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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时光里的向日葵

云城大学艺术馆外的广场被向日葵花束堆成金色海洋。两人高的雕塑立在入口,花瓣凹槽里嵌着受助者手写的感谢卡,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响,像谁在耳边轻轻翻动书页。穿蓝马甲的志愿者正往玻璃展柜里摆合辑,林浅蹲在地上调整灯光角度,鼻尖蹭到展柜边缘的金粉——跟三个月前在街头拉赞助时,苏晴帮她画在海报上的颜色一模一样,那时苏晴的调色盘摔在地上,溅起的柠檬黄颜料在她们的帆布鞋上烙下印记,像两朵长在脚踝的小太阳。

纪录片开始播放时,林浅正往嘴里塞薄荷糖,清凉在舌尖炸开。镜头扫过山区小学的土操场,扎羊角辫的女孩举着她们送的绘本转圈,书页间夹着的向日葵干花掉出来,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画面切到养老院,张奶奶摸着苏晴画的向日葵说“我闺女在国外,这花跟她寄的明信片上一样”,林浅忽然想起自己母亲收到第一本样书时,把书翻到凌晨三点,最后在电话里说“写这些能吃饱饭吗”,母亲的手在电话里摩挲书页的声音,和眼前纪录片里苏晴父亲苏寒翻阅画册时的翻页声,突然在她脑子里叠在一起。苏晴的手突然覆上来,指尖还带着洗画笔的薄荷皂味道,她们在图书馆初遇时,苏晴递来的手帕上也是这个味——那时林浅正为《追风筝的人》里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掉眼泪,手帕角绣着小小的向日葵,是苏晴自己缝的。

受助学生代表上台时,林浅的薄荷糖在舌底化出尖锐的凉。穿校服的男孩攥着纸折向日葵,校服领口还沾着粉笔灰:“姐姐写的故事里,迷路的小孩跟着向日葵走就能回家。”他抬头时,林浅看见他左眼下方的胎记,跟公益手册里登的山区儿童画像一模一样——那是苏晴熬了三个通宵画的,画到最后趴在桌上睡着,颜料蹭了半边脸。林浅记得那天凌晨,她给苏晴盖上毯子,发现画纸边缘写着“顾辰小时候也有这样的胎记”,那时顾辰的父亲刚住院,苏晴每天画一朵向日葵贴在他课桌上,直到他在作文里写“我有个会种太阳的朋友”。苏晴突然用画袖角抹眼睛,袖口还留着上次办义卖时泼的柠檬黄,林浅听见她喉咙里轻轻的抽气声,跟她们在画室吵架那晚,苏晴背过身去时的声音一样——那晚苏晴说“我爸说我的画没有灵魂”,林浅反驳“他懂什么是灵魂”,颜料盘摔在地上的声音,比她们的呼吸声还重。

画展颁奖环节,苏晴的父亲苏寒穿一身亚麻西装站在台侧。当《初遇》的画作投影在背景屏上,林浅看见画里自己翻书的手指在发抖——苏晴连她翻到《追风筝的人》第137页时,书页间夹着的半片向日葵花瓣都画得清清楚楚。那是她们初遇后,苏晴从图书馆花坛里捡的,夹在笔记本里三个月,直到做成了这幅画的标本。苏寒接过奖杯时,指尖在女儿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这个在苏晴十七岁时撕毁她第一幅油画的男人,此刻嘴角扬起的弧度,跟苏晴在画室画废二十张向日葵草稿时,偷偷夹在画架上的便签条上的笑脸一模一样。林浅记得苏晴说过,父亲撕画时说“你连向日葵的根都没画对”,现在画里的向日葵根系盘错,像两只交握的手,正是她们在公益项目里帮山区孩子种树时,挖到的向日葵根的样子。

陆远递来奖状时,林浅注意到他拇指根部的茧子。那封没寄出的信里写着“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新生欢迎会上,你读自己写的小说,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把你的睫毛切成一片一片的”,此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度:“其实信的最后一句是,‘后来我才知道,让我移不开眼的不是阳光,是你眼里的光’。”奖状边缘印着她在公益手册上写的短句,纸角微微卷起,像她每次改稿时反复摩挲的痕迹。陆远的袖口露出半截手链,是她们在公益市集上买的,苏晴说“三个人一人一条”,但林浅知道,陆远的那条从来没摘下来过,就像他办公室抽屉里,永远放着林浅第一次发表的短篇小说复印件,边角被翻得发毛。

