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仲辞冰冷的指尖摸索着拂过裴秀韵温热的手背,又落到干燥带着花纹凸起的纸巾上,唇齿不清地开口道“谢谢。”
清凌的声线更是吸引住裴秀韵的心神,好像。声控的她更加耐心,反正自己又没事,乐于助人多花点时间怎么了,她乐意。
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裴秀韵今天出来穿的还是三厘米的高跟鞋,走了一会路更是觉得脚跟有点痛,她主动提议道“我今天心情很好,你有没有事情,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家不错的餐馆就在前面大概再走五分钟的地方,去吗?”
刚说完裴秀韵就后悔了,你神经病吧,跟一个陌生人约饭,她会答应才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蔺仲辞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她答应了!她居然答应了!裴秀韵一时露出个有点臭屁的笑容,看来自己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嘛。
“你就不怕我是人贩子啊?”裴秀韵开心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这小女孩也太单纯了吧,怎么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真挺矛盾,担心人家不答应,人家答应了又觉得不好,有病,真难伺候!
蔺仲辞在心里呵呵一笑,似乎后槽牙都咬紧了,对她来说,当然不是陌生人了,只是一句话她就认出了裴秀韵。
可随即又唾弃自己的行为,用尽心底曾经听过的那些恶毒语言咒骂自己不长记性,贪婪无度。
“那姐姐你是吗?”带着点软糯的疑问瞬间让裴秀韵的心软了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是!
做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人看不见嘞,摇个鬼的头!
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忘了,还摇头呢。”
蔺仲辞心里却觉得十分熨帖,这让她觉得在裴秀韵眼中,自己并不是个瞎子,而是个正常人,反而没有刚开始生气了。
两i相遇,必有一e,为了不让气氛僵住,裴秀韵主动说起了一些废话。
扶着蔺仲辞小心地绕过电动车,走到比较空旷的街道上,边走边说着自己所看到的绚烂的晚霞,飞驰路过的行人,路边的樟树也没放过。
我该拿你怎么办,裴秀韵?
她一直都没变过,永远是这么善良,体贴,这让蔺仲辞根本就无法忘记,克制不住地想要渴求更多,私心与理智不断拉扯,让她不知所措,无法应对。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裴秀韵越说越顺溜,嘴根本停不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明明不是个热心的,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感到熟悉,这么有好感,太奇怪了。
今天的行为,着实有点越界,让裴秀韵一时感到迷茫。
搁以前,她的角色一般都是倾听者,听的多说的少,但现在情况却仿佛像是反过来一样,她反而成为话唠的那一个。
蔺仲辞很安静,但不会让话头落在地上,每一次的反问都有回应,有时候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裴秀韵心神激荡,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类似的满足感只有高中时那一段短暂的相处,那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时光,真正的灵魂伴侣,更重要的是,那是她自以为的初恋。
buff直接叠满,就算没见过面也让她无法忘怀。
还有一个点她没说,为什么是自以为的呢?冲动下删了那人之后,第三天就忍不住偷窥空间的裴秀韵发现了那人的一个秘密。
那是昨天更新的说说,文案因为时间久远记不太清,可明显是两个女孩的影子合照,语意不详的暗示重归于好的复合信号。
让她心头发凉,她好像只不过是小情侣play的一环,一个刺激对方低头求复合的工具。
那一刻,初次悸动的心彻底死去,就如同一盆凉水径直泼向燃烧的火堆,浇了个透心凉。
她的纠结,反复,激荡,都只不过是笑话,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丑,做着可笑到极点的表演。
裴秀韵已经记不清对面那人的样子,只有收藏里的几条语音,记忆只有一点点印象的几秒闪照,标志着她曾经存在过。
再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她们的关系,戛然而止。
至于名字,也有点记不清了才怪,怎么可能忘的了,就是林钟辞。
这还真不怪蔺仲辞,她的姓确实有点小众,当时刚认识,两人又不熟,顺着输入法打完也就发了过去,隔着网线谁知道对面是啥人。
名字确实没错啊,只不过有两个错别字而已,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多点戒备心怎么了。
吃饭时裴秀韵更觉得两人有缘,她居然和自己口味蛮像的,都爱吃酸辣鸡杂,就凭这一点,她就觉得这人眼光好。
社牛上身的她主动提出要加个联系方式,她很开心,刚解决完个麻烦事就交到个很合拍的新朋友。
本想着要不要帮忙的裴秀韵听着似乎开了二倍速的系统音提示,蔺仲辞熟练飞快的操作,还是识趣地选择了闭嘴,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她是看不见,可又不是废了,什么都要人帮忙。
在知道蔺仲辞正确的三个字名字后,裴秀韵自己都没意识到松了口气,重名而已啊原来,连姓氏都不一样,她还真以为世界这么小呢。
确定不是之后,裴秀韵更加放松了许多,仗着人家看不见,那可是真的放飞自我,可她忘了,当人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更何况蔺仲辞这个心思灵活的,从各种声响中就猜的出对面那人的一举一动,仿佛亲眼看见一般,分毫不差。
她突然觉得手心发痒,迫切的想要握住点什么,心情也随之变得有点烦躁,形容不出来。
只得紧紧抓住面前插着吸管的玻璃杯,潮湿带着冰融化之后的水珠挂在杯壁上,冰凉的水珠浸湿了发烫的掌心,意识依旧混沌,蔺仲辞觉得那股莫名的痒意似乎从手上蔓延到心口,小腹,全身乱窜。
你真的是病了,还是绝症那种,蔺仲辞。
裴秀韵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原本说着自己最近喜欢看的书时话音一顿,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柔声道“小辞,怎么了吗?不舒服?”
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裴秀韵,不要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行不行,不要再让我心底关着的那头野兽壮大,我好怕控制不住它,失控。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蔺仲辞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偏执,割裂。
一个她依旧光芒万丈,从小就聪明优秀,包揽诸多奖项,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天之骄子,一个她却阴郁偏执,厌恶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心中的贪欲被无限放大,终有一日一个控制不住,理智被吞没,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这不对,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她必须得去接受治疗,就像医生说的那样,进行催眠,封锁那段糟糕的回忆,运气好的话,她的眼睛说不定还能恢复,重建光明。
可蔺仲辞不愿意,那段记忆是可怕,可也让她眷恋,无法丢弃,那里存在着她最珍贵的回忆。
她不想忘记裴秀韵,不想忘记对她的悸动,不想忘记对她的执着,不甘心与她分道扬镳,沦为路人。
再次感受到她的温柔与关心,更让蔺仲辞无法自拔,上瘾一般地自虐折磨自己,更加不想轻易放手。
“嗯,肚子有点痛。”这句话是真的,生病之后,她很久没有碰辛辣刺激的食物了,难受也不意外,可这股痛意可以忍受,远远比不上先前那股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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