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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声疗愈

顾余是真的累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陷入深度睡眠,对周降的动作毫无察觉。

林拓在走廊上踱步,焦心到无法正常思考,推门进来想找顾余询问更多细节,却正撞见这一幕。

晨间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倾斜在周降苍白的脸上,柔和掉那些病弱气息,为他镀上一层金色光芒,顾余柔软的黑发垂顺着,在周降指间铺开。

他默默退了出去。

动静已经足够小,却还是惊醒了顾余,他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门口,只捕捉到了门把手被转动的一点痕迹,他松了口气转过来,迷蒙中对上周降温和平静的眼睛。

瞌睡全醒了,顾余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相信似的往前凑了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终于确认不是幻觉。

他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醒了,伤口要不要换药?我去叫医生过……”

“顾余。”

周降的声音打断了他准备起身的动作,他看着他,眼神依然平静,如同一潭惊不起波澜的湖水。

“谢谢你。”

顾余的起势被这句话堵了回去,他有一瞬间的停顿,最终还是站直身体,坐在了床边,他紧攥的拳头松开,轻轻握住了周降一片青紫的手。

“周降,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他垂着眼看他的手背,输液管今早撤掉了,细针刺出的针眼却还没愈合,周围的皮肤脆弱,泛开一圈淤青格外明显,在周降只覆盖着薄薄一层皮肉的手背上显得触目惊心。

周降没应这句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讲出什么。

麻醉剂的药效早就过去了,腿间的伤口持续地传来钝痛,单单是抵抗这种痛苦,都足够他耗费心神了。

周降知道这是个坦白一切的好时机,对于他们两个都是,顾余不计较他的隐瞒和欺骗,在无法脱身的时候还挂念着如何帮自己脱离险境,可对于周降来说呢?在自己最可怜最狼狈的时候吐露心声,会有博取同情的嫌疑吗?周降不想继续做天平上弱势的一方,不想要让天平倾斜向自己的满溢的垂怜。

但爱可以是任何形态。

顾余不认为自己会等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轻声道:“周降。”

“嗯。”

“拿到新手机以后,把我设置成紧急联系人,好吗?”

不多问,不计较,这就是顾余能给他的、包容一切的爱。

只有在自己无论做出何事,都会被顾余用爱意稳稳接住的时候,周降才明白,自己的任性蛮横是爱,吻间拉丝的**是爱,恋人眼神里的垂怜也一样是爱。

周降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地顺着眼角蜿蜒出一道小河,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说:“好。”

相顾无言,但也无需多言,陪伴已经是最好的疗愈方式。

那天的温情没能持续太久,接到消息提着保温桶匆匆赶回的周家父母打断了这份守护,两人赶在门把手转动的前一刻松开紧握的手,顾余礼貌地跟长辈打了招呼,默默退出去。

一切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

周降曾问过李思齐的伤势,顾余没答出个所以然,只说不严重。

也是,周降当时几乎失了行动的能力,伤口又能捅多深呢?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隐藏了一个横跨南北的阴谋。

而这其中,竟还有一枚牵线搭桥的棋子。

“还记得邓诺安吗?”

酒店房间里,顾余和池茗相对而坐。

“邓诺安?”池茗记性一向好得出奇,转了转眼睛就记起有这么个人,“那个红毛?被劝退的那个?”

“对。”

“记得啊。”

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池茗奇怪地追问:“他怎么了?”

房间里没有旁人,但顾余仍压低了声音,语调低沉:“我们去配音比赛的那一次,他在洗手间里和别人讨论,说周降是深中转来的,那些话不只是我们听见了。”

记忆缓慢地复苏,池茗的大脑像播放电影一样快速浏览着每一帧,一张戴着眼镜的熟悉面孔从眼前晃过,她突然伸手抓住了顾余的衣袖,瞳孔微微放大,再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顾余,当时在女厕所里,有个头发很短的人,当时学校要求无论是男生女生全部剪短发,我以为是个女孩就没有多想,那……那是……”

顾余点头。

“那应该是萧段文。”

获取周降照片的途径只可能存在于深中,警方在萧段文的手机里,找到了他和邓诺安的聊天记录。

顾余终于明白邓诺安递出去的麦旋风为什么会被萧段文接受,他自以为是的追求,只是萧段文棋局里走的一步,邓诺安以为自己拿到了男主角,其实他只不过是棋子。

“萧段文假装和他暧昧,利用他认识了深中的人,也顺理成章地要到了李思齐的联系方式,李思齐逃出医院后来惠州,是因为萧段文告诉了他我们研学旅行的地点,去做潜水教练,是因为那次课间休息我去找周降聊天,他说了自己想去潜水,还有……”

