的手把桃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艾芯站在旁边看到两母女开心的样子也心里乐滋滋的。

母女俩这时声音哽咽起来,羊婶儿哽咽着叮嘱桃子嫁人了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家,把公公婆婆照顾好,把自己也要照顾好。说了一大堆,桃子更是泣不成声。害怕妆哭花的艾芯,赶紧上前去安慰羊婶儿和桃子,一边叫两人不哭了,一边帮桃子用帕子沾眼泪。

“接新娘子的来了!接新娘子的来了!”鱼宝大叫着从屋外跑进来。

羊婶儿赶紧整整桃子的裙子,摸摸桃子的头,示意艾芯把桃子扶出门去。

艾芯扶着桃子走出了房门,大家都惊呼着桃子的装扮,实在漂亮极了!桃子羞红了脸,串串看着今天自己的新娘子也开心不已,他快步走上前去,拉起桃子的手,移步走到正堂桌子前,那是新人拜别父母的地方。

接亲队伍中的石帝一眼就看到了艾芯,尽管今天的新娘子美的不可方物,可他的眼里只有艾芯。一身淡紫色的艾芯,像一只郁金香,恬静而大方;眨巴地大眼睛,转动的小脑袋,又是那么灵动可爱。石帝看的入迷,晃了神。艾芯也看到了石帝,他的藏蓝色长衫在人群中简单却显得耀眼,一眼就能注意到。他找她笑笑,她也朝他笑笑。

新人拜别完父母,便开始往外走,艾芯便随着送亲队伍去马大伯家走去。人群中石帝慢慢地放慢脚步和艾芯走到并排,两人都默不作声,但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路程不算远,很快就到马大伯家了。马大伯家的门口站满了翘首以待的大人小孩,都在等着看新娘子。桃子从轿子里走出来,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声,只夸仙女下凡了。大家把新人迎到内堂,马大伯和马大婶坐在堂上,看着新人跪拜笑的合不拢嘴。很快两个新人就被大家簇拥着推去入洞房了,这些起哄的人还不忘趴在门外做偷听的样子打闹。

吃完酒席,石帝带着艾芯走回家。

天气微凉,太阳又开始向西边的山头悄悄隐去。晚霞铺满了天空。从马大伯家到石帝和艾芯的小木屋要经过小河流,喝水哗哗的留着,这段的河水不深,脚踩进去,只要把裤腿卷到脚踝上面一点。河床上的鹅卵石在晚霞的映射下格外好看,艾芯不禁弯下腰在岸边摸起鹅卵石来。挑了几颗,感觉还不满意,又使劲儿把手伸的老长,想去够更远的石头。

“扑通”一声,溅起一窝水花。艾芯抬眼望去,原来石帝卷着裤腿下河了。

石帝弯腰找寻着,一颗,两颗,三颗……不一会儿,石帝捧了十几块鹅卵石走到艾芯跟前,“这样的可以吗?”

艾芯脸上泛起红晕,羞涩地说:“可以,很好看。”

“那边可能更好看,我去那边捡。”艾芯尴尬地一溜烟慌忙脱下靴子就跳进水里。裙子都来不及挽起来,裙摆已经被弄湿了。日落之后的河水原来这么凉,艾芯缩着身子,踩一下哆嗦一下,石帝被艾芯笨拙的样子惹的微微笑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弯着腰像淘金一样认真找寻着,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完全藏起来,晚霞也退去了,月亮圆圆地,已悄悄挂在了天空上,星星们也簇拥着出现在空中,似乎都在看这两个年轻人在寻宝。

“哎呀,捡不动了,累死了。”艾芯坐到岸边的草地上,叹着气。裙摆里装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形状各异的鹅卵石。

石帝淌着水走上岸,他到岸边的树上摘了一片大叶子,做成篓子状,把捡到的鹅卵石放进去,又接着叫艾芯把鹅卵石也装进去,这样他们两捡了满满一兜,艾芯开心的抱起来。

“给我抱吧。”石帝捧着鹅卵石,示意艾芯走在前面。月光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家走着。

走到家,石帝把鹅卵石铺开放在凉台上,在月光下,一颗颗鹅卵石闪着银光。

艾芯换完衣服来到凉台上坐下来,她用纱布轻轻擦拭着鹅卵石,然后挑了一颗小巧精致的石头出来,她用小铁钻轻轻转着打孔,不一会儿,小孔就钻好了,她用一根五彩麻绳串起来。然后把这个小石子放在口袋里。

石帝端了一杯热茶出来,他也换了一身干衣服,只是头发还略微有点湿。

“喝杯姜茶吧,我刚煮的,喝完睡觉暖和。”石帝一双浓浓的眉毛下是一双关切的眼睛。

艾芯接过茶,一大口喝光了,她把杯子塞回石帝的手里,说“谢谢!”刚转过身走,又转回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石帝另一只手里。

“送你的。晚安!”艾芯急匆匆跑掉了。

石帝看着手里的东西,五彩麻神串着一颗小石头,精致好看。石帝冷峻的脸上浮现甜甜的笑。他把手里的东西握紧,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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