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还敢伤害自己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是你自己把刀放下，还是我亲自动手？”

“不给!”程小时摇着头，笑话，放下刀不就彻底玩完了吗？

他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现在刀子在我手上，你去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死给你看，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刺你哦，我是说真的!”程小时声音发颤，他是第一次威胁别人，但没有人会在离自由那么近的距离选择放弃。

陆光的眼眸越发阴郁暗沉，眼里酝酿的漩涡转化成实质的风暴。

不可以伤害小时、不可以、不可以。

他太弱小了，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疯狂的偏执被仅有的理智牵引，绷着一根弦，脚下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要用温和点的方式......放平心态，循循善诱，至少人还在他的身边。

“过来，小时”他放缓了语气，声音如和煦的春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呵护面前受惊的小兽“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刀子太危险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伤害自己，原谅我，好么？”说到最后，语调居然有点点委屈。

程小时觉得这世界简直魔幻了。

此时的陆光一改刚才冰冷强硬的姿态，无奈的用一种受害者的无辜口吻包容着任性的恋人，贴心的表示是自己的错，蓝眸却紧紧盯着他脖子上渗出的那一抹嫣红。

这样子明显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啊！

即使他给他说无数遍对不起，也掩盖不了他们之间撕裂的巨大鸿沟。

看到程小时依然坚持不懈的将刀子立在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陆光冷笑，纵然再不忍心，但程小时这次已然挑起了他极力压制的怒火。

“今天我去街上，见到了乔苓。”

他的眸深邃而锐利，湖面下是海水惊涛骇浪的拍打着暗礁，湖面上余留平静的假象。

程小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扶住了桌子。

“她被混混拦住了，所以顺手就帮了一个小忙。”陆光望向他，语调听不出喜怒。

“什么忙？”

“在回家的路上杀了一只鸡。”

照相馆附近哪里有鸡卖？

程小时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陆光现在要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提起这个事情。

“就是挺可惜，本来我也想让小时尝尝我的手艺，可是那只鸡做了错事，伤害了小时在乎的女孩子，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沉稳平静，暗藏一种触动人灵魂的强烈恐惧之意，袭击全身的细胞，浸透四肢百骸。

“你......你什么意思？”程小时声音颤抖，他瞳孔放大，似乎猜到了陆光接下来的话。

“如果你不把刀放下，我就杀了乔苓。”陆光的话语平静的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么你在乎之人的性命呢？

“......陆光，这跟她没关系！”怒火蹭的一下被点燃，程小时咬牙切齿，刀子在激动下移开了一点点，拳头攥紧，指尖泛白。

真羡慕，好嫉妒，她可以得到你的关心和依赖，可以占据你的视线。

该死的占有欲在作祟，在叫嚣。

让人骨酥心痒，无可救药。

“小时，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吓得刀子一抖，差点拿不住。

刀尖反转快要刺伤自己。

千钧一发间，风声呼啸而过，他眯眼看到一抹沉痛的蓝，宛若星河，令人难以忘怀。

血蔓延开，曼珠沙华的红，滴落的巨响砸在程小时的心上，烫伤了眼眸。

陆光居然以弄伤自己为代价夺过了刀子。

我伤了陆光？

程小时迷迷蒙蒙，感到一阵后怕。

刀刃被陆光抓住，冷漠的将它丢到了地上。

血好多，陆光他会不会有事？

胡思乱想间，一股大力抓过他的手腕。

像铁钳一般难以挣脱，逼迫着他臣服。

“程小时，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陆光的眼神很冷，透露着强烈的失望感，让他羞于正面对视。

他甚至感到愧疚不敢反抗，脸色带着几分惊惧的苍白。

“你、你别生气......我现在说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还来得及吗？额......”估计来不及了吧......

看到阴沉着脸抓着他手的陆光，程小时顿感大事不妙。

“想要自杀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废话，老是如此这般犹犹豫豫，就注定了败局已定。”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感觉手腕都快要断了，唔，好痛。

他抓过他手上的锁链，蛮横将他拖拽摔到了床上。

背撞上了墙，咯得生疼。

嘶~没想到陆光力气真大......

程小时情不自禁的飙出了泪。

说好的战五渣，说好的小白脸，说好的病弱设定呢？!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说好的，以上全来自程小时的脑补。

陆光欺身上前，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

“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呢，小时”此时的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谁会跟罪犯讲诚信呀”程小时毫无惧意，他可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砰——！”

是一个耳光，手掌轻轻刮过他的脸颊，然后重重的锤在了背后的墙壁。

明明没有痛感，却感到压迫力十足。

血如花绽放，眸中阴翳的光芒无形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他死盯着他的眼，血滴凝成朱砂痣。

“你的人生由不得你做主”

你只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哈？你想终身囚/禁我吗？陆光，我是人，不是你掌中的玩偶，就算可以控制一切，你也控制不了我的思想”