顾余顿了顿,继续说道:

“李思齐跑外卖做兼职,是想赚外快谋生,萧段文已经发给了他我和周降的房间号,但他看到平台派的单临时改了主意。”

一切零碎的、不起眼的线索和暗示,终于在一个个的聊天框中被串联起来,形成完整无缺的证据链。

李思齐的手机里删得干干净净,萧段文竟完全保存着,好像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似的。

顾余不想去探寻为什么萧段文会为警方留下可以抓住的尾巴,这不是他需要费心思的事情,在刚刚的陈述里,他甚至略去了周降最以为耻的那段记忆——由李思齐发出的威胁照片。

不只是旁观者视角,他甚至录制了第一人称视角施暴的视频。

那些证据,顾余一眼都没看,无他,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一直珍视的宝贝被踩进泥土。

池茗久久没有开口。

信息量太大,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

“其他人都知道了吗?”

顾余摇头:“只有周降的爸妈还有林拓知道,我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太难受了,我们的交集里面无数次出现过这几个人,我怎么就没能察觉到,哪怕只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周降都不至于到今天这个样子。”

自责、懊悔,这些情绪会淹死人的,他实在需要一个泄洪的出口。

池茗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道:“我知道了。”

“这些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事已至此,池茗只能感受到心痛,她叹了口气,又问:“那两个人呢?达到量刑标准了吗?”

“足够了,”顾余抬眼,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这一次,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周降在医院里住了好一阵子。

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心理疏导却颇费力气。

经这一遭,周降变得比从前还要封闭,以前林拓还能听他倾诉一二,现在却同样被排斥在外。

他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分别,只是更脆弱些,脸庞的血色不再浮现,总是如一张易破的糯米纸一样瓷白。

周降拒绝做心理治疗,他抗拒沟通,试图用逃避来遗忘一切,性格似乎倒退回了最开始没有认识李思齐的时候,对谁都笑脸相迎,但大家都能看出他装的有多勉强。

这样不会太辛苦了吗?阿降。

在惠州停留了近一个月,林拓被父亲勒令回深圳,无奈地提前离开,走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个黏人精。

看着周降日渐消瘦的身影,安如意想,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带周降回家的好,去找之前为他做治疗的医生,效果说不定会更好些。

那部损毁的手机没有修复,周降也没开口要,他迷上了冥想,在医院大段大段空白的时间里填补内心的空缺。

顾余没离开,在研学旅行结束后搬到离医院最近的酒店,在周家父母不在的时候溜过去看他。

但他的兜圈子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

周家父母一般会在晚上八点外出吃饭,顺便处理积攒的公务,这是顾余摸索出的规律,然而这天推门想要进入病房时,却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顾余。”

周骁站在茶水间门口,手里握着杯子,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注视着他。

“过来,孩子。”

顾余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僵硬过,他像个被施法的提线木偶一样乖乖走到周骁面前,规规矩矩地开口叫人:“叔。”

对方应了一声,在西裤的口袋里掏出张巴掌大的相片,递给顾余。

“这个,就当作是留给你的纪念吧。”

曲水亭街,纸玫瑰,冰淇淋,亲密的拥吻。

顾余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天的景象,他犹豫着接过,张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现在说任何话语都显得那么无力。

周骁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拍拍他的肩膀,似是不打算多问,也不想追究。

“留着吧。”

“周叔,”顾余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卡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珍珠圆子,一旦开口就难以自保,但他最终犹疑地问道:“这照片从哪儿来的?”

周骁指间夹着一根烟想要点燃,又想起是在医院,又将它放回烟盒里。

“你们来惠州之前,有人塞给我的。”

他自嘲地笑笑,道:“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李思齐。”

周骁对这个人印象不算深刻,李思齐精于伪装,他更是难以察觉。

一次次错过,最终酿成惨祸。

顾余愣住,他回忆起周降来惠州时没接到的那通电话,终于知道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通半夜打来的电话,掺杂了一个父亲多少复杂的情感,顾余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知悉。

发现儿子恋情的震惊与焦灼,担忧儿子安全的忐忑与不安,周骁在那个夜晚独自承受了所有挣扎的痛苦,最终选择暂时隐瞒,维持表面的安宁。

至少这趟旅程,他想让周降始终挂着笑脸。

周骁道:“回去吧孩子,你妈妈也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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