合辑发布仪式上,苏晴的指尖划过《病房的向日葵》插画。林浅盯着藤蔓间若隐若现的钢笔字迹,突然想起住院时半夜发烧,苏晴趴在床头柜上睡觉,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似的影子。她当时把被退稿的小说开头写在病历单背面,没想到苏晴会把那些字拆成藤蔓的纹理:“你总说自己的文字像没发芽的种子。”苏晴的声音轻得像展柜里的灯光,“可你看,这些句子在画里生根了,就像我们在图书馆捡到的那本书,现在长出了自己的花。”画里的输液管缠绕着向日葵茎秆,输液袋里装的不是药水,而是她们在公益项目里收集的受助者心愿,每个心愿都变成了一片花瓣,这是苏晴偷偷加上去的,林浅今天才发现。

变故发生在林浅刚说出“感谢”两个字时。右侧看台传来玻璃碎裂声,顾辰抱着画框闯进来,运动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响。画框里是三年前苏晴在他课本上画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向日葵下写着“顾小辰不许哭”,那时顾辰父亲刚住院,苏晴每天画一朵向日葵贴在他课桌上,直到他在作文里写“我有个会种太阳的朋友”。画框背面的字迹被磨得发毛:“你说向日葵永远向着光,可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光。”顾辰的校服还是云城大学的款式,却比上次在画室吵架时瘦了一圈——那时他说“你父亲是大画家,你当然可以任性”,苏晴摔了调色盘,颜料在地面蜿蜒成枯萎的花。此刻他挠着头,画框边缘的玻璃碴划破掌心也没察觉:“我去你画室,看见储物柜里全是向日葵速写,每张角落都标着日期……”他突然停顿,喉结滚动,“是从我们在巷口吃章鱼小丸子那天开始画的吧?”那天顾辰刚拿到父亲的复查报告,苏晴带他去吃夜宵,在餐巾纸上画了第一朵向日葵,说“吃完这颗,坏心情就会被太阳晒跑”。

苏晴的手指在画框边缘掐出白印。林浅看见她无名指根部的创可贴,是昨天布展时被展柜玻璃划的,跟她们在公益项目里帮老人贴膏药时,苏晴总把创可贴剪成小太阳形状一样。顾辰的掌心在滴血,滴在画框里的涂鸦上,像给向日葵浇了红色的颜料。苏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按在他掌心的伤口上,就像三年前在医院,顾辰父亲手术时,她按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一样。“其实我那天说放弃艺术,”苏晴的声音发颤,“是因为看见你在病房吃馒头就咸菜,觉得自己画向日葵特别没用……”顾辰的眼睛突然红了,像那年他父亲出院时,看见苏晴在病房墙上画满向日葵时的样子。

林浅的笔记本边角硌着掌心。封面贴着《追风筝的人》残页,那是她们初遇时,林浅流泪的那本书。翻到夹着向日葵干花的页面,纸页间掉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条——吵架后写的道歉信,有三张是给苏晴的,两张是给母亲的,还有一张是给陆远的,至今没敢寄出去。给苏晴的信里写着“对不起,不该说你父亲不懂艺术,其实我知道你躲在画室哭了整夜”,给母亲的信写着“对不起,不该摔你寄来的公务员考试资料,其实我也害怕写小说养不活自己”。苏晴的手指划过“对不起,不该说你父亲不懂艺术”的字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展柜里的灯光:“其实我爸偷偷看过你的小说,他说你的文字里有向日葵的根,扎实。”

舞台灯光在跃上的瞬间刺痛视网膜。苏晴的手汗津津的,跟她们第一次在图书馆牵手时一样——那时林浅接过手帕,指尖触到苏晴掌心的茧,是握画笔磨出来的。林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们要成立‘向日葵工作室’。”展台下,陆远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顾辰摸出手机给父亲发消息,苏寒的身体微微前倾,母亲在后排捏紧了手机。苏晴举起机票时,背面的“云城-青海”戳得林浅眼眶发疼,那是她们在病房里画在纸巾上的计划,当时苏晴的输液管还连着生理盐水袋,却笑着说“等我好了,我们去青海看真正的向日葵花田,给那里的孩子办画展”。