程小时挣扎到，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他被陆光手上的血吓到，身体开始莫名其妙发软，理直气壮似乎也成了无理取闹。

“小时，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在我眼里，你更加危险。

“我不想看着你送死。”

“答应我，不要逃了好吗？”陆光说话的语气非常柔和，程小时竟荒谬的听出了卑微的祈求。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都说啦，身为加害者的你，不要老是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啊！

“咳咳，陆光，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我可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格呢”程小时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即使狼狈不堪，他也是骄傲的太阳，没有人可以禁锢太阳的光辉。

这一周来的乖顺谦卑，全在此时土崩瓦解。

陆光大概是气的不轻，他听到沉重的喘息声，落在他身上冷酷的目光想要将他凿出一个洞来。

他站起身，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了皮/鞭，甩在地上，形成震耳欲聋的清脆声响。

啪——

呵，陆光，你知道什么叫做色厉内荏么？

不过没想到真有这玩意，这算不算是早有预谋呢？程小时苦中作乐的想到。

鞭/子反着光，冰冷的质感挑起程小时的下颚。

“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主动把刀子放下，服个软，我就放过你，我没想要走到这一步。”陆光眉头紧蹙。他爱程小时，但绝不允许他用伤害自己来挑战他的底线，这已然踩爆了陆光的逆鳞。

“不用如此假惺惺的，要打便打好了。”程小时嘴硬道。

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你的本质，不会在你的温柔中迷失自己。

他倔强的撇过头，摆出了一副拒绝合作的态度。

第一鞭甩在身上的时候，他忍住痛呼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唔......”眼中蒙上一层水汽。

“你还逃吗？”

“还敢伤害自己吗？”

陆光头一次没有手下留情，以前总是插科打诨的让程小时混过去，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过手。

这一次，是两个人都不想让步。

第二鞭下来时，程小时抱住了头，蜷缩着身子。

狠厉的力道夹着刺耳的风声，准确无误的重叠在第一鞭的位置。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像刀绞一般的疼痛。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光，你有照过镜子吗？现在拿着鞭子的你的模样”程小时气若游丝，那双金眸噙着水雾一眨不眨的望向他。

眼里有痛苦、挣扎、迷茫、愧疚，唯独没有哀求。

“伤害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程小时永远会是程小时，但是他对陆光的态度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这是逆转时间的惩罚，程小时的生命里不会有陆光。

交织的时间线将他的存在抹去，他就像是一抹凭空出现不入轮回的孤魂。

每次重启只能重新认识，之前所有的美好都会化为乌有。

没有人会记得。

只有陆光记得。

那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难以抹消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与最爱之人天人永隔，被最爱之人遗忘的恐惧。

最后谁能告诉他，他是谁？

他是陆光吗？可每个世界里分明都没有陆光的影子。

他就是一个强行介入，滞留时空的外来者。

“陆光，我想与你携手共进，然后白头到老。”

最初的世界里，程小时说过的话总是历历在目，却成为一个可怕的梦魇。

因为时间会抹消一切。

在三个月后一切都会归零重整。

他经历过无数时空，每一个程小时最终都会离陆光而去。

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

他想阻止所有人伤害程小时，但要是程小时想伤害自己呢？

“程小时，你是世间最天真残忍之人。”陆光的眸子晦暗不明，情真意切指责道。

给了他美好的希望，却同时给了他彻骨的绝望。

“这罪名我可不背呀......”程小时颤抖的抱紧自己，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力气调侃。

第三鞭，肯定要挨不住了。

程小时从小就怕疼，非常怕疼，就算是简单的摔破点皮都忍不了疼的娇气。

两鞭估计已是极限。

但是他不想退让。

鞭子还在下落，被锁上的手脚将其拉开扣上锁环。

啪!啪!啪!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总是要自寻死路？!”陆光对程小时的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深恶痛绝。

鞭打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悸。

没几鞭便伤痕累累。

“......好痛......”程小时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发誓你不会逃，不会再伤害自己，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说！”陆光的眼眸里闪过冰冷而狠绝的光。鞭子也随即挥了出去。

“嘶......别给我开玩笑，谁要陪你自欺欺人的演戏”程小时抗拒到，虚与委蛇也不想坚持下去了。

鞭子落下的力道真可谓是毫不留情，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用牙齿咬紧了嘴唇，浑身颤抖。

陆光将他强行扳正。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掰开他的嘴，尖利的牙齿咬过陆光的手指，他尝到了血腥味。

“不要咬唇”

“想哭也不要忍着”

他的脸色苍白，几欲透明，平静的表情下隐忍着煎熬与挣扎，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时似乎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程小时心头一颤，默默松开了口。

为什么，被打的是我。

你看上去却要比我还要痛苦千万倍？

程小时，你在奢望什么？

不要忘记，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人啊......

说真的，我是不是把陆光写得太黑了把你们都给创飞啦？？？（闭门反思中……）真的不要骂我求求啦QwQ

程小时：讲道理，这种时候不该来一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