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被拼命压下，化作无助的呜咽，疼痛侵蚀着每一寸皮肤。
好想就这样昏过去，但是不行，在行刑前吃的药，会让人全程保持清醒，硬生生掐断了他的退路，想要昏厥估计都是痴心妄想。
“知错了吗？程小时”
冷漠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宛若修罗的咒语。
汗水混合红色血浆，打湿了眼眸，残酷的不近人情的鞭打，模糊了眼前人的模样。
啪！
“哈......”
又是一鞭。
鞭打如毒蛇，有甜丝丝的味道从口中溢出。
剧烈的疼痛让程小时的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我根本就没错好嘛，呜”
陆光抬眸。
果然，对他的仁慈，就是推他踏入地狱的催命符咒。
猛烈的抽打在空气中划出恐怖的破空声。
被浸了盐水的皮鞭，打在人身上是生不如死，血液如蜿蜒的溪流曲折跌落。
“啊......别打了......求你了......陆、陆光!”
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会支持不住痛哭流涕，更何况是程小时这种细皮嫩肉没吃过啥皮肉之苦的人。
什么尊严傲骨，在疼痛下都不堪一击。
如果没放弃，那只能证明还不够疼。
“饶了我吧......呜”疼痛占据了程小时大部分理智，纤细的手腕即使有护腕的保护也被手铐磨出了血痕。
他痛哭出声，泪如泉涌。
手指狠攥着床单，指节发青。
陆光闻言，还是忍不住心软停顿了一瞬，下一刻又是一鞭，试图掩盖内心深处的焦虑。
这是惩戒，惩戒的目的就是让受刑者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为达目的的处罚。不是撒娇讨饶就可以轻易结束的事情。
程小时哭得泪眼模糊，恍恍惚惚间，血温热的落在他的肌肤上，不知缠绵缱绻了谁，割开了时间的切面。
绽放出一朵朵绚烂夺目的花。
血流了好多，将白色的被褥都染成了红色。
对了，陆光手上的伤，需要包扎上药。
他不疼吗？要是不包扎的话手会废掉的吧？
说不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还是说，一定要等到我的回答才肯结束？
一想到陆光会死，胸腔内部就像被抽干空气般痛彻心扉，周围的景象扭曲成黑白线条，幻灭交织，血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阴影，在黑暗中化作无数条看不清的手，扼制住他的喉咙。
我......不想让陆光死掉？
“我知错了......”
陆光等到了程小时的服软，却与他惩戒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天使张开了翅膀，纯白的羽毛飘落，酥麻的扫过陆光血迹斑斑的手，定眼望去，却恍若错觉。
那个人的眼眸中闪着诡异的金色波光，烙印着弯月，蒙上圣洁的光辉。
他包容的将所有的痛苦咽下，用一种分外平和的语调，贯穿他眼里的疯狂。
一刀刀凌迟着他的灵魂。
“陆光”
“停手好不好？”
执鞭的手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瞬，倏得抬手交叉落在了其他的鞭痕上。
心里被莫名其妙的恐惧支配。
程小时还是那般怕疼，眼里的泪花不停歇的往外冒，惨叫声在地下室里经久回响。
“真的，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反复重复道，就像是在说服自己相信，甚至无辜地抬起湿漉漉的眸望着陆光，语调含嗔带怨，满腹委屈，想要得到他的信任。
骤然改变的态度，荒谬的不真实感席卷着陆光。
一切似乎都那么顺理成章。
却又是说不出的虚情假意。
那个人的眸中盛载着隐忍的痛苦和不谙世事的纯真。
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他那只遍体鳞伤的手。
他被施舍了。
陆光很快便意识到。
相较于屈辱与自尊那些无聊的玩意，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程小时，到底还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原稿：2023.12.1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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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惩戒（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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