“青海的公益图书馆需要外墙彩绘。”苏晴的拇指摩挲着机票边缘,那里有她习惯性的齿痕,“还要给孩子们办写作课,就像我们在养老院做的那样。”林浅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显示“签约编辑”来电,备注是三个月前改了五次的书名《时光里的向日葵》。苏晴转身时,画箱里的信封滑出半角,“巴黎艺术驻留计划”的烫金字在灯光下一闪——那是上周她在苏晴画室看见的,夹在《时光轨迹》系列草稿里的邀请函,截止日期是下个月十五号,正是她们计划去青海的日子。

后台更衣室,陆远的向日葵花束滴着水,打湿林浅袖口。他递过的卡片上,钢笔字洇开小片墨迹:“你在图书馆掉的眼泪,其实我在二楼看见了。”林浅想起在办公室看见的未寄出的信,那时她以为陆远的秘密是家庭变故,没想到是“怕靠近你,就会让你的光变暗”。卡片背面画着小风筝,尾巴是向日葵的花瓣,跟她们初遇时那本书的封面一模一样。顾辰的画笔套装盒盖内侧贴着照片,是苏晴在公益义卖时帮小朋友画脸,鼻尖沾着红色颜料,像朵小花开在苍白的脸上,那是顾辰用手机偷偷拍的,那时他刚走出父亲去世的阴影,第一次主动参加公益活动。

观众席后排,林浅母亲捏着手机,屏幕停在转账界面。她盯着合辑里“给妈妈的信”章节,女儿写“您总说写作是悬在半空的事,可苏晴教会我,悬着的时候也能抓住光”。三年前撕毁林浅第一份签约合同的手,此刻在备注栏写下“工作室加油”,发送键按下去时,眼泪滴在手机壳上,壳子是女儿寄的,印着苏晴画的小向日葵,跟林浅小时候课本上的涂鸦一模一样——那时她总在课本角落画太阳,说要成为照亮妈妈的人。

苏寒在留言簿上顿笔时,笔尖划过苏晴插画里两人牵紧的手。他想起女儿十七岁那年,在画室画到凌晨,把自己锁在屋里哭,因为他说“你的画里没有灵魂”。此刻他写下“艺术是让光有形状”,抬头看见展柜里的合辑,女儿画的林浅握着钢笔,笔尖落下处开出向日葵,突然明白当年撕毁的不是画,是女儿藏在笔触里的勇气——那些被撕毁的画稿,后来都变成了公益项目里的明信片,寄给了山区的孩子,每个孩子都说“收到了太阳”。

闭幕式的追光灯熄灭时,广场的向日葵灯盏亮起来。林浅和苏晴坐在台阶上,留言簿上的孩子涂鸦里,两个小人的背后长着向日葵的大花瓣,旁边写着“姐姐们的头发是向日葵的茎”。苏晴的头轻轻靠在林浅肩上,像她们在画室熬夜时,苏晴画累了就会这样,那时林浅会帮她梳理沾着颜料的头发。远处传来陆远和顾辰的笑声,他们正帮志愿者收拾灯盏,暖黄色的光在四人之间流动,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约定。

林浅摸出手机,备忘录里新增一行字:“或许,我们早就是彼此的光。”苏晴突然指着远处的雕塑,花瓣上的感谢卡被风吹得翻动,露出背面的小字——是她们在公益项目里收集的“心愿”,其中一张写着“希望姐姐们永远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只有展柜里的合辑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像她们共同写下的,关于时光和向日葵的秘密。苏晴的手指悄悄勾住林浅的小指,就像她们第一次在图书馆分别时,苏晴说“明天还来吗”,勾住她小指的力道,跟现在一样轻,却一样坚定。

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二点,向日葵灯盏次第熄灭,唯有展柜里的合辑还亮着微光。林浅看见苏晴画箱里的巴黎邀请函露出更多,截止日期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而她手机里的签约编辑来电显示未接,备注的书名突然变得发烫。但此刻苏晴的头还靠在她肩上,顾辰和陆远正朝她们走来,手里捧着剩下的向日葵花束,母亲的转账消息弹出,苏寒的留言在展柜玻璃上投下倒影。所有的矛盾和悬念,都在这暖黄色的光里轻轻摇晃,像向日葵花盘里的种子,等待着下一场时光的